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自从被王后任命了侍卫总管,日日有巡逻任务,白溪总碰不到她,每次去宫里只能见到筝儿,与她喝会茶。
过了几日,白溪总算在去北副宫的路上遇到了秋娘。
“筝儿姐姐说你有事找我。”
白溪把秋娘拉到宫墙角,将霜予之事尽数告知。秋娘觉得此事一定与齐全有关,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溪又说:“我在王上宫里看到好多美貌女子,那道姑日日送来也不重样,照理说美人应该越来越多,但我瞧这宫里的人数仿佛没怎么变。”
秋娘想到巧巧所说道姑“杀”人一事,问白溪:“之前听说道姑曾杀害宫中女子,但李掌事说道姑只是把人弄疯,这跟你说的人数未变有没有什么联系?”
白溪想了想,答:“难道她把疯了的宫女赶出宫去了?我怎么没发现有疯了的宫女出宫啊?要不我先去查这件事,吴小姐的事你来接手。”
秋娘同意了,告诉他有事若找不到自己就去找李省李掌事。二人分别。
白溪在王上宫中住着,这几日早已摸清了这宫里宫女们的名字相貌。他留心到有几个中等姿色的宫女失踪了,而王上每日见新鲜面孔,倒也不十分在意。
最近是去各州收税的日子,王上准备让白溪去,道姑却极力阻止,说往年都是她去,王上拗不过她,只能让她去黎州,白溪去靖州。
“齐全,你也顺便回家看看,不必着急。”
白溪领了旨,但总觉得道姑表现得太过反常。他打听到李省在监察司任职,想着去会会这位大人。
李省也被派去收税,正在监察司交接工作。
“李掌事,别来无恙啊。”
李省见白溪进来,让他去方室等着。白溪进去后,在屋里发呆。李省进来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什么事啊?”
“嘿,你怎么回事,不认识我吗?”
“王上叫你一声齐将军不假,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虚伪了吧,白七爷。”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说吧,什么事。”李省呷了口茶。
“王上让我去靖州收税,可道姑去黎州,我俩背道而驰了。”
“怎么,你要跟踪她?”
“李掌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最近也要去夼州,那与黎州接壤,我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和你换个差使。”
“如此甚好。哈哈。还有一事,李掌事我不懂税收,这个...还要请教你。”
“你直接将我父亲交与你的账册和税银带回来就行了。至于这趟差之前的时间,就由你自己分配。”
“多谢掌事大人。”
白溪心满意足地走了。李省也满意这个结果,王后告诉她白溪的身份后,李省一直在伺机利用。白溪拱手让出靖州税收官一职,给了王后一方插手靖州税务的机会,说不准就能揪出几个贪污的官员,打击王上在朝的势力。
出发当日,李省打点好白溪和自己的队伍,沿着靖、夼边界行走,准备在城外十里交换队伍。鸿州此次由冯祺代国舅去收税,由于鸿州北面是霖山山脉,冯祺一行人只能先与道姑同行,到平原地带再入州。白溪则早早脱离了队伍,悄悄混在冯祺的家仆里。
这两日赶路,白溪发现道姑带了很多口箱子,远超出税银缴纳所需的量,晚上休息期间,他偷偷前去打探。
白溪选了一口离道姑最远的箱子,用小刀轻轻撕开封条,点了火折子一瞧,里面竟是两个捆绑了手脚,昏迷中的宫女,其中一个他前几天还见过。她这是贩卖人口啊,这么明目张胆。白溪不敢打草惊蛇,只确认了宫女身体无恙,封上了箱子。他围着箱子转了一圈,发现盖子处有个圆形的孔,应该是给人供气的。他又去查看了其余的箱子,约四分之一都是有气孔的,大概有十人被困在箱中。
白溪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恐不能救助这些女子。看到冯祺,他心生一计。
“喂。”白溪走到冯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冯祺正专心烤火,被他吓了一跳。“哎,齐全哥哥!你不是去靖州了...”还没说完白溪就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带进了帐篷。
“哥,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是不是王上派你秘密任务了?又去打黎州边上的贼寇?”
白溪一脸嫌弃,“别猜了,听我说。”冯祺乖乖坐好。
“你知道道姑她带了好几个宫女出宫了吗?”
“哪呢,我怎么一个都没见到?”
“我跟你说。”白溪搭着冯祺的肩,“她这是受到王上授意的,要把这些女子带去给各州的将军的。”
“是吗?那我舅舅也有份了。”
“你舅舅?”
“是啊,就是鸿州的崔将军。他给母亲的信上总说军营里都是糙汉子,说他兄弟都成不了亲呢。”
行啊,给你舅舅总比被道姑吃了强。白溪暗喜。
“我跟你说,这件事不要张扬,既然你先知道了,你先到先得。外面有五口箱子,盖子上有气孔,小宫女就在里面。你明天把这些箱子装车上,把你的箱子给道姑,知道吗?”
“哥,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接出来,要装箱子里?”
“嘘!不要这么大声。这些宫女是有罪的,王上用这种方式惩罚她们、奖励有功之臣不好吗?”
“好是好,可我都拿走了不太好吧?”
“你急什么,大家都有的,王上不是看你去鸿州的路有点远,才让道姑帮你运送一程吗?”
“原来如此。所以,齐全哥哥,你就是来分配宫女的啊?”
“是啊。”白溪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然你以为呢?我还特地先安排你的,明日我还要赶回靖州呢。”
“哦。哥哥辛苦,今日睡我屋吧。估计明日傍晚,我就可以自行带队入州了,要不哥哥同我去舅舅家坐坐,再上路也不迟。我舅舅的营寨就扎在城外。”
“好。”白溪打了个哈欠,自顾自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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