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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论剑说太白

侠捕诗剑录 天可汗在梦中6 2554 2024-10-29 20:20

  于逖看着被诗赋引得陶醉说得语无伦次的南霁云,忙道:“我这是听吴筠这牛鼻子说的。吴筠老道,只是练气练得好,算是内功深厚罢,对武之一道,不甚高明,对剑术更知之甚少了。他说剑舞得好,未必真好。难道比公孙大娘舞得还好?比裴将军还好?剑器之舞,长剑之舞,这两人算是叹为观止了。论剑术,也以这两位‘男女双剑神’为高。吴筠老道,未免少见多怪了。”

  听了于逖这话,南霁云才神情有所平缓,点头道,“是也是也,想来一个人天资毕竟有限,哪有十全十美之人?这人文学既高,精气神都耗在这上面了,武功就不行了。不过会些花拳绣腿,哗众取宠。不,不对,这样文华高洁之人,怎会是哗众取宠之辈?可不能这样说他,最多是所遇匪人,缺乏明师指点,学了些花剑罢了,好看而不实用,就像那公孙大娘舞剑器。若真对敌,像公孙大娘舞剑器那样舞,十个有九个都要死翘翘了。唉,也不对,公孙大娘舞剑器时是一种情形,驭剑御敌又是一种情形,她的剑术也是极高,否则也不会在武林中赢得‘女剑神’之名,与那裴将军齐名了?唉,也许,也许这人剑法真也很高呢?”

  南霁云想到这里,不由又是叹气,又是不平,心中翻覆,一时难以自宁,忽吐了口血,一拍桌子骂道:“这贼老天,竟生出这等人物来,偏把他藏在什么鬼地方,不让老子看到、得遇,真是可恨!唉,他日要是让我遇上,我一定要好好看上他一看,我倒要看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样人物,竟能如此、这般!”

  南霁云说到这里,大概心里也想通了该如何区处,心里定了下来,这一定下来,顿觉口渴之极,嗓子里欲要冒烟似的,便举起碗来,咕噜噜又连喝五碗酒,然后长吁一口气,把眼张向李抗,叫道:“喂,你还不快把你那宝贝兄弟名字说出来?可是想故意吊我南八的胃口?”

  于逖也搔首抓耳,心痒难禁,催李抗道:“好兄弟,你那兄弟究竟如何名字,说出来也好让老哥哥我早知道一点,早开心些。他还有哪些好诗好赋,能否让我先行一睹?先读为快?”

  李抗见状,朗声笑道:“想不到逖公与南大侠竟也如此喜爱在下兄弟!我那兄弟,小我两三岁吧,今年该是二十一二岁上下,姓么,不必说自是与我同姓了,名字是单名个白字。”

  于逖道:“哦,名白,那是叫李白了。这叫白,名字倒还平常。”

  李抗说:“他名白,表字太白。说起他名字,倒有一个来历。”至于来历是什么,李抗打住话头,并没说出。

  南霁云点头道:“哦,他叫李白,若叫他表字,那该叫他太白,李太白了。这太白两字,倒是不凡,乃是天上星辰之名太白金星也。这太白金星,于黎明东出时,称为启明,于黄昏西现时称作长庚。为西方之神,应相为白虎,于四季属秋,乃是兵刑之星,战争与和平所系之星也。”

  于逖接道:“有那星占之书,在《太白占》中,所占的大半是与战争有关的。前年流传京中的王维诗歌,就有‘少年戍楼看太白’之句。啊,有多少少年在夜观太白,察看战争动静,欲从军立功于边关啊!”

  南霁云眼神明亮如电,浩叹道,“若遇机会,得遇一个让人佩服可以披肝沥胆的豪杰英雄,随之杀敌立功,名传天下,啊,那是多么开心啊!”

