当山顶洞人退场,就意味着禚山即将重新出场。
鸫鸫子的后裔们在世界各个角落繁衍生息,弯路走了许多。
早期,先以类人的形状,后以原始人的名义,从茹毛饮血、身着兽皮到充满智慧,跌跌撞撞走了几十上百万年。
这段时间充满无限悲怆荒凉。
“野蛮时代。”
这是禚山的真实评价。
野蛮时代的人类原始部落,与后世的确不可相提并论,主要原因在于这其实是一个漫长的“婴儿期”。
不过,倘若没有这一个“婴儿期”,人类便不会走向文明。
禚山所扮演的角色,主要在文明时段。
要是禚山不着急,还可以在天地之间自由飞翔若干年。
但禚山非常希望在人世间有所作为。
本来以为山顶洞人可以满足他的愿望,但经过一番观察――这大概用了几百年的时间,觉得这支人种依然太过初级,用后世人类的术语来形容,还处在新石器时代。
禚山不希望自己是石器时代的英雄。
无论是旧石器时代,还是新石器时代。
他向往金属。
金属时代。
他发现遥远的所在,还有一个相对独立的人群,而且这个人群未来将与山顶洞人的血脉相融。
河水泛滥成灾以及人口增长过快导致土地紧张,不但引起人兽间的争斗,也引起部族间的血拼,迫使他们决心向极东迁徙。
至于为什么这群人的目标是极东,而不是相反的方向,以及他们又是如何知道了有极东之地的,这大概只能从来自冥冥之中的指引中去寻求答案了。
是不是鸫鸫子的意志,这不好说,但禚山觉得很有可能。
既如此,这支人群就不能忽略。
他开始认真地研究这支人群。
他们曾经下两条著名的河流两岸生活过: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
在这里他们培育了影响人类历史极为深远的小麦。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当他们迁徙的时候,随身携带了当地若干物产,其中就有小麦种籽。
这支人群出发时浩浩荡荡,车马辎重鱼贯而行,途中不断遭遇同族或异族强盗,不断失散和重逢,经历了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最后只剩下七个家庭。
与山顶洞人相同,他们也没有自己的名字,互相打招呼,喜欢使用代词来表示。
“你!”
“我!”
“他!”
“你们!”
“他们!”
“我们!”
这很不符合中国人的命名习惯。
不过他们彼时还不是中国人。
彼时山顶洞人也不是中国人。
中国人是很久之后才有的称呼。
幸运的是,这七个家庭属于一个大家族,有一个经验丰富和德高望重的统管带队,所以始终抱成团,没有走散。
这天,他们刚刚从一个食人族占领的密林中逃出,几乎丢掉了所有的东西,但小麦的种籽一直在。
刚出发不久,统领就颇有先见之明地吩咐把小麦种籽分散保管,每个人都得带一份,装在一只口袋里。
“这种籽便是我们的命,我们总要到达一个可以播种的地方,那时候就不至于饿死了,不论遇到何种险情,只要人在种籽也要在。”
统领的声音干干的,没一点水分,但非常果决。
一次,统管自己的儿子不小心弄破了盛小麦种籽的口袋,统管马上停下来,帮他一粒粒捡起来。
把大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好之后,统管说:
“这些食人族手里有弓箭,杀伤力很强,可以远距离杀死猎物,如果他们在我们的后边跟踪,我们就很危险了,我们得从他们手中夺过几把来。”
这个密林间有一条可以通马车的天然路径,树林密不透风,不像有人活动,他们便放开胆子往前走,打算穿过密林找一个视野开阔之地休息。
谁知正好经过一个食人族群的大本营。
统管首先嗅到了烤肉的焦糊味道,继而看到前面冒出阵阵浓烟,意识到情况不妙,指挥家族改变方向,往密林深处转移。
但随身携带的许多东西只好就地抛弃了。
因为家族里有几个少年,他们被一窝蛇吓得叫出声起来,惊动了食人族,统管带领几个小伙子火速跑到另一个方向抵挡了一阵子,那食人族不知底细,担心吃亏,才没有追上来。
“我们在他们的营地附近埋伏下来,找到他们落单的几个,瞅准机会扑过去,勒住脖子,等他们晕死过去,我们带了弓箭赶紧离开。”
密林里蚊虫叮咬厉害,所以那些食人族不肯离开烟火,嘴里大声嚷嚷着,边啃咬着半生不熟的肉边不停擦拭着被浓烟熏出的鼻涕和泪水,这些烟雾成了统管这支子弟队伍绝好的屏障。
吃得快的几个人终于需要排泄了,一个接一个,背着弓箭走到烟雾的边缘,也是密林的边缘,统管和自己的几个子弟从地上一跃而起,扭断了他们的脖子,悄无声息地送他们上了西天。
就这样,他们抢到了三把弓箭。
统管他们几个人是在撤退到很远的地方,才听到那群食族人的惊呼声的。
后来,统管照着这弓箭的样式,又自制了一些弓箭,基本上每个人手里有一把。
这支人群经过无数次试错,终于走上了对的路,来到了一片沙漠与绿洲交织的土地。
彼时还没有丝绸之路的说法,但他们走的恰好就是这条路。
他们的迁徙更像旅居。
许多事情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
这个地方有沙漠也有绿洲,有绿洲的地方也有树林,树林都是一片一片的,这一片与另一片的间隔或远或近。
旅居的人群砍下合适的树木搭建窝棚,住了下来。
兽类除了熊、虎、狼这些,还有豹、鬣狗,温和的动物以羊为主,羊的天敌主要是天上的猎鹰和地上的野狼、鬣狗。
绿洲上水泊众多,临近水泊的地方不光是沙砾,还有土壤,他们便撒下小麦和蔬菜的种籽,多了别样的绿色。
人烟相对稀少,但不等于没有人迹。
来袭扰的基本上是同一个族属的骑人,他们身着羊皮,吹着牛角,横冲直撞。
当时统管还健在,设下埋伏,弓箭齐发,缴获了十几匹马,被射下马来活捉的有男骑人,也有女骑人。
统管对自己的族弟说:
“男骑人统统杀死,女骑人统统留下。”
“我们自己都吃不饱,还留下她们?”
“她们可以生孩子啊。”
这些被收留的女骑人年轻健壮,后来生了小孩。
来自两河流域来的这支人群补充了新鲜血液,顿时焕发了勃勃生机。
再后来,每与骑人发生冲突,他们都会有意识地瞄准非要害部位射箭,尽可能多地俘获。
被俘获的男骑人如愿意归顺,也会留下他们的性命。
两支不同的人群变成了一个,他们有了一个代表自己身份的名字:
身背弓箭的人。
一边沿途耕种,同时四处了解东方的讯息,一边不断向东游动,经过了一代又一代,历经千难万险,逐渐靠近了极东。
统管之后第三代,大约与山顶洞人女首领大菊的时代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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