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维尔薇是欺诈师，在尚未成为融合战士，拥有意识分割能力时，就自己欺骗自己，通过扮演另一个人来掌握种种才能。

　　她自认为不是天才，而只是在伪装成天才，当分割出足够多的意识后，最初的维尔薇便将身体控制权完全交出，从此几乎再未露面，达到让其余维尔薇怀疑对方究竟是否存在的地步。

　　如今，所有维尔薇放弃控制身体，早已设定好的防备万一后手被触发，同样在思维空间角落旁观着外界状况的最初的维尔薇，明白自己已然陷入从未想象过的窘迫境地。

　　这位欺诈师其实是自卑的体现。

　　此时此刻，被华奕揽着腰的少女眸光闪烁，语气轻飘。

　　“……谢谢。”

　　除了站直身体道谢以外，她什么都做不到。

　　既无法像大22魔术师那般用活泼跳脱的嗓音扭转气氛，也不能学着恶人的样子临阵脱逃。

　　这毕竟是她自己的身体，因为羞赧就抛下控制权不管，等一会儿圣芙蕾雅学园的许多人怕是都能看到，舰长大人用公主抱抱着科学部某高级科学家招摇过市了。

　　维尔薇有些手足无措，想着万一华奕回吻自己该怎么办。

　　她可没有在那种情况下保持镇定的把握。

　　人类顶尖头脑面露窘迫，这当然是反差萌，稍微挑拨一下便能让她展露更多有趣的表情。

　　但华奕明白最初的维尔薇出现，大抵是先前主动献吻的状况令其余维尔薇相互“谦让”，不敢接过身体控制权，而非准备亲自享受这种情侣式的亲昵互动。

　　“关于前文明创造崩坏神的计划，你了解多少？”

　　果断转移话题，给予维尔薇平复心情的余地。

　　这问题乍听起来稍显突兀，然而冰雪聪明的少女意识到，半个小时以前，华奕在科学部说“维尔薇，你过来一下”，可能就是想了解此事。

　　是指挥家自顾自的索求奖励，然后讲师表现出散步的意愿，这才令本来早该询问的信息拖到现在。

　　舰长他……一开始就在包容自己。

　　最初的维尔薇对上了华奕的眼睛，又飞速挪开。

　　她本就不太敢和人对视，面对华奕，这位拯救了英桀的大英雄，此前的重重羁绊不但没能成为让维尔薇大胆起来的资本，反而使她莫名怯场。

　　“给崩坏灌输人类的意志，用思维去限制真理，进而控制它，这是逐火之蛾的计划，终焉之战中，我们发现对于世界而言，以律者、崩坏兽这样的方式体现的崩坏来源于终焉之茧，便寄希望于影响茧。”

　　大工程师的声音轻轻柔柔。

　　“我、梅比乌斯和梅一起制定作战计划，帕朵菲莉丝负责开门，超级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趁机潜入进去，尝试成为崩坏意志。后面的发展我就不太清楚了，当时我操纵的月光王座解体，属于阵亡人员。”

　　“给。”

　　华奕买了两杯奶茶，递给维尔薇一杯，让鲜少露面的少女久违的品尝到香醇饮品。

　　“按照梅比乌斯的说法，自五万年前终焉洗地时走出避难所，直至后来待在往世乐土的日子，她从未能与普罗米修斯建立联系。”

　　“普罗米修斯大概率失败了，但空之律者西琳和侵蚀之律者小蚀，却有接触崩坏神的经历……设想最为恶劣的情况，终焉之茧吞噬消化了普罗米修斯，以之为养分诞生出智识，考虑到支配、侵蚀权能本就有类似效果，这并非不可能。”

　　“所以我才会兴师动众前往月球，采集沾染终焉残力的月壤、月岩，那同时是一场试探，但全程风平浪静，终焉之茧并未因此做出反应。”

　　小口啜吸着圣芙蕾雅学园物美价廉的超人气奶茶，最初的维尔薇觉得舒适而惬意。

　　不止是奶茶本身的糖分让人心情愉悦那么简单，和华奕这位极富智慧的上位者对话，自己说的观点他能迅速理解，并且早就另外做出过尝试，这种近乎不言自明的交流，着实轻松。

　　“舰长是怎么想的呢？”（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我倾向认为终焉之茧依旧按照特定规则运转，否则第三次崩坏时，它在长空市一次性制造三四位律者诞生，一起围攻我，我大概就必死无疑了，即便当时没能反应过来，等到第四次崩坏、第五次崩坏，终焉之茧理应察觉到我的威胁。”

　　藉此推导，终焉之茧必须按部就班的推动崩坏进程，或者主动对人类手下留情，两种可能都是好消息。

　　“目前缺乏证据，无法证实任何猜测。”

　　通过维尔薇的视角再次了解前文明逐火之蛾的造神计划，达成目的的华奕需要换个203普通些的话题。

　　你刚刚提到了梅，那位前文明顶尖科学家兼逐火之蛾后期领导者，似乎与你关系不错？

　　我还从梅比乌斯、伊甸、阿波尼亚她们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据说是个爱莉控，一度想在逐火之蛾组织里将爱莉希雅神化。

　　这些普通聊天类型的问题，在梅并未出现于往世乐土，可能真的逝去了的情况下，只会勾起英桀们的悲伤。

　　月球之战后，人类文明落败已成定局，梅将毕生的研究转录到人类的遗传因子中，成为原生圣痕的由来，常年操劳和崩坏能的侵蚀早就令并非融合战士的她油尽灯枯，最后一次贡献才智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留下绝笔信。

　　指挥台前没有尸体，英桀们留有一些念想，内心深处却明白那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只是普通人，甚至会被崩坏能侵蚀的梅，在终焉洗地时并未进入任何一座地下避难所，想来和梅比乌斯一样，最后时刻仍在尝试探究崩坏。

　　但她终归没能到达往世乐土，否则……

　　否则英桀们困守一隅五万年的生活，应该会更美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