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韩非天牢自缢!捷报传回秦国,秦王震动!
韩国天牢中。
神色颓然的韩非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拾起刚写好的内容,就着昏暗的烛光仔细审视着。
在他面前的矮桌右侧,已经叠放了厚厚一沓纸张。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内容。
都是他对于法制制度的理论,以及如何实施的章程。
粗略看去,已经写了不下有数十页。
捧着手上刚写好的这一页,韩非不由得摇头苦笑。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韩非终有一日居然会死在这牢狱之中。”
“不过能为后世留下这部遗作,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只是奈何,我和韩非有心改变世界,可却时不待我。”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心生悲怆。
想当初从小圣贤庄刚回来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立志要改变自己的国家,要造福天下。
可到头来,居然要靠自己妹妹牺牲幸福才能偷生。
文人的傲骨不允许他这么做!
韩非将手中最后一张完笔之作郑重地放在旁边摞好的那一叠纸上。
“但愿我留下的这些东西,可以对后世有些帮助罢!”
接着他缓缓站起身,结下腰间的系带。
脚踩在一截用来当头枕的木桩上。
右手用力一抛,将腰带挂上横梁。
打上一个死结之后,双手紧紧握住腰带。
他抬起头,目光正好落在牢房的透气孔上。
一轮皓月塞满了整个窗口。
月光皎洁如暇。
韩非心中一阵悸动。
按照时间推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红莲抵达赵国的日子。
现在夜色已深,想必婚礼事宜也已经结束。
想到为了让他活命而不得不答应和亲的红莲,韩非便愧疚难当。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性。
远嫁赵国,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从此以后失去自由。
无异于是折断了飞鸟的翅膀。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还对韩王抱一丝希望而导致的。
若不是他执意回韩劝谏,若不是他拉着红莲回来。
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到这一步。
韩非双眼模糊,眼泪纵横。
悲哀道:“红莲啊,是王兄害了你!”
“牺牲你的幸福换王兄一命,王兄哪里有脸去见先生,又怎么有脸苟活于世!”
“父王昏庸,目不识人,朝中妖孽作乱。”
“君不为,臣不忠,韩国必亡,韩国必亡啊!”
他已是去意已决,现在全然顾不得君臣孝道。
只想将心里压抑了这么久的愤恨统统释放出来。
我他妈的都要死了,还不能骂个痛快?
“君主昏庸无道,懦弱无能。”
“朝中奸臣当道,谗佞专权,害人误国。”
“天要亡我韩国,天要亡我韩国!”
韩非越骂越激动,越骂越觉得痛快。
骂的酣畅淋漓,心中痛快非常。
满腔抱负得不到施展,其中的不甘无以言表。
最后他干脆放声大笑。
慷慨激昂:“韩王昏聩,宁信奸臣不信亲子。”
“固步自封,自取灭亡。”
“可怜我韩国百姓跟着遭难,可叹我韩国江山风雨飘摇,可恨我朝中奸臣当道,可怜我韩非有心无力!”
韩非声与泪俱,心中死灰一片。
最后悲唉一声:“天不生我韩非子,法制万古如长夜!”
“我韩非,去也!”
韩非毅然决然,毫不犹豫地将头伸进腰带系成的圈圈中。
就在他准备踢翻脚下横木时。
一道脆如黄鹂的声音响起。
“王兄你在干嘛?”
韩非猛地一震!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他妹子红莲?
幻觉,一定是幻觉!
红莲已经抵达赵国和亲,现在估计都已经被送入洞房了。
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天牢之中?
今天就是有天大的魔障,也休想动摇我韩非赴死的决心!
韩非紧要牙关,脚尖骤然发力。
可就在这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王兄你要自杀啊?”
这一下,韩非愣住了。
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那就不是心魔?
身后?
他踩着横木,僵硬地缓缓转过身。
牢房外,站着四道身影。
正脸色古怪地瞅着他。
其中那道目光茫然地粉红色身影,可不正是已经远嫁和亲去的红莲?
她旁边的李默脸色古怪,嘴角一下下抖动着。
焰灵姬死死抿着嘴唇,强忍着想笑的冲动。
带他们过来的离舞也好不到哪里去,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牢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其实李默很能理解韩非的心情。
用妹子的幸福来换自己苟且偷生,心中有愧啊!
