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太子殿下的谕旨,国库银两不能随意批用,我便与你说清楚。这次西宁省遭遇的灾难最为严重,前朝确实无银,修堤坝也只能暂缓,但现在有了银两,我请求你一同面见殿下,将利害关系讲明,让殿下拨银批准,早一天修堤坝,就少一些灾民遭殃。”
“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我批你的文书,是想漫天要价,为了中间牟取私利!”
“我今年二十二岁中举,二十四年开始宦海生涯,如今约有十八年,不敢说劳苦功高,但谨慎小心从未敢贪污和谋私利,至少可以说是清廉自守,我一世的名声,如果被你玷污,我有何颜面去见殿下,见父老乡亲!?”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叶川眉头越皱越深。
“还要再打一场吗?”
叶川冷冷地说,让关之唯和从长卿都冷静了下来。
两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不敢再多言。
从长卿这个人,叶川之前已经让东厂调查过。能力有,品性也还算可以,是朝廷里不多的可用之人,所以叶川计划中,是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后,让从长卿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这个主管国库、掌管朝廷钱袋子的重要职位,叶川不可能放心交给不安心的人。
至于关之唯,叶川对他并不了解。
让东厂去调查,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有些细节,却能立刻看出来。
关之唯仅剩的一只鞋磨损得很厉害,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穿同一双鞋,另一只脚扔掉的鞋只穿袜子,那双袜子虽然干净,但也洗旧了,显然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富裕。
如此一来,叶川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把工部的文书拿出来。”
关之唯见状立刻拿出文书,恭恭敬敬地送到叶川面前桌上。
从长卿还有半颗牙有些漏风的声音解释道:“殿下,这次主要是修补那两个还在坚持的堤坝,微臣亲自去现场看过,洪水几乎与堤坝齐平,堤坝承受的压力很大,到处都有裂缝和渗水,眼下全靠附近官兵和灾民自发修补。”
“但如果不能进行一次完整的修复和加固,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两个堤坝一旦崩溃,洪水至少会摧毁四五百里,三个县城,几十个村庄,十多万人民的生命财产,全部依赖这两个堤坝。”
叶川仔细地看着,心情越来越沉重。
情况正如关之唯所说,一旦再加上这两处崩溃,原本受灾最严重的西宁省,恐怕就要全面毁灭。
“这份奏折,确实经过仔细核实,但需要八十万两银子?”
从长卿立刻插话道:“正是,微臣也是看到这个数字才觉得太过分,那两个堤坝是德行三年修建的,微臣超过户部实际支出,总共不过耗费三十万两白银,再次修复就需要八十万两,这怎么解释?”
关之唯生气了,指着从长卿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子,不懂就不要随便开口!德行三年,那可是国家太平、风调雨顺的时候,那时物价是多少,现在物价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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