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很快将柏家近五年的账册全部搬来,堆满了整张书桌。梁嫣儿顾不得休息,立刻翻阅起来,纤细的手指在泛黄的纸张上快速移动。柏辰见状,也走到她身旁,一同查看。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气氛凝重而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梁嫣儿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指着账册上的一处,对柏辰说道:“你看这里,每年都会有一笔不小的支出,名目是‘孝敬’。起初我并未在意,只以为是孝敬长辈的费用,可这数目未免太大了一些。”
柏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眉头紧锁。这笔“孝敬”的金额确实巨大,而且每年都在递增,数额之大令人咋舌。更重要的是,这笔款项的去向十分隐蔽,账册上只简单地记录了“孝敬”二字,并未注明具体对象。
“难道……”梁嫣儿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笔钱是孝敬赵权臣的?”
柏辰脸色一沉,他早就怀疑赵权臣对柏家虎视眈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果梁嫣儿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赵权臣利用职务之便,不断地向柏家索要钱财,柏家为了自保,不得不忍气吞声,最终导致资金周转不灵,走向衰败。
“我这就去报官!”梁嫣儿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怒火。
柏辰拉住她,沉声道:“嫣儿,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谨慎行事。赵权臣位高权重,在朝中根基深厚,仅凭这些账册,恐怕难以扳倒他。”
梁嫣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柏辰说的没错,仅凭这些模糊的记录,难以证明赵权臣的罪行。她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次日清晨,梁嫣儿带着账册前往官府报案。然而,当她将账册呈给王捕头时,对方只是漫不经心地翻阅了几页,便不屑地扔到一旁。
“柏少夫人,就凭这些就想告赵大人?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王捕头斜睨着梁嫣儿,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赵大人乃朝廷重臣,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
梁嫣儿据理力争:“王捕头,这账册上清楚地记录了每年巨额的‘孝敬’款项,这难道不足以引起你的重视吗?”
王捕头冷笑一声:“这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柏家孝敬自家祖宗的。柏少夫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本捕头公务繁忙,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说着,便要将梁嫣儿赶出去。
梁嫣儿不肯罢休,继续与王捕头争辩。然而,王捕头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变本加厉地羞辱她,言语粗俗不堪。梁嫣儿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但她知道,此刻不能冲动。她必须忍辱负重,继续寻找证据。
离开官府后,梁嫣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确定跟踪她的人是王捕头派来的。她的心沉了下去,赵权臣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
接下来的几天,梁嫣儿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她寸步难行。柏家的生意也因为官府的不作为越来越差,店铺门可罗雀,员工们开始人心惶惶。梁嫣儿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少夫人……”绿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掌柜的说……铺子撑不下去了,要……要遣散伙计……”
梁嫣儿只觉得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遣散伙计,这意味着柏家彻底垮了,几代人的心血毁于一旦。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声音沙哑地问道:“遣散多少人?”
“所有……所有的伙计……”绿萝哽咽着说道,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梁嫣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她不能倒下,她是柏家的希望,她必须想办法扭转乾坤。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她要设一个局,引蛇出洞,让王捕头露出马脚。
她故意放出消息,说柏家有一批珍贵的古董要运往外地,并安排了几辆空马车招摇过市,制造声势。不出所料,王捕头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以为柏家要转移资产,立刻带人前来抓捕。
王捕头带着一队捕快气势汹汹地冲进柏家,却只看到几辆空空如也的马车。他正疑惑间,梁嫣儿缓缓从内院走了出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王捕头,你这是做什么?”梁嫣儿故作惊讶地问道。
“柏少夫人,你私藏赃物,意图转移资产,跟我们走一趟吧!”王捕头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梁嫣儿轻笑一声:“王捕头,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我劝你还是看看这个再说。”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缓缓展开。
信上清楚地写着王捕头与赵权臣之间的勾结,以及赵权臣如何指使他刁难柏家,收受贿赂的细节。王捕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梁嫣儿竟然掌握了这样的证据。
“你……你这是诬陷!”王捕头色厉内荏地喊道。
梁嫣儿冷笑一声:“是不是诬陷,你心里最清楚。王捕头,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徇私枉法,收受贿赂,罪不容诛!”
王捕头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惊恐地看着梁嫣儿,他知道自己完了。周围的捕快们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捕头被带走了,梁嫣儿心中却并没有一丝轻松。虽然王捕头被揭露,但赵权臣的势力依然庞大,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她知道必须拿到更确凿的证据才能扳倒他,但她不知道下一个突破点在哪里。
柏辰看着梁嫣儿疲惫的身影,心疼不已。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嫣儿,辛苦你了。”
梁嫣儿抬起头,看着柏辰深邃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孤单,因为有柏辰在她身边。
第二天,梁嫣儿再次来到商会……“各位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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