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人去楼空
八月的木棉是一年中最热的月份之一。
当然如果将这句话放在语文考试里那么一定会是一个病句,因为“最”对应唯一,但在日常生活中,这个句式是表示程度的并列,这便是语言学博大精深的地方:口语与书面表达的相融与对立性……
作者在这里将口头语言书面化是为了想表达此时这里很热,也可以侧面为小说主角周平的精神不好找个借口……咳,埋下铺垫。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作者自己把槽吐完了让读者无槽可吐,同时又修复了行文BUG,且在不经意之间又水了几十、甚至数百个字,堪称一举三得……
可这种免费小说水字数真的有意义吗?
……
周平挤在像沙丁鱼罐头的六十四路公交车上,脑子里毫无厘头的蹦出这么几行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观测自己,难道真的有神明?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自己砸得粉碎。
如果有『神様』注视着这个世界,那么一切还能按照科学的逻辑解释下去……吗?
也许所谓『科学』、『定律』、『公理』这些当代人视之为理所当然的东西,便是『神様』用来合理解释事物发展的逻辑呢?或是以此为基本逻辑,而基于此所建构的世界……所以一切看起来才合情合理呢?
呸!
揉揉脑袋,周平将杂念祛除,看来是不能想太多唯心的东西,很东西不能被证伪,即会被人们当做正确的结论加以沿用。
或许世间还有太多东西没有办法用现行的科学道理来解释,但他更倾向于其实只是现阶段的科学理论无法清晰的解构它们而已,就像原始人对电闪雷鸣也纳头便拜一样。
不过呢……他还是认为无论怎样多少还需要保持对于某物的敬畏之心,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那些妄图以科技的力量完全解构生命构成、组合的胆大妄为之徒。
周平对他们的厌恶已经不局限于“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以科学为名将数以万计的人们拉入实验,有些是强迫的、有些是不知情的、有些是以利诱之的,然后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様』玩弄生命……
他们自以为是的无所不能其实也只体现在毁灭生命、折磨同类上,但这个世界能够让生命消亡的东西多了去了,为什么他们会认为自己是最特殊的?
答案是利用神秘与未知勾起他人的恐惧,其实那些肮脏的把戏放到阳光下是一文不值……
说的就是你!旧樱花帝国陆军关东军防疫给水部,还有米国各接收了防疫给水部“科研成果”与“技术专家”的生物研究院,并不断把这些“生物成果”锐化,然后投放到各个“仆从国”的生物实验划定区。
因为各国因为政治问题不敢取证、不敢起诉、甚至不敢伸张,但作为东煌的防化工兵一员(兼职),对付、反制、处理这些麻烦制造者也是他们必修课之一。
……
望着那盆已经完全枯死的蔷薇花,周平有些出神,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或者说得直接一些,很是低落,就像出门已久满怀“惊喜”之情的丈夫突然回家却发现妻子不在家那般错愕,而更加“惊虑”的是:发现妻子已经搬家很久了……
再次敲了敲无人回应的门,看着染黑白手套的灰……他还是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聪明的周平记忆很好,他的大脑可以清晰的记住每一个次实验的过程、反应物每一帧能用肉眼观测到的反应状态,能记得他的实验笔记上每一行包括标点符号的记录数据,优秀的他能够不依赖设备便推导出许多数据……
可聪明的周平也很糊涂,哪怕是再遇到女朋友生气这样的相似场景,他也无法“按图索骥”做出一个同样标准且规范的流程、动作,更别提那些日常相处中的小细节……
他已经忘了上一次见到敏敏是什么时候了?一年?还是两年?亦或更多?那个懂事的小女孩在他的印象中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甚至将没有联系当做二人相处的日常状态……
不,自己应该还忽略了什么东西。
卑劣的周平开始将两个人在一起的希望全部寄托于另一半的身上。
如果是敏敏要给自己留信,那么她会把信放在哪里呢?
系在蔷薇上?花都枯了;放信箱里?看这那灰扑扑的箱口也不太像……等等!
周平沉着脸将信箱上的锁打开:如果以自己和敏敏相别的时间来算,她确实是有可能把信放在信箱的,自己一家人到益州了,没人打扫家里的卫生,即便奶奶偶尔会来整理一下,但也会下意识忽略掉信箱这个没有任何功能的“装饰”。
“有了!”伸手在其中摸索了半天,也不顾厚重的灰尘将他斑驳的白色棉手套漂染得乌漆嘛黑,终于从小罐子中掏出了一个信封。
黄褐色的信封上写着四个大字:“已走、勿念”,这明显口是心非,如果仅仅于此,那么又何须留信?
在心中点评一句,周平用微微发颤的手撕开有些发脆的信封外壳,露出的是早已泛黄的信笺,上面也只有简单一句话:“我们终将重逢……”
为什么,有一种这句话好熟悉的感觉?
但现阶段掌握的信息太少,周平还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喜欢儿子/女婿的裕子妈妈又是否会给自己留下些什么线索呢?