郁郁不得志,抱负无法实现,心里更是万念俱灰。
还特娘的不如一死了之!
文人自有傲骨,最好韩非是有的。
宁愿站着生,也不愿意跪着死!
只不过死的时机有点不太恰当。
“红莲?先生”
懵逼的韩非有些懵逼。
他现在不关心红莲为什么会回来。
他只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红莲看着他这副随时都能把自己吊死的造型,眨巴眨巴眼睛。
“要不你先下来我们再说?”
韩非觉得很有道理:“好好好。”
红莲都回来了,自己还死什么?
他心中大为激动。
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脖子上的腰带还没扯下来,脚下却突然一滑。
垫脚的横木发出哐啷一声,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韩非顿时双脚离地,被吊得白眼直翻。
身子止不住地开始抽搐。
靠着求生的本能伸直了手臂。
嘴里口水直流:“救……救……我……”
红莲吓得惊呼一声:“王兄!”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呛的一声,离舞腰间长剑出鞘。
一道剑气隔空隔断吊在韩非脖子上腰带。
韩非立马如一个沉重的麻袋般摔了下来。
正好磕到后脑勺,两眼一抹黑,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红莲见状吓得小脸煞白,将牢门摇的哐啷直响。
“王兄,王兄,你醒醒啊!”
离舞没有犹豫,连腰间的钥匙都没来得及掏。
拉开红莲,随手一剑将牢门上的铁锁斩断。
红莲推开牢门飞奔着扑倒韩非身边。
揪着他衣领哭天喊地。
“王兄你醒醒啊,王兄你别死啊!”
“王兄!王兄!”
眼看喊了几遍都没有反应,红莲急得方寸大乱。
抬起小手啪啪几个耳光扇了下去。
“王兄你醒醒!王兄你醒醒!”
正准备上来查看的李默嘴角一抽。
太残暴了!
焰灵姬和离舞齐刷刷瞪起了眼睛。
她们想说,其实掐人中就行了!
但红莲完全不给她们说的机会。
手起巴掌落,清脆嘹亮的耳光声响彻整间牢房。
“红莲......你......你做什么?”
在她惨无人道的摧残下,韩非还真被她给抽醒了。
眼皮子颤抖了一下,幽幽睁开眼睛。
入眼就看到红莲正梨花带雨的抬着巴掌。
红莲反应也是极快。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巴掌下落的方向一变。
顺势揪住了韩非衣领。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兄,我以为你死了!”(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死了,确实是差点被她抽死了!
“王兄没事,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韩非心中宽慰,茫然地摸了摸自己脸颊。
火辣辣的,说话都疼。
没道理啊,我刚才明明撞的是后脑勺。
脸怎么会疼?
红莲朝李默嘟了嘟嘴:“他带我回来的。”
“先生?”
韩非逐渐恢复清明,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李默等三人。
“白......白纤舞?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看到他身边的白纤舞后,顿时大惊失色。
白纤舞这恭敬地模样,着实让他有些费解。
离舞站在李默身边,居高临下地斜睨着韩非。
“本将军乃是当朝奸臣,会选择投靠秦国,难道很意外吗?”
韩非如同一座雕塑般僵住了。
听到了,他们果然听到了!
一想到韩非刚才那放浪不羁的表现,焰灵姬就忍不住想笑。
憋得玉肩直抖抖。
李默拍了她一下,示意她不应该嘲笑韩非。
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安慰他。
“天不生我韩非子,法制万古如长夜,韩非兄好文采!”
比如说,我们可以夸夸他的文采!
李默很是赞赏地点着头,由衷称赞道。
韩非瞬间炸裂!
死亡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种是生理上死亡,一种是社会性死亡。
好消息是自己生理上没死。
坏消息是社会性死亡还不如生理上死亡!
一股羞耻感顿时让他满脸臊红。
韩非不亏是饱读诗书之人,思维尤为敏捷。
立时痛呼一声:“我的头好痛!”
接着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又晕了过去。
秦国。
距离韩国被灭刚过去几天时间。
这个消息便加急送到了咸阳。
嬴政看完手里的奏报,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猛地站起身来!
虎目之中光芒闪动,震撼之色难以掩饰。
三天!
