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那覆盖天幕的卷轴，以及记录在上面多如群星般数之不清的「疑问」，白羽深知，如果自己一个个去回答，就算花费上近百年的时间，恐怕也解答不完。

　　更别说，里面那些连他都不知道答案，甚至于不存答案的难题了。

　　所以黑发青年看向神灵少女，目光不掺任何虚假的说道：“这些问题我无法全部给予你想要的‘答案’。”

　　闻言，神灵少女脸上的兴奋如浇了水的烈火般，熄灭平息。

　　不过，她没有露出被欺骗的表情，反而疑惑的歪了歪头。

　　“假定，汝刚刚说可以回答吾的所有问题，何故又言无法给予吾想要的答案？”

　　虽然把面前这位「狐疑之神」拐入自己的阵营，百利无害。甚至还能间接性的获得到她的创造物——「机凯种」的助力。

　　但正如白羽之前对欣可·尼尔巴连说过的，谎言在神的面前，毫无意义。

　　因此，白羽也诚然的回答：“因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为什么。”

　　“何故没有？”

　　神灵少女又进入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状态。

　　如果接上这句话，毫无疑问会进去死循环的麻烦对话，所以白羽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

　　“虽然我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全知，解答此世间所有的疑问。但你只要待在我的身边，听从我的安排，我......还有我可爱的眷属们会尽可能为你解答我等所知的问题答案。”

　　白羽语气柔和，像极了.......在圆滑的诱拐犯。

　　“等到我获得了「星杯」，成为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的存在，届时，我会一个个给予你剩下那些问题的答案。”

　　“.......「星杯」。”

　　神灵少女呢喃着这个名词。

　　虽然对一切都抱有疑问，但可能是出于自己的神灵的身份，少女意外的知晓这名为「星杯」的东西。

　　那是全知全能的概念装置。

　　如果是这个的话，没准这无限的疑问，真的会迎来答案也说不定。

　　看着陷入沉思的神灵少女，白羽浮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去争夺「星杯」，登临「唯一神」的宝座，那样的话，无需他人，你亦可知晓问题的答案——当然，这也代表，我们就是‘敌人’的关系了。”

　　白羽隐约间也察觉到了。

　　在这个六千年前的棋盘世界，自己的任务只有那一个。

　　——获得「星杯」，成为「唯一神」。

　　因此，白羽需要排除成神之路上的一切阻碍，尽管是他所看好的「狐疑之神」，如若不能成为‘同伴’，那就只能当成是敌人来对待了。

　　尽管惋惜，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毕竟，「狐疑之神」的存在，本就在白羽的计划之外。

　　“吾，明白了。”

　　似乎是做出了决定一般，神灵少女结束了思考，那双璀璨如星河的银眸望向自己的‘同胞’。

　　正因为是最古老，最特殊的神，她的‘眼’能洞察一切，乃至于看穿一切。

　　“暂定·恶念、支配、试炼的神啊，吾就待在汝之身侧，静候汝获得那「星杯」，为吾解答所有疑问的那一刻吧。”

　　正如所想的那般，这位「狐疑之神」如白纸般的单纯，对哪怕是此世的主权（星杯）也不感兴趣。

　　因为她所感兴趣的，只有自己疑问的‘答案’.........以及，那个能解答自己‘疑问’的........说话对象，仅此而已。

　　当然，神灵少女本人并无自觉。

　　她之所这么选择，也只是顺着自己的本能。

　　“那么........”

　　白羽满意的笑了笑，向少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是何意？”

　　对于这个举动，神灵少女无法理解似的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这是‘契约’的仪式，握住我的手，便代表着我们之间的这份‘契约’得以成立。”

　　闻言，神灵少女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起自己白皙的两只小手，一起握住了白羽的手。

　　“.........？”

　　盯着两人的手看了一会儿，神灵少女狐疑的问：“假定，汝和吾之间的‘契约’已经成立，为何吾感受不到任何的力量波动呢？”

　　“因为这不是使用力量的‘枷锁’，而是心与心的承诺。”

　　“恶念之神，什么是‘心’？”

　　神灵少女继续提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等我得到「星杯」后在回答吧。”

　　白羽轻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着面前端坐在墨壶上的神灵少女，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后，决定道：“我的名字叫做白羽，至于你的话.......就叫「帆楼」好了。”

　　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的白羽，索性就选择了这个名字。

　　认真想想，和‘空洞’同音的这个名字，还是挺契合这位「狐疑之神」的。

　　“帆楼？这是吾的名字吗？”

　　“嗯。”

　　“那帆楼身为「帆楼」的定义是什么？”

　　狐疑之神......不，帆楼，就像是曾经狐疑自己的存在般，此时的她开始狐疑自己获得的这个名字。

　　“你这不都自称帆楼了，还有必要问这个问题吗？”

　　白羽难以理解的反问。

　　“有必要，吾只是将汝称呼帆楼的‘东西’假定是帆楼，但吾的范围定义并不只是这个帆楼。”

　　“........什么意思？”

　　“帆楼的「神髓」在这里。”

　　这般说着，帆楼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下坐着的墨壶。

　　“神灵种本身就是没有物理的实体，至于这个「人形」只是沟通意志用的虚像罢了，因此.......”

　　“啊啊，真麻烦呢......简而言之就是在问，沟通用的‘虚像’和本体‘神髓’哪个才是‘帆楼’对吧？总之，两个都是帆楼，不就好了吗？当然，也不准有异议了。”

　　这才刚开始，白羽就已经深刻的理解到，和这位单纯的神灵种对话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事情了。

　　“.......！？”

　　“怎么了，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

　　见自己回答了后，神灵少女一脸惊醒的表情，白羽疑惑的问。

　　“原来如此，吾明白了！”

　　如同纠缠已久的某个问题，忽然得到了正解答案般，帆楼露出了笑容。

　　“只要定义「吾」的观测者，将帆楼认知、称呼为帆楼，帆楼就能得到帆楼这个存在的暂定证明，也就可以自称为帆楼了！”

　　虽然听着很乱。

　　但白羽姑且还是剖析清楚了。

　　简而言之就是.......「狐疑之神」总算是不再否认自己的存在了。

　　嘛，不论过程有多戏剧性，但就这个结果而言，白羽还是很满意的。

　　..........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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