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廷尉的职责 接受惩罚的高綦
郎中令高綦和卫尉黄衮以及鵟等人正好同时抵达廷尉府。
鵟有了始皇帝授权,气质一下子不一样了,主动站在了秦风的旁边,其他的暗卫守在了大堂的外面。
大堂的里面就是蒙毅、杨二愣、槐树坡老七,秦二十八搬了一个凳子在大堂的角落里打盹儿。
小婵不在,小婵和二百五十六、二百五十七在廷尉府后院,廷尉府后院有很多受伤的刺客,那些刺客正在接受治疗,他们都是武者,万一反抗很危险。
大堂里一直保持着沉默,秦风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黄衮和高綦站在大堂的中央也没有说话,这也是一种沉默地较量,谁先说话谁就失去气势。
“廷尉大人,你们传唤我们似乎有一些过了,虽你是帝婿,是始皇帝宠爱的女婿,但你不能恃宠而骄,把私人之间的关系运用在公事上。
你是九卿,我也是九卿,咱们的级别没有这么大的差别。”
秦风轻轻地敲着桌子,一直等黄衮说完,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打断,让人把话说完,这是君子之风必备的修养。
等黄衮说完了,秦风没有搭理黄衮,而是问郎中令高綦:“郎中令,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高綦拱手施礼说道:“大人虽然是帝婿,但从来没有恃宠而娇。如果大人只是为了我们没有听从你的调兵令而传唤我们。我认为这样有一些唐突。
大人调动军队是为了我大秦的安宁,这没有错,但是程序还是要走的。大人,我们也属于身不由己呀。大人把我们传唤来不知为何,请为大人解惑。”
秦风点点头说道:“你这个郎中令还算是见过世面。虽然心中不服,但说话最起码很客观,人也很冷静,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想和我翻脸。
看来我那老丈人始皇帝让你守卫皇家宫殿是很有眼光的。
从你的话里面可以听出,你也算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过你错了,做错了一件事情而不自知。
那么我问你太尉是干什么的?”
“太尉是掌管整个大秦军队的最高统帅,执掌军政事务。”
秦风点点头:“那国尉呢?”
“国尉是最高武官低于太尉军事最高长官。一般都是独当一面的将领。”
秦风点点头:“那么卫尉呢?”
“卫尉是禁卫军的最高的统帅。负责咸阳城的守卫工作。”高綦看了黄衮一眼,还是如实回答。
这些职位职能都是常识,高綦说起来都不打磕巴,张嘴就来,表述的非常的清晰。
“那我再问你,廷尉呢?”
“这个……”高綦狐疑地看着秦风:“廷尉是掌管大秦律的。”
“那么为什么廷尉叫【尉】呢?”
“这个……”高綦挠了挠头,他一下子被秦风给问住了。
秦风说道:“大秦自从设置廷尉,廷尉的权力就非常大,廷尉是九卿不错,俸禄可比三公,因为廷尉需要侦办各种案件,有些案件非暴力不能解决。
所以廷尉有权调动军队,按照大秦律,廷尉可以根据情况任意调动地方乃至大秦锐士辅助办案,廷尉调动大秦锐士最高的权限是1万人。1000人之下可以直接调用不用上报。
你们这是欺负我年轻,不懂律法,故意刁难我的是吗?在廷尉府剿灭匪患的时候,你们推三阻四竟然违令不遵,我传唤你们不对吗?
秦风说完拿出来一卷竹简扔了过去。
高綦连忙用手接住,小心翼翼地展开,果然在上面找到了关于这个廷尉府调兵的规定。
秦风说道:“自从商君制定大秦律就有这方面的规定,而这个规定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圣旨和文书提及废除。
你们作为掌管军队的最高长官,难道不知道吗?这条法令已经颁布了上百年,可不是李斯自己写的偷偷藏起来专门对付你们的那种律法。
本来这次行动可以斩获更多,可以同时打击楚地、齐地、赵地、燕地等刺客。就因为你们推三阻四,让许多刺客逍遥法外。你说说传唤你们还不对吗!
廷尉可以处罚一切触犯大秦律法的人,难道就你们身份高贵吗?”
高綦、黄衮头上的汗水就流下来了,他们都傻了,问题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呀。
“高綦,我打你20廷杖我问你服不服?!”