  李抗笑道:“南大侠说得对,我这十二弟的名字确是取的星名。而且我伯母生他,惊姜之夕曾梦见太白金星入怀。”

  于逖皱眉道:“这太白金星,既是早晨的启明星,是盛旺之星,又是黄昏的长庚星。长庚星,人们又叫它黄昏星、老人星,本来这应是长寿之星。但黄昏景象,似乎短促些,凋残些。唉,这人才气如此之高,实是我大唐一颗灼灼夺目的大文星也。难道、难道这颗文星之现,文以纪世,是说我大唐有盛世,还要转而衰落么?还是天妒英才,预示他个人命运会坎坷不偶、难得大展才华?唉,这名字总给我有种太美好太耀亮,会招造化忌妒之感。”

  南霁云长笑道:“逖公是爱之切,忧之深。一个人的名字,不过以此为符有别他人而已,何必如此深究?为人在世,只要能轰轰烈烈,光彩夺目,便少活几年又何妨?要我说,宁选择轰轰烈烈死,死得光彩夺目,像那天上流星,纵使短暂,也会让万人仰见,永留心中,难以忘怀,也强似那千万年不灭但黯然无神的那些众多星星。啊,若这样,还叫星么?只不过是挂在天上的几粒灰白的石子而已。亘古顽石,命虽极长,何足道哉?逖公,你向来豪情盖世,这般畏首畏尾,不似你为人啊!”

  于逖一叹,道:“不知怎的,只读了他一诗一赋,我的魂就被他夺去了,情不自禁为他操心、担忧起来。”

  南霁云肃然起敬,向于逖举碗正容道:“仁者胸怀,大抵如此。逖公仁人,容南霁云敬公一碗。”

  说完后,慢慢地举碗饮之,似是饮酒场上酒战中的“细水长流”家数把酒一气饮毕,但那份诚心正意,形神端庄,又远胜酒场之饮了。

  李抗见两人如此敬爱自家兄弟,忙也站起,向两人道:“多谢两位对舍弟关爱如此,在下代舍弟先行谢过了,代为敬谢两位一碗。”

  当下也把酒喝了。

  三人这时情怀已各自平静下来,喝酒间叙些与这李抗族中兄弟李白有关的话题,因这李白,三人无形中又觉亲切不少,欢笑之中,畅怀痛饮,各尽其兴。

  于逖向李抗、南霁云道:“未知此一别后,两位如何行止?”

  李抗说:“我从任城出来,是为了接应家兄挺之,他既然已顺利返回,我便到嵩山少林寺走一遭。去拜访一下雪了上人。”

  于逖道:“据我所知,王毛仲率大批高手,已赴任城去见江夏王李道宗后人,追查朝廷被盗之‘玄铁宝匮’的宝钥下落。他既想到了道宗保管的钥匙可能存放任城道宗之后处,怕未必对武林盟主雪了上人不会起怀疑之心。”

  李抗道:“我们也不知这把原先由道宗保管的钥匙究竟是由故老传说中的武林盟主继承保管,还是由道宗后人代为保管?唉,纵要找齐这五把钥匙,也得耗若干时间了。怕就怕英雄老去,机会方来。”

  于逖问:“南大侠,你呢?”

  南霁云说:“我既然得罪了于化鹤及其部属,这洛阳、宋州一带是立足不住了,我就先到处走一遭,看有没机会。”

  李抗说:“何不如与我一起先到嵩山去?”

  南霁云说:“到嵩山去少林么?这样也好,听说焦炼师聚徒修道,甚有神通,正好去看个究竟。更重要的,是少林方丈雪了上人,一代武林盟主,于武学一定极有见解,此去也正好可以请教一下武学。”

  南霁云说到这里,望向于逖,“只是,我们都一走了之,逖公,不是把你给连累了?”

  于逖笑道:“我自有办法。只要在三天之内依约把这三匹马儿还到洛阳东都府上,他又能奈我何?总不能因我们抓不到贼而把我于十一当贼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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