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临危自命的内卫统领
其二则是因为,自打他与内谒者监何为,从中镇将、致果校尉韩有福的口中,获悉了那个惊天噩耗之后,直到现在为止,纵使是精明睿智、泰然自若、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如他千牛备身梁赞武,与内谒者监何为者,依然还是处于一种,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就像是胸腔内腑里面,总是憋着一股子莫名其妙,却是无论如何,也是发不出去的熊熊怒火一般,怒火中烧、压抑不平的状态之中,又哪里来的甚么心情,去理会这个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好奇心更是炽热、爆棚的无聊小子?!
故而,自始至终,一直都是铁青着脸,瞪得溜圆的眼眸之中,闪烁着熊熊怒火,紧攥双拳、紧咬牙关的千牛备身梁赞武,就那样,一声不响地注视着,内谒者监何为的一举一动,压根就没有搭理,就围在他的身边左右、前前后后,如同一块粘儿吧唧的狗皮膏药似的,一直在那儿,嘚儿巴嘚儿,喋喋不休的话唠小子韩英。
“……”
“……”
就在好奇心炽热、爆棚,然则,却是没有得到,哪怕一丝一毫、一星半点儿满足的六郎小子韩英,只觉得自己的嘴巴与嗓子里面,已是口干舌燥、烟熏火燎,几乎都要一点就着,却又不得不尔、无可奈何,抓耳挠腮、心焦气燥之际……
已经拿定了主意,一脸毅然决然之色的内谒者监何为,终于还是开了口……
……
只是……
出乎所有人们意料的是,皇家内卫骑士马队的临时统制、内谒者监何为,做出决断、措置部署的首选对象、目标,既非是千牛备身梁赞武与韩英,这两位左千牛卫的统兵军官,也不是其他的军将骑士,而是就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正在那里忧心忡忡、愁肠百结,惶惶不可终日的中镇将、致果校尉韩有福。
此时此刻的内谒者监何为,一改往日里那种,谦虚谨慎、不卑不亢、深藏若虚、不露锋芒的为人处世风格,而是将他雷厉风行、当机立断,而又不容置疑、大义凛然的上位者风范,慨然展现在了,致果校尉、中镇将韩有福的面前。
而他寥寥数语,言简意赅、一语中的、直截了当、鞭辟入里的指令说辞,对于两只脚都已经踏进了,这个巨大的火坑之中,俨然已是退无可退,自然也是无路可退,眼见着就要大难临头,就算是侥幸不死,也必然是要脱去几层皮的中镇将、致果校尉韩有福而言,简直就不啻于,西方极乐世界的天籁佛音一般,从而将他这个,几乎没有任何的依仗、靠山可言,所凭借的,也无非就是悍不畏死、百战争先,赫赫军功的豪放军将,乃自那个硕大无朋、噬人无算的巨大火坑之中,轻飘飘的一下子,就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便手到擒来地捞了出来。
“韩校尉,本官乃是皇家内侍省内监局,皇家内卫有司衙门,司职秘密差遣的主事,正六品下官阶、品秩的内谒者监何为,原本就肩负着擿奸发伏、铲恶锄奸的职责、重任!”
“而昨日夜里,发生在晋川驿馆的滔天血案,本官所属的车驾马队,却是不幸,首当其冲涉及其间。”
“为了能够尽快地侦破此案,而将那些图谋不轨,胆敢以凶残酷毒的伎俩、手段,戕害、残杀皇家内侍省的内侍宦官,皇家禁军羽林四卫的军将护从,以及云州折冲都尉府,一团府兵甲士,几近三百条人命的乱臣贼子、奸佞巨孽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杀一儆百、明正典刑,以塞天下悠悠之口,以安万千黎庶百姓之心,以慰那些殉国忠烈们的在天英灵!”
“现在,本官便以皇家内卫有司衙门驻云州军镇临时统领的名义,征调你韩校尉,以及自你之下的一团云州府兵,作为皇家内卫有司衙门,驻云州军镇临时统领的护从卫队,随同本统领一起处置、差遣!”
“本统领的亲笔文书,与皇家内卫有司衙门的行文文书,随后自会有专人,通传与你云州军镇的亲勋羽林郎将王衡将军,此令!”
就算是他娘的白日做梦,中镇将、致果校尉韩有福,也决计是没有想到,这场泼天祸事的发展进程,到了山穷水尽,生死祸福存乎于一念之间的紧要关头,竟然会因为一场,陌路之人的道左相逢,巧的已是不能再巧的意外邂逅,而出现如此这般,极具有戏剧性的变故。
而且这场意外变故,带来的直接结果,显然是极为有利于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从这次,足以能够将他自己,一应所有的毛发、骨皮与血肉,乃至于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全部都给吞噬殆尽的巨大火坑、天大祸事里面,毫发无损地摘将出来。
直到现在还有些,懵懵懂懂、迷迷瞪瞪的致果校尉、中镇将韩有福,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委实是有些不大明白,自己与内谒者监何为之间,明明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萍水、陌路之人,而且,不久之前的那次一面之缘,还颇为有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意思。
这个来自于京城长安,皇家内卫的实权内宦,何故会以如此一副,豁达、大度、热忱、主动的姿态,对待自己,而轻易地将自己,从身家性命、休戚相关的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
一脸惊喜、亢奋、狐疑、猜忌、懵逼、宕机等等,复杂神情的中镇将、致果校尉韩有福,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新鲜出炉的皇家内卫有司衙门,驻云州军镇的临时统领、内谒者监何为,良久良久……
直到将他自己,原本就是如同一锅糨子糊涂一般的脑瓜汁子,想的已是开锅冒泡,更加稀里糊涂了之后,这才无奈地选择放弃了,这种对于他老韩而言,实在是有些高难度的脑力劳动。
他娘的个巴子!
反正老子思来想去,就算是想破了脑壳,也总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因由,老子索性就不再去想,这些个乌七八糟的恼人事情!
既然这个位高权重的内宦显贵,愿意在这样的时间、当口,拯救自己、逃离苦海,那么自己这个既没有跟脚倚仗,又没有根基靠山的粗鄙武夫,还有甚么好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呢?
能够暂时逃过眼下的一劫,就先逃过一劫,能少受些锒铛牢狱之苦,就少受些桎梏囹圄之灾,能够得过且过一日,就算得上一日的光景,纵使是将来未知的某日,老子这个生来,就是注定要被人家,拿来背锅顶缸的娃样子,真的被他给拎了出来,当成是个受气挨刀的瓜娃子,嘁哩咔嚓地挨上一刀,就此死球了完事,也总是要比眼下、当前,就这样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地背锅顶缸、含冤受屈,好过不止一星半点儿!
但愿这个看上去,还算是面善一些的皇家内卫实权内宦,能够善待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莫要苛责太甚,就算是俺韩有福,祖坟上面冒青烟了!
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缘由,拿定了得过且过想法、念头的致果校尉、中镇将韩有福,便琢磨着,想要寻思出来一个,既能够让对方称心、满意,同时,又不失身份、尊严的答复出来,只是……
只是,嗫诺了好一阵子的他,吭吭哧哧憋出来了一句,就连他这个粗鄙的武夫,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后悔地想要,使出浑身上下的劲道,用上百八十来个的大耳聒子,将自己的臭嘴、破脸,抽成一个猪头模样的混蛋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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