高綦都蒙了,来的时候坐在小车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桃叶尖上尖,柳叶遮满了天……
还别说,秦风在西悦楼弹唱的这个小曲,就是上头,他一听就喜欢上了。
现在,那个得意劲头全没有了,现在的高綦懵圈带傻眼,这条规定他真的不知道。
自从李斯掌管掌管廷尉之后,所有的大秦律全部收回了廷尉府被束之高阁,商君的大秦律被奉为宝典,根本就不让人查阅。
这时间一晃就是十年,十年前高綦还是一个中级军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等他能接触了,不让看了。这找谁说理去。
如果不是秦风拿出来让他们看,他根本就就不知道大秦律中还有对廷尉的这样授权。
“郎中令,我不强迫你,也不威胁你,如果你认为自己冤枉,有什么异议,咱们可以到咸阳宫去申辩。
到时候咱们来一个三公九卿大会审,共同判定你这个郎中令贻误军机是什么罪名,是夷三族还是斩立决。”
“不用,多谢廷尉大人手下留情!”高綦打了一个激灵,从懵懂中清醒了过来。
鵟在一边站着心中佩服:帝婿就是帝婿呀,句句说不威胁,句句威胁,让位高权重的郎中令甘愿受罚挨揍,真是高明呀。
秦风对坐在身边的蒙毅说道:“写判决吧。郎中令高綦贻误军机,杖20。”说完丢下了一个红色的令签。
杨二愣一看直接起身,领着高綦往外走:“老高啊,你可忍着点儿啊?我抡棍子的时候可能有一点儿小小地兴奋,你要体谅。
我杨二愣在廷尉府干了这么多年。你可是打我打的最高的官儿了。”
高綦脱了外衣爬的行刑床上:“你这个二愣子特么的下手轻一点儿,别把你累着了。里面还有一个比我官大的家伙,把你累着了你就后悔了。”
高綦和杨二愣年龄相仿,都是三十来岁,彼此都熟悉,杨二愣这个人他太熟悉了,当纨绔的时候下手都是没轻没重的,看到杨二愣拿棍子,他都心里发憷。
“我靠,老高,你还挺幽默的。没办法,下手太轻了肯定不行。你看这个判令是红色的。那必须要见血。”
“打棍子还有这种讲究?”高綦一愣,这些他还真不懂。
“当然了。你不在廷尉府当差你是不懂的。这种判令一共分三种:
一种是白色的,也就是棍子高高抡起,轻轻打下。无论打多少棍,肉皮儿都不带红的。而且听的还非常的响,啪啪和大屁股一样。打完之后,你就可以扭身就走。
这红色的可是要打出血的,打到什么程度,那就全看掌棍人的心情了,老高,你想在床上躺一个月呢,还是躺两个月呢?还是一年,咱们好商量,彼此毕竟熟悉嘛。”
“你别特么的嘚瑟了,意思一下就得了,很多事情我还得需要处理呢。你以为郎中令那么好干吗?始皇帝就要秋狩了,我忙着呢。”
“那好,我就让你在床上躺三天。不过你要请我喝一壶。”
“成交,西悦楼,我安排你随意怎么样?”
“妥了!”随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打了下去。
高綦被打的疼的嗷嗷叫。虽然他的功力非常的深厚,但是如果运气抵御的话,那是绝对不行的。
刑罚你就得受着,如果运用真气的话,就会使用法棍,法棍就是专门对付能运行真气的武者的,那一棍子打下去就把身上真气全部就给打散了,到时候更难受。
杨二愣廷杖打下去,高綦屁股上血肉模糊,他感觉自己就要疼地就要晕过去了。这特么的,廷杖是什么玩意,怎么打下去这么疼,这比在战场上受伤还难受。
好在他是一位高级的武者,硬咬着牙挺过来。
挨完打之后,他想要站起来发现自己根本就疼得动不了了。
高綦是高级武者,肉身非常的强大。如果要是普通人挨这20廷杖,一口气打下去就是红判令也早就要了命了。
杨二愣拿捏的非常的准,没有伤及他的筋骨,全部都是皮肉伤,筋骨是完整的,忍三天,疼痛劲儿过去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碍了。
杨二愣打完之后让两个中尉架着高綦回到大堂上,向秦风交令:“大人,20廷杖已经打完,请大人验伤。”
秦风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杨二愣让两个中尉架着高綦出了廷尉府。
廷尉府门口,几个随行的郎中正在有一句没有一句地在那里聊天打屁。
“你们说咱们郎中令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呀?不会是帝婿找他的麻烦吧?”一位年轻地郎中说道。
郎中丞郭达说道:“葛洪,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嘛,咱们郎中令拒绝了帝婿让他出兵的调兵令。让帝婿不得不动用中尉府的中尉抓那些刺客,就帝婿那小脾气把咱们郎中令叫到廷尉府,不找他麻烦才怪呢。
帝婿这次动用了传唤令,我打听了,传唤令很厉害的,只要签署了传唤令,廷尉府就有权拘押二十四个时辰,我估计咱们郎中令进了廷尉府够呛,做好在这里过夜的准备吧。”
一个郎中说道:“帝婿把咱们家大人叫来不用问就是来找麻烦的。不过我估计这次帝婿上碰到硬茬子了。
咱们大人官位这么高是九卿而且负责的是宫廷守卫。那可是始皇帝陛下跟前的红人,是始皇帝陛下非常信任的人。我估计两个人在里面吵一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多大点事儿啊,也没有影响廷尉府抓捕罪犯,不是吗?”
“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不知道这世上一物降一物,你在家中是长子,没有和帝婿交过手,这不怪你。”郎中丞担忧地看了一眼廷尉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