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情报收集
洗过澡,周平往房间里的大床上一躺,闭着眼睛回溯这这两天发生的事,他确信自己已经被什么组织盯上了,根本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虽然这酒店是自己临时起意选的,但谁又知道这酒店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有几个问题在犹疑中突显并占据全部他的脑容量:
第一,任务目标老师只是跟自己提过一嘴:他们是接某位在外牺牲的前辈的骨灰及其遗物回国,但因老师的身份相当敏感,所以选自己这个不太“亮眼”的小孩身份陪同完成任务。
稍微延展一下,老师曾问过自己与苟哥关系如何,再结合自己听闻苟哥也在参谋官学校培训过的传闻……而情报收集确实也是参谋官学院的专业课程之一……打住,打住,后面的事周平不敢再细想。
第二,是关于老师的突然改变行程,最开始是计划的大家一起行动,但后面在入海关的时候却改变计划:自己按原计划转机前往孟菲斯,而王岑通过其他方式单独行动,思维拓展,必然是有什么重大变故迫使他不得不做出如此改变,比如说,他的身份已经暴露。
第三,来接自己的老吴存在相当巨大的问题,无论是碰头的信号错误(连拼音都拼写错误)加之迟到、向自己提供电话卡并迫切希望自己使用,还是有意无意的向自己抛话头、或者直球试探自己的行动目的。
而秘密行动本身要则就是:每个人只负责自己职权范围里的事,不要去干涉对方,特别是双方不熟悉、不能判明对方意图的情况下,这是大忌,同时也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最后目的。
但从这里有延伸出去也有两种可能:一、是北美这边出现严重问题,以至于老吴是自己人,但并不敢相信自己,所以用诸多错误信号来试探自己。
另外一种可能则更悲观:老吴不是自己人,或者说他“曾经”是自己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牧师的话语也让人格外的在意……总而言之自己可以接触到的正常方面或许已经被完全摧毁。
而结合第一个问题,周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所以每次使用电话必须小心谨慎,因为通话可能完全在对方的监听下……但或许周平可以去买一张新的卡,将这个行为归结为中二少年的叛逆……不过,那个可能被监听的电话也不是能利用起来传递一些错误信息……
第四,就是自己一目十行看完的信,虽然信的开头便开门见山的指出其内容不可靠性和杜撰成分,但内粘防止撕开泄密的章在此之前并没有被损坏,所以周平决定信任它,而信中并没有提到任何人名,只有是说明:一个月前有一位在密西西比大学留学的本科学生在芝加哥旅游的时候因为意外而去世,需要有人帮忙处理后事。
考虑到和老师随口一提的任务目标高度相似,周平觉得这个意外和后事的含义多半也是需要加双引号的那种。
老吴选择将信交给自己可能是设下了陷阱等待猎物落网,也有可能是根本不知道这份信的内容和作用是什么,而为了进一步钓鱼做出的一点点“牺牲”(放线)。
综上,明确自己的任务从表面上看应该不是什么特别棘手的事,但处理的对象多半身份暴露,留存下来的事物相当棘手,而自己明面上的帮手老吴,身份应该不做好,可自己暂时又无法联系到其他人来帮助自己,唯一能够放心请求帮助的应该是明面上的好人驻休斯顿的总领馆或是芝加哥总领事馆,另外处理对象个人信息还需要花一点时间调查……虽然面对诸多麻烦,但周平还打算去试一试。
……
“好的,好的,那位在芝加哥意外死亡的东煌学生名字是不是苟鑫?我还想请问一下他的具体护照签发信息……”
在得到芝加哥总领事馆详尽而确定的答复后,周平嘴里充满了苦涩:苟哥啊,你怎么就一声不吭的先去了呢?
“请问他现在……”
“哦,已经被连夜烧成灰,骨灰盒已经运回到休斯顿的总领馆了是吧?”
“好的,不用了,我自己联系他们就好。”
挂断公共电话,又用手机拨通休斯顿总领馆的电话,跟他们打好招呼三天内将骨灰盒送过来,周平的眼睛才慢慢变得锋利: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呢!
