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东厂锦衣卫和叶川的对话清晰地传来。
“死了...胡勇还是死了。”
柳明月缓缓闭上眼睛，虽然被窝中依然温暖，可她却感觉自己如坠寒冬。
她与胡勇，虽然完全只是胡勇的单相思，但毕竟是柳明月所认识和熟悉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活生生地被打死在殿外。
甚至，柳明月感觉叶川昨天晚上，就是故意在殿门外的空地上杖毙胡勇，又在殿内与自己做那事。
她感觉现在的叶川不但让她觉得陌生，更感觉恐惧。
“不行，我要找个机会去寻皇后的帮助，一定要对付太子...”柳明月攥紧了被子，喃喃自语道。
两名锦衣卫才走，全公公后脚便来了。
他带来了一份密报，恭恭敬敬地送到叶川手上。
“太子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
叶川接过一看，上面果然详细地记载了九皇子自昨晚之后的所有日常，包括什么时候在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精细程度，恐怕九皇子本人在这回忆也不如这份记载清晰。
“不错。”
叶川点点头，他突然注意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为何九皇子每日起床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监察院？”
全公公低眉顺眼地说：“监察院负责整理前一日内阁大臣们票拟好的奏章，按照内阁大臣们的意见披红盖印玺之后下发各处，因此丞相大人以锻炼九皇子之名，特许九皇子每日到监察院观看奏章，以学国事。”
叶川勃然大怒。
“本宫才是太子，更是辅国太子，这监察院不将奏章呈送本宫桌前，反而让九皇子去看，怎的，莫非这大庆的储君，是他柳玄策定的？定给了九皇子？”
全公公忙说道：“太子殿下息怒，那监察院执笔太监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多年来将监察院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水泼不进，还有皇后娘娘为其撑腰，此事只怕是要从长计议。”
叶川冷笑一声，说道：“从长计议？本宫压根就没打算和他们浪费这些时间，监察院执笔太监又如何？若是不懂事，杀了便是，这皇宫内，还缺想上位的太监么。”
话说完，叶川袖袍一甩，“去监察院。”
此刻皇宫内，监察院外。
虽然还是稚嫩少年，但在长期的培养和教育下，九皇子已经显得风度翩翩，贵气逼人了。
“九皇子您慢走，明日早些时候，奴婢会提前把一些要紧的奏章整理出来，好让您学习国事。”监察院执笔太监魏征恭敬地说道。
九皇子叶玄点点头，说道：“有劳公公了，只是我还未经父皇允许，擅自看了奏章，若是传了出去未免引来风言风语，更何况如今太子已经辅国，若是他知道了，更是麻烦，所以还是低调一些，切莫宣扬。”
魏征嘿嘿笑道：“九皇子，在奴婢等人的心目中，您才是最好的人选，太子不过是年长您几岁，占了嫡长子的便宜，论贤德、论能力、论背后势力，从小便由皇后娘娘亲自栽培，更是得当朝丞相柳大人作为老师的您，又怎么是太子可比的。”
叶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和满意，不过嘴上却说道：“莫要胡言乱语，这话传出去给外人听到了，只怕是会引来麻烦。”
魏征眼睛一亮。
他一直认为有皇后和丞相的支持，虽然眼下太子辅国，可九皇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对比九皇子，太子除了嫡长子的名分之外，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手头上的辅国权力，也是昨晚皇上才给的。
要是皇上突然驾崩了呢？
这朝政，不还是丞相说了算，皇宫内，不还是皇后说了算？
太子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他十分希望拉近和九皇子的关系，否则也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把自古只有皇帝和内阁才能看的奏章给九皇子看。
而此刻九皇子的话，显然是把自己和那些‘外人’给区分开了。
“九皇子说的是，奴婢多嘴，奴婢多嘴了。”
魏征说着，还拿手掌轻轻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两下。
叶玄说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去母后处请安了。”
叶玄的话才落地，监察院外，传来一声高声的唱喏。
“太子殿下驾到！”
唱喏声还在空气中回荡，叶玄脸色一惊，不等他做出反应，叶川已经大步走来。
周围一应宫女、太监和侍卫，统统跪地参见太子。
“臣弟见过太子。”
“奴婢见过太子。”
叶玄和魏征二人硬着头皮上前问候。
叶川冷漠的目光扫过叶玄之后，落到了魏征的身上。
他没说免礼，魏征只能跪在地上，随着时间过去，魏征开始逐渐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身体不由得绷紧了。
叶玄皱了皱眉毛，他作为叶川的弟弟，不用行跪拜之礼，但此时叶川没开口，也没有他说话的份。
“魏征，你当监察院执笔太监多少年了？”叶川淡淡地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幸得皇上隆恩，奴婢当执笔太监已经四年了。”魏征知道叶川必然是来找茬的，一言一行更是规矩，不敢给叶川抓住尾巴。
叶川冷笑一声，走到了魏征面前。
突然抬腿一脚就踹在了魏征的脸上。
这一脚，蹬得结结实实。
魏征惨叫一声，面孔被叶川的大脚狠踹一脚，顿时鼻梁骨折，血流如注。
酸涩和剧烈的疼痛冲入脑海，魏征趴在地上，惨叫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
叶川冷笑道：“本宫乃辅国皇太子，父皇圣旨中写得明明白白，一切军国大事，必经本宫着手，见本宫即如皇帝亲临，你一个小小监察院执笔太监，敢抗旨不尊，本宫今天把你一身皮扒下来也没人敢说什么，踹你一脚，你还敢质问本宫？”
疼痛刺激着怒火翻滚涌动，魏征的双目满是阴毒。
他用无比阴鸷的眼神盯着叶川，怨恨道：“奴婢不过是狗一般的东西，太子殿下对奴婢要杀要剐，奴婢自然是不可能抵抗。”
“但是奴婢可是皇上亲封，皇后娘娘首肯，更是深得内阁丞相信任的监察院执笔太监，太子殿下毫无缘由便将奴婢打杀了，奴婢一条贱命自是不算什么，可太子殿下总要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吧？”
叶川冷冷一笑，说道：“还拿皇后和内阁来压本宫？本宫看，你这太监，算是做得爬到了主子头上。”
“你当本宫会顾忌皇后和前朝议论，与你妥协？你份量还不够。”
话说完，叶川眼睛一眯，眼神中杀机暴涨。
“来人。”
全公公立刻从叶川身后走出，跪在地上。
“奴婢在。”
见到全公公的那一刻，魏征瞪大眼睛，又惊又怒道：“全公公！果然是你从中作梗！”
全公公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拖下去砍了，这监察院，既然不听本宫的话，不要也罢。”
叶川一句话，让魏征终于意识到叶川压根就没有打算和他玩那些妥协的政治游戏。
可能当真如叶川所说，他的份量还不够。
魏征惊恐到了极致，立刻对着叶玄说道：“九皇子，救命啊九皇子！”
叶玄也没想到叶川居然这么狠，他硬着头皮说道：“二哥，这魏征毕竟是宫中老人，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他还是父皇亲封的执笔太监，如此杀了，只怕前朝那边会有议论...”
叶玄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叶川看着自己的目光无比冰冷。
叶玄胆战心惊，接下去的话硬生生地被吓了回去。
叶川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叶玄肝胆俱裂，手脚冰凉。
“你可知道，凡皇子，未经父皇允可，擅观奏章，是可以治一个谋逆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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