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俊嘿嘿一笑,没急着回话,而是先遥遥对着楚云傅和林婉蓉恭敬的行了一礼。
随后,他叫来其中一名仆人,掀开之后,全是酒坛子。
“绿蚁酒!整整一车!”
“还有一车的绸缎,一车的熏肉,都不值钱的玩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先去找我?要不是我昨天在月牙楼看到福伯,想到可能是你回来了,后来又打听一下,我还不知道呢。”
楚河哭笑不得说道。
“昨天才回来,想着先歇两天再去找你,你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这绸缎这熏肉,也就你说不贵了。”
一旁的楚云傅已经起身走到箱子前,开口说道。
“英俊,这一车车东西,起码两万两银子吧,这伯父怎么好意思收,快拿回去。”
两万银子,对于王英俊来说自然不是大钱,但是对于年俸只有一万两银子的楚云傅来说,着实不少。
虽说楚云傅并不指望这一万银子生活——他每年写的书卖出去,也能弄来一万多两银子。
但是两万银子相对来说,也已经很多了。
王英俊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伯父,这可不是给您的呐,这是给我兄弟楚河的,至于楚河孝不孝敬您,我可就不清楚啦,他要是不孝敬您,那我也没办法啊。”
说话间,王英俊从怀中掏出两个盒子,打开其中一个,开口说道。
“这才是给您的礼物。”
那盒子里面,赫然装着两封玉镇纸。
“伯父,这可是赫赫有名的南郡玉,两封镇纸足足一千两银子呢,是不是很符合伯父您的气质?”
话音落下,王英俊又打开另外一张盒子,里面露出一只金簪子,看向林婉蓉轻笑说道。
“伯母,俗话说玉枕银镯金簪子,玉乃是阴凉之物,不适合做簪子,咱就给您弄了个金的,戴上看看好不好看。”
林婉蓉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楚云傅。
楚云傅轻笑着没好气说道。
“你这胖子,就喜欢这花里胡哨的。”
楚河在一旁看的直摇头。
自己这几个月没回来,王英俊竟然成熟了这么多。
王英俊很清楚楚云傅这样清廉官员不会愿意接受这么多的礼物。
足足价值两万两银子,整整三车的礼物。
绿蚁酒就不说了,一坛子酒快一百两银子了,光说那绸缎和那南郡的熏肉,没有一个是便宜货。
两万两银子,抵得上楚云傅的两年俸禄,这对于无功不受禄的楚云傅来说,绝对不能承受。
所以王英俊才说这是给楚河的,不是给楚云傅的。
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内里情谊却很明显。
楚河已经二十有三,拿着礼物很正常吧。
楚云傅即使为人父,也不能阻止儿子拿朋友礼物吧。
但是楚河并不经常在平阳城老家啊。
楚河一出去只怕没几个月回不来,他出去又不可能带着礼物出去——这可是足足三车东西,楚河总不能出个门带着三车东西吧。
作为楚河的父亲,替楚河保管礼物很正常吧。
作为楚云傅的儿子,孝敬父亲也很正常吧。
楚河拿到礼物,出门又带不走,礼物放着也是放着,孝敬父亲很正常吧。
所以这么一来二去,礼物不还是到了楚云傅手中。
但是名义上,却还不是王英俊给楚云傅的,是王英俊给楚河的,楚河孝敬给楚云傅的。
但是你上门拜访,不拿礼物不合适吧?
尤其是拜访朋友,但是朋友父母俱在家的情况下。
你不给长辈带礼物,那岂不是失礼?
诶,这个时候王英俊拿出两件不怎么值钱,但是也不会失礼的礼物。
一千两银子的玉镇纸和差不多也一千两银子的金簪子,对于楚云傅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月的俸禄而已,还消受得起。
这样一来,既不会失了礼数,也能做到将自己想送的礼物送到楚家,还能让人收了自己的情谊,而不至于觉得无功不受禄。
这样一举三得的事情,竟然是王英俊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楚河不得不感慨一声。
以前赌博差点把裤子当出去的王胖子,现在也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了。
以王老爷子对王胖子的态度,是绝对不会给他想主意的,一定会故意培养他。
看着一车车的礼物搬了进去,王英俊先是对楚云傅和林婉蓉行了一礼,继而拉着楚河,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走走走,咱兄弟两人今天必须不醉不休。”
楚云傅看着王英俊拉着楚河离开,手上摩挲着两封镇纸,不由得笑着摇头。
“这王家儿子,也长大了啊,这么会来事。”
林婉蓉附和说道。
“是啊,王家儿子也有二十三了吧?王家人没有修炼者,都是常人,王老爷子岁数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培养王英俊了,诶你给我看看这簪子怎么样。”
她也是常人。
楚云傅轻笑一声,回过头来,看到林婉蓉时候,不由得愣了愣。
林婉蓉不是没有簪子,只是她一直戴着楚云傅和她定亲时候送的簪子。
那簪子虽然不差,但是当时的楚云傅毕竟还没有成才,自己的东西拿不出太好的,这猛然换一个好簪子,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阳光之下,林婉蓉已经四十好几的年龄,却丝毫不显老,只是看起来很是成熟,更为端庄,此时配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簪子,不由得更显一份仪态。
楚云傅不由得看的有些呆。
“不好看吗?果然是人老了,不适合穿金戴银的。”
林婉蓉看到楚云傅这样子,不由得叹息一声,就要拔下来。
楚云傅连忙摆手说道。
“不不不,别摘,很好看。”
一旁的玉灵听到楚云傅这话,轻笑附和道。
“夫人,这簪子陪您,可是美极了,老爷都要被您美傻了。”
林婉蓉疑惑的看了楚云傅一眼,半信半疑说道。
“是吗?”
楚云傅已经缓过神来,轻笑说道。
“金簪配美人,自然好看。”
林婉蓉呸了一声。
“多大人了,还学着年轻人说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