仅仅三天时间,未废秦国一兵一卒,未花秦国一担粮草。
国师一人便生擒韩王,广开城门迎秦军入关。
现在韩国的各个城池关隘已经全部被秦军接手。
部队入驻新郑,将韩国牢牢掌控在了手中。
嬴政紧紧捏起拳头。
松了紧,紧了松。
嘴唇开开合合,最终沉喝一声:“好!!”
侍奉在他身边的赵高心思活络。
虽然不知道嬴政说什么好,但这个时候把马屁拍上去就对了。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
嬴政横目朝他看去。
“去通知三公九卿,让他们即可入宫议事。”
韩国现在归入秦国版图,自然要第一时间稳定住民心。
派人接手当地政务,刻不容缓。
赵高小跑着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嬴政才突然想起什么。
再度拿起桌上的奏报看了看。
脸上容光焕发。
“寡人要去给母后看看,国师可不仅仅是只会教寡人抡语。”
他将奏报揣进袖子,大步往赵姬那边走去。
虽然赵姬把大印和权力都交给了他,但这种大事,还是要和她说一声。
看到面带欣喜之色的嬴政,赵姬着实诧异了一番。
嬴政这段时间来越发沉稳。
完全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副沉静如水的样子。
但此刻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大悦。
“.什么事情把你高兴成这样?风风火火的,一点仪态都不顾了吗?”
赵姬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
头都懒得回,只是从面前的铜镜里瞥了大步流星的嬴政一眼,不咸不淡的教育道。
终究还是年轻啊,耐不住性子。
看看你老娘我,心性保持的多好。
嬴政连忙放慢脚步。
走到赵姬不远处停下,收敛了心神。
语气平静道:“母后,前线传来奏报,国师三天时间拿下韩国,活捉韩王安。”
“什么?!哎呦!”
赵姬顿时像被针扎了屁股似的站起来。
一个转身撞在正在给她梳头的宫女身上。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宫女被撞得连退几步,吓得跪地连连求饶。
赵姬此刻哪有心情搭理她。
几步跑到嬴政身边,难以置信道:“韩国没了?”
前几天还在商议该怎么攻打韩国,现在怎么突然就打下来了?
嬴政心中也是震动万分。
“没了!”
赵姬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嬴政更不可能用这种事乱开玩笑,关键他也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你说几天?”
“三天。”
“三天......”
赵姬红唇抿动,实在难以置信。
三天时间,最多也就是从函谷关到新郑。
但凡多几个城池多反抗一点时间,韩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打下来。
“是谁领兵攻下?王翦?李信?还是那些小将蒙恬?”
嬴政表情古怪地看了赵姬一眼。
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去啊。
他言辞清晰地重复道:“是国师一个人,未出动我秦国一兵一卒,一粮食一草。”
赵姬感觉自己大脑有些混沌。
就连反应也慢了半拍。
(好好的)直勾勾地盯着嬴政,眼睛越睁越大:“你说谁?”
嬴政提高了几分音量:“国师。”
“国......国师?”
赵姬不是不相信嬴政说的,也不是不信李默有这个本事。
而是.......这混蛋什么时候去的韩国,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幸亏是他把韩国打下来了。
要是再像上次那样,自己手上现在一点权利没有,拿什么救他?
赵姬没有为韩国的灭亡而高兴。
心中反而是一阵后怕。
和嬴政了解完事情的始末之后,她才明白了原委。
“这个混蛋......他.......他哪来的胆子,哪来的这个自信?”
一个人三天时间灭一国。
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不但说了,还做了。
不但做了,还做成了!
嬴政眸光动了动,轻喃道:“可国师完成了不是吗?”
赵姬听了这话,顿时大怒。
喝道:“完成了?那要是没完成呢?”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嬴政,脸色认真无比。
“他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本宫说?”
“要是国师出了什么差池,本宫......你后悔都来不及!”
赵姬骂一句就往前走一步,嬴政被她骂得连连后退。
关键还不能顶嘴!
首先这个是他老娘,其次,他老娘说的的确有道理。
换做天下间任何一个人敢这么说他的,早就被咔嚓多少回了。
嬴政见她骂完,才抿了抿嘴,无辜道:“国师说,给你个惊喜。”
赵姬咧着嘴吸了口气,仿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又给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嬴政走回,赵姬才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来耳。
心里是恨得咬牙切齿。
还说隔三差五来看她一回,结果一回都没来过。
现在连去韩国都不请辞。
本宫真是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