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头发和肩头也都是雪花,染上了一层白霜,在出发前匆忙地装扮得威风凛凛。
“末将涂家危,见过太子殿下。”
叶川脸色好了许多,说道:“涂将军乃本朝王爵继承人,见本宫不必行礼。”
涂家危郑重道:“君臣有别,尊卑有序,在涂家来说,承袭王爵乃是皇恩浩荡的赏赐,但涂家后人,骨子里便是军人,若是军人,见到君主便要行礼。”
“满朝文武,若有一二分涂将军的才干,大庆便无忧了。”
叶川轻叹一声,看着涂家危说道:“涂将军,本宫明日要早朝。”
叶川这话一出,让涂家危大吃一惊。
涂家危急忙劝阻:“殿下不可!”
“虽然殿下现在辅国,按理说可以主持早朝,但从皇上病重停止早朝之后,朝廷已经一年多没有开过早朝,所有事务都由内朝负责,这权柄已是玄书独揽。”
“此时殿下突然要上朝,必然会引起玄书的反击,到时殿下与丞相冲突在所难免……”
涂家危咬牙,语气更加急切,说道:“殿下天资英发,武略绝伦,但眼下实是羽毛未丰,那玄书深谙朝政几十年,早已牢记于心,每个关键、部门、要害皆在其手。”
“即使殿下能击破一些,但距离伤筋动骨还远得很,此时同他摊牌,于天时不利,处处不占便宜,于人又不得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听完涂家危的话,叶川缓缓说道:“所以依涂将军之见,本宫最好的选择就是蛰伏冬眠,增强自身实力,慢慢蚕食掉玄书的力量,剪除他的羽翼,再伺机而动,一举定乾坤?”
说到这个份上,涂家危也不再掩饰,严肃地说:“应该如此。”
“应该如此……”
叶川眼中渐渐凝聚起一股杀气,说道:“对,就应该这样!”
“可天灾不断,百姓时刻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今天奏报四省,就有百万灾民,有人掘草根,剥树皮,吃泥土,最后甚至以子女为食,最惨的是同级官员被饿死后,还要一起处理粪便,这叫什么!?”
“这叫什么!?”
叶川每一个字,震耳欲聋,掷地有声,激动地说:“这是文明的倒退,国家的耻辱,也是大庆皇室,叶氏皇族的耻辱!”
“华夏文明延续千年,在我叶氏手中,天下百姓究竟受了多少苦?本宫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见父皇?”
“为了权谋,本宫可以等待,但百姓不能等,天灾不会等。”
叶川心中很清楚,一旦百姓活不下去,就会拿起武器反抗,到时候灾难叠加上战火,原本千疮百孔的大庆朝廷,只怕瞬间就会陷入危机。
想到这里,叶川心中的杀机几乎沸腾,身上的威势越来越强烈,如同熊熊烈火煮酒燃烧,四周本就清冷的天地也越来越寒彻骨。
在宫殿的庭院里,坚硬的石砖冰冷而清冽,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在四周洗刷,接着收缩到叶川身上,凝结成实质。
“所以,早朝一事,本宫一定要坚持,不上早朝,本宫便无法名正言顺地干预朝政,无法直接救灾,谁阻拦本宫,本宫……就杀谁。”
话一出口,事情便再无退路。
涂家危呆呆地看着叶川,突然笑了。
涂家危似乎明白了,为何德行皇帝在病重之际,选择了叶川这位曾经的废太子作为最后的继承人。
于是抱拳,涂家危沉声道:“涂家危……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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