果然翻找了一通后,周平在自己家门口的地毯下找到了一封成色看起来稍微好一些的信,在信上他了解到了大概情况:
在他初一暑期转校的同时,敏敏一家就因为广叔的工作调动去了长安……而敏敏留下那封信是因为受了老岳父的“恐吓”说什么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周平的言辞,在随后的半年里小萝莉哭得可伤心了,也了解到那是父亲“善意”的玩笑,但仍然没有恢复二人之间的通信,打定主意等到有“掌握自身命运”的年纪再主动联系周平。
不过呢,作为二人共同的『母親大人』,她绝不愿意看到两个孩子的关系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冷淡,所以偷偷趁着回来处理木棉后事的时候在周平家门口“埋了雷”并告诉周平建立通信的地址是长安市未央区XX镇XX村,希望周平能够顶得住收不到回音的挫败心情不断写信……
虽然周平在长安的时候没去过太多地方,但恰巧信上的地址他因巡逻的路线还是去过,那是临近渭河一个村镇,突出一个鸟不拉屎,而考虑到“老岳父”军代表的工作性质,那个通信地址十有八九也是个掩人耳目的中转站……
他一边读着信,一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哽塞。
周平心中愧疚随着阅读继续全溢了出来,给予她们无论是谁,他的关心,还是太少太少了,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起所谓坚守责任会有好的结果,对于双方来说,并非指责谁,而是怀疑自己究竟是否能做到理想中自己所承诺的那样:可以肩负起照顾她们的责任、承担起她们的未来……
原来自己是那样的自私,一直在利用这些虚伪的借口企图绑架她们的前半生,事到头来还给别人和自己一种“我/周平是个好人”的错觉。
心情沉重的握紧刀鞘与剑格,他还并不算放弃,或许他是错误的,但需要改变的是只是方法的而不是目的……
……
“你……是谁?在干什么?”正当他在伤风感月之时,一个明显迟疑而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一回头发现两个漂亮的小姐姐站定他的身后与他对视:榆杨小姐姐弓步强撑着气场,李静小姐姐这挽着榆杨的手腕有些害怕。
“周……老弟?”盯了半天终于将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周平给认出来了。
“老姐,静静姐……”情绪不稳定的小老弟艰难的说吐一句,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析出,本来就被灰尘抹得有些灰扑扑的小白脸,泪痕闪过彻底花成一片。
“怎么啦?怎么又哭了?见到姐姐太高兴了?”榆杨小姐姐拍着他肩膀仰着头帮他抹眼泪,才161cm的她已经没法平视高出她五、六厘米的弟弟了。
“别哭了哦?原来小时候你那么可爱,我还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爱抖露,没想到我老弟真是越来越不帅了哦?”还充满调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闺蜜。
“杨杨!”被点了名的李静也没办法继续当鸵鸟了,轻轻锤了榆杨一下,转头询问周平:“小周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在这哭呢?”果然轮贴心还得是知性大姐姐。
周平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和自己遇到的青春期问题,结果没想到刚刚说到“敏敏”二字两人就笑喷了,不,静静姐当然是一如既往的很含蓄,但榆杨可是形象全无、笑得人仰马翻,求平均值自然是等于都笑喷了。
“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没什么……”杨杨笑而不语。
“呃……敏敏前两天还跟我们聊天说已经很久都没有收到你的书信问候了……”可能这确实有戏剧效果,一向淑慎的李静也捂着嘴:“还说即使你现在给她寄信,她也不会原谅你了,她要坚持等到她成年再理你了,还让我们别跟你说,听说秋澪、秋怡那边也知道……”
“啊?”搞了半天不知道的只有自己吗……
虽然很糗但好像并非是自己想的那样?不过那种冷落了谁的愧疚感更加立体了。
“谢谢姐姐。”满怀激动与释怀之情的给了李静一个拥抱。
“见色忘义!”榆杨小姐姐厉声控诉:“分别那么久没见都不抱抱你老姐!”一边还用手拧着弟弟本来就没多少肉的胳膊。
“所以……我亲爱的姐姐,为了追那些南棒爱豆,你的高考成绩又怎样呢?是否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又是否报了自己想去的专业呢?”得到答案刹时安心的周平果断反击:“而且我这不是身上脏,所以害怕抱你也把你身上弄脏了吗?”
“放屁!那为什么你抱了你静静姐呢?”可能是高考的结局过于悲痛,被小老弟打着痛处,榆杨小姐姐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但又中气不足:“省师范……”
“静姐姐呢?”
“西南财经。”
虽然静静的高考成绩对比平时模拟来说也算发挥失常,但对比自己考得多少还称得上“人模人样”,扎心的答案再由自己嘴中过一遍……榆杨的心灵创伤明显再次迸裂,整个人呈现灰白的orz状。
他再也压不住嘴角了:“那不是情难自己吗?”算是对姐姐刚刚凌厉“进攻”的一点点报复。
在少年少女们的打闹声中,周平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赶紧回去每隔一段时间,就向裕子妈妈给的地址寄上一封信……同时也要功率全开,好好负担起大家的未来,他终于明白:两个人之间责任或许很重要,但并非全部,好好关怀女朋友们的情感需求作为与她们感情经历的回忆,勿使任意一人的情意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