……
回到酒店,将笔记本摸出来插上网线,进入暗网,不要想太多,只是使用暗网浏览器可以屏蔽掉访问记录,而不是他要上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利用人物学生号、姓名、护照号码得到人物表层信息后,周平便退出来,将房间一切设施复原后,前往离这里两公里的密西西比大学,他想从苟哥关系较好的同学那下手。
如果是换一个人的话,不一定能够找到如此细致资料和八卦,但怎么说呢?不愧是太阳无论到哪里都会产生足够光芒与热量,而苟哥就是这样一位人物,作为一名来自东煌的留学生,他在校园论坛上的影响丝毫不输橄榄校队明星,甚至他还有一个从高中开始就陪伴在他身边的法裔女友,两人还育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如此人生赢家,可惜……
抛去杂念在studenthub堵住了平日里跟苟鑫关系最好的吴林,在得知周平是苟鑫“家里人”之后,他跟周平聊了很久的天,仿佛想将这一个多月以来积攒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阿平,你知道吗?那天苟哥表现的十分古怪,平时我们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他都会带上琳达和小薇薇安,大家会一起讨论文学、哲学和古典历史,可是那次他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带上母女二人,一下车还神神叨叨的边走边记着什么。”
“哦?能跟我说说当时的状况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
“那天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苟哥的表现有些疑神疑鬼,好像在躲着什么,跟我们聊天的时候感觉顾虑也很多,随着时间他的表情动作恢复正常,所以大部分其实也没那么在意,就我一个人觉着越想越不对劲。”看着周平皱着眉头听着,他吞吞口水便继续阐述:“大概是路过一个开放式小区的时候,他跟我们说他有点渴想去拐角对面的超市买点水喝……”
看着对方犹疑的神色,周平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因为我们刚刚从星巴克里出来,他在那才喝了一杯热可可和一杯纯净水……”那么这么说来苟哥一定有需要离开众人视野的原因了?那究竟是什么?
周平感觉似乎一切的答案都在对方下一句话中。
“哦?然后呢?”
“然后就发生了相当骇人听闻的事情!”吴林瞪大了双眼,好像好友的恶灵从来不曾消散:“虽然他在过去的路上,一边走路一边玩手机还带了耳机的……”顿了一下,使劲呼了两口气“但是我确信他一直走在人行道上的,可是一辆面包车还是在我的视野里把他给撞了!芝加哥警察坚持说:是苟哥没注意走到路面上被撞了的!”果然苟哥死亡的原因够“意外”的。
“所以是故意的?”吴林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愤怒。
“是故意的,但不完全是故意的!”
“嗯?”
“其实面包车撞上去,虽然响声很大,苟哥也受了一些伤,但后面他其实还能行动,只是动作因为受伤而不灵活……”
“那?”
“接着从面包车上跳下来两个人想要抓苟哥,被他挣开了,后面苟哥发了疯一样冲到旁边的快车道上,正好一辆泥头车开过来……”说到这吴林的情绪肉眼可见变的低落:“虽然泥头车司机踩了刹车,但苟哥还是被撞飞出去,随后救护车来了宣布抢救无效……这种情况别说是泥头车了,那个速度哪怕是普通小轿车也会把人一波带走吧?”
是故意求死吗?苟鑫究竟遭遇到了什么,要迫使他自己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周平心都在滴血,看着周平没有反应,吴林自顾自的继续说“等我们过去的时候苟哥只是断断续续向我们交代了句遗言,他死之后希望我们联系总领馆将他快速火化,包括他身上的衣服,还有让后继者亲眼看看他的魂断之所……另外还希望小薇薇安能够回到东煌……”
“原话是什么?”看得出吴林因为伤心有些语无伦次。
“‘吾乃必死之人,吾之一切将亡于火,吾之嗣将回归故乡,吾之继应凝视魂断之所’……”
“就没了吗?”
“嗯”一个大男人哭出来了哽咽的说着“他还……那么年轻……连关于……琳达的……他都没……说……”
“够了!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周平把头转过去斥责到,看着他不断抽抽的头,吴林不禁想到: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明明自己说话声也带着抽泣,眼角还着泛红……
两人相顾无言,十几分钟后平静了情绪,周平才继续问道:“好好想想,苟哥有没有说其他什么东西?”
“嗯……”沉吟了半响,吴林才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回答到:“他好像开学前给过一本书给我,说的是如果国内来亲戚向我问他,就将那本书给来访者。”
“那能不能给我……”
“不行!”发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他平复了一下声调:“阿平,其实你并不是第一个问我要书的人……”
“难道你像这样哭了很多次?”
“不,你是第一个问那日回忆的人,所以其实从心理感官上我很愿意相信你。”
“那为什么不能选择多相信一点?”
“因为我吴林是一个绝对不能辜负朋友的人啊!”
“好吧,说说你的要求。”
“别无所求,只有一个问题:他,苟鑫生平最恨的人是谁?”
“张博文?”
“我确实应该相信你的。”
“什么意思,那是真的正确答案吗?”
“是的,他在那之前的两天还跟我开玩笑说,圣子是被ZBW给钉十字架上的……哦,这原来是仇杀吗?”
周平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哼哼哈哈的对付过去,看来这一切很清晰明了了:圣子的死是由于犹大的出卖,在这个语境里犹大是背叛者,而对于苟哥来说老张无疑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背叛者”,所以暗示有内鬼,结合昨天刚下飞机时得到的“讯息”,也就是说除了明线(馆方)之外,自己一个人都不能相信。
“出事的地点在哪?”
“芝加哥,南区,63号大街附近。”
“最后一个问题,面包车上的肇事者,芝加哥警方是怎么解释的?”
“警方说他们其实是下车想送苟哥去医院的,但没想到苟哥反应有点大,所以造成了误会、给大家以想要绑票的错觉,因为苟哥最后是被泥头车创死的,所以中间就把他们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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