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何雨柱身为人子，亲眼看到这一幕，一颗心仿佛被放在油锅上煎。

　　他的拼命的想要吸引父亲的注意，可人声嘈杂，何大清哪里听得见呢？

　　其实，就算人声不嘈杂，何大清也听不到。

　　他所有的心神，都在恐慌求饶上。

　　“爸！”

　　何雨柱用力向前挤。

　　可前面的人，却丝毫都不肯让，还反过来挤何雨柱。

　　“活该！”

　　“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更何况，他们杀的还是烈士家属！”

　　“良心坏透了！”

　　人们纷纷说。

　　“杀得好！”

　　“杀得好！”

　　他们呐喊支援。

　　“跪下！”

　　将人带到法场正中央，武警用力将犯人们按跪下。

　　就这样，十多个人，跪成一排。

　　除了聋老太太和何大清，还有被聋老太太收买造假的人。

　　其中，甚至有几个人，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单纯的受贿。

　　而因为聋老太太这案子，情况特别恶劣，上达天听，被列为大案、重案、要案。

　　然后，他们也被从重处罚，和聋老太太这个罪魁祸首一起挨枪子。

　　聋老太太年纪大了，本就憋不住尿，此时更是吓尿了。

　　不久前，她还算计着让林阳挨枪子，结果，转眼，她自己就要挨枪子了！

　　被审讯的时候，她曾无数次说“枪毙我吧”，“你们枪毙我吧”。

　　可真的到这一天，她才知道，死亡有多可怕。

　　聋老太太心胆俱裂。

　　“饶了我！”

　　“饶了我！”

　　“饶了我！”

　　何大清还惶恐的，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他不死心！

　　真的不死心！

　　本来，他在保定和白寡妇过得和和美美的！

　　哪里想到，警察突然出现，打破了他的生活！

　　他真的觉得，这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儿子，别怕！”

　　聋老太太自己都怕得发抖。

　　可看到儿子这样子，母亲的本能，让她强忍着害怕，反过来安慰儿子。

　　她不说话还好。

　　一听到她的声音，何大清猛地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她。

　　“都是你！”

　　“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你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为什么要把我供出来？”

　　何大清用力的嘶吼，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武警立刻摁住何大清。

　　“别动！老实点！”

　　聋老太太被吓得一愣。

　　明明只是入狱几天时间，此时她满脸沟壑，头发全白了，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

　　随即，浑浊的老眼中聚满了泪水。

　　她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儿子恨她！

　　聋老太太心如刀绞。

　　何大清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挣扎着，嘶吼着。

　　他本来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的。

　　结果，因为他的母亲，因为她的贪婪，因为她的自私，他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他怎么能不恨？！

　　“我没有，我没有……”

　　聋老太太哭着说。

　　可以的话，她当然想要保住儿子。

　　可是，警方实在太厉害了。

　　他们一次一次，上百次的审问她，他们还不让她睡觉，摧毁她的精神。

　　越到最后，她的谎言被拆穿得越多。

　　不知不觉，她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我不是有意的……”

　　她说。

　　可惜，何大清并不想听。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都是你！”

　　何大清嘶吼。

　　聋老太太泪如雨下。

　　“闭嘴！”

　　武警没说话，一旁一同执行死刑的受贿者们已经受不了。

　　“你们两个都是活该！”

　　“我们……”

　　冤枉、委屈几个字还没说出口，男人就已经哽咽了。

　　“所以！”

　　“闭嘴！”

　　“我不想再听到你们的声音！”

　　哭得他们心慌。

　　“时间到！”

　　掐表的武警宣布。

　　包括聋老太太和何大清，所有犯人们都慌了起来。

　　一块黑布，罩在了他们的头上。

　　视线受阻，眼前一片漆黑，这样的环境，他们就更害怕了。

　　“不要！”

　　“不要！”

　　何大清不自觉的喊。

　　“各就位！”

　　武警的地动山摇的脚步声响起。

　　“预备！”

　　“咔！咔！”

　　整齐划一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何大清肝胆俱裂，恐惧到了极致。

　　他只能拼命的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黄色的尿液，从裆下流出。

　　他害怕到失禁。

　　聋老太太等人也是如此，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的摇头。

　　“爸！！！”

　　何雨水尖锐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

　　雨水？

　　雨水？！

　　何大清更激动了。

　　是雨水的声音！

　　他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砰！”

　　“砰！”

　　“砰！”

　　连续不断的枪响。

　　何大清倒地不起，猩红的血液迅速在他身下铺开。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无意识的抽动。

　　十年没见了，他的女儿也长大了！

　　而他，甚至都还没见过自己的女儿……

　　何大清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儿……我的儿……”

　　聋老太太还念念不忘亲生儿子对自己的怨恨。

　　她的脑海里走马灯一样，回忆着自己的人生。

　　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她引以为傲的奢靡生活一次都没有出现，出现的都是和儿子何大清、孙子何雨柱有关的画面。

　　其中，有一个画面，反反复复出现。

　　就是她和刘海中一起商量对付林阳的画面。

　　后悔！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后悔！

　　如果她不出那个主意陷害林阳的话，或许，她的身份永远都不会曝光，她和她的儿子也不会……

　　落得这般下场！

　　“爸！”

　　何雨柱跪在地上，哭喊。

　　而在场的人，一点都不同情的他。

　　“哼！”

　　他们甚至冲着何雨柱冷哼。

　　“杀得好！！！”

　　人们喝彩。

　　“让我过去！”

　　“让我过去！”

　　何雨柱冲卡。

　　“我爸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武警不为所动。

　　“还要等法医鉴别生命体征。”

　　“确定没有生命体征之后，会通知你们家属领尸体的。”

　　武警同志僵硬的说。

　　何雨柱气抖冷。

　　怎么？

　　还怕一枪没打死吗？！

　　还要验……

　　“这人还活着？！”

　　法医也是一惊。

　　这情况，也太少见了！

　　“报告！有一人，还有生命体征！”

　　法医宣布。

　　不住抽搐的聋老太太脑子里嗡嗡的。

　　什么意思？

　　我……我还活着吗？！

　　我没死！

　　我没死！

　　聋老太太激动起来。

　　这是不是代表我逃过一死了？！

　　“替补就位！”

　　有声音传来。

　　什……什么意思？

　　聋老太太有点懵。

　　“预备！”

　　“咔！”

　　子弹上膛！

　　还……还要补枪！！！

　　怎么能……

　　“砰！”

　　枪响。

　　怎么能杀人杀两次？

　　这没道理……

　　聋老太太抽搐了几下，瞪着眼睛，怀揣着最后的不甘，离开了人世。

　　“奶奶！”

　　何雨柱痛哭流涕。

　　不知道过了多久。

　　看着凉透了的尸身，何雨柱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