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王听到这个消息,而且在反复确认涂瑞也没有说错时间后,差点昏厥过去。
开什么玩笑,特查拉竟然未经他的允许就带来了一位古神?一位昔日的主宰者?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知道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西非,他还在想着让瓦坎达在这次大灾难中存活下来,哪怕不能拯救全人类,也要自保。但他的儿子却给了他这样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可是古神啊,这是伟大的昔日主宰者啊。这哪里是什么烫手山芋,简直就是一个定时核弹啊。更让老国王怒火中烧的是,这颗定时核弹还是他最信任的儿子带来的,是他的继承人带来的!
天哪,特查拉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什么时候才能像一个国王、像一个男人那样去考虑问题呢?
但不管他心中有多么不满和恐惧,身为瓦坎达的国王,他还是必须去拜访这位古老的昔日主宰者。开玩笑,如果得罪了这位昔日主宰者,瓦坎达不是直接完蛋了吗?
不去见才是最大的冒犯。
希望这只是个假象啊,但不管是真是假,这样的人物都不是可以得罪的。
“伟大的古神,尊敬的昔日主宰者,非常荣幸您能来到瓦坎达……”特查拉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妻子,秘密来到了涂瑞的实验室,在那里,他见到了化为人形的昔日主宰者。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有着东方人的面孔,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圣地待久了,接触过许多伟大力量的老国王立刻察觉到那个男子就是昔日主宰者,他身上的那种气息是绝对无法伪造的。
虽然之前已经几乎确定,但当真正看到一位古神,一位活着的古神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老国王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无法自持。这件事真的太有冲击力,太具有突破性了。
“你是瓦坎达的国王?”白羽看着这个老头,不知为何,他口中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一句话:
“刻骨湖,因为【希比】塞尔玛……?”
白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这似乎是一种本能。而老国王听完这句话,神色震动,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看向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还有妻子:
“涂瑞,特查拉,还有你,我们所有人都跪下。”
相比头脑混沌的涂瑞,特查拉犹豫了一下,但老国王显然知道得更多。他甚至不允许有任何异议出现,直接带头跪下了。
国王都跪下了,王后、公主和王子还能不跪吗?即使心中有千万个问号,此时他也必须跪下。
“多尔塔西斯,多尔塔西斯!”
仿佛是出于本能一般,老国王跪在白羽身边,然后低下头,用双手捧起对方的左脚,接着将对方的左脚放在自己的头上,最后摆出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姿态。
在现代人看来,这绝对是一个极其屈辱的姿态,尤其是跪在地上的人还是瓦坎达的国王。然而,老国王却没有丝毫不满,他没有发疯,甚至此刻他欣喜若狂。
“古德尔。”
又一个古老难读的音节从白羽口中发出,而老国王则低头跪在那里,像一个最温顺的奴隶一样。
远古时代,仍然生活在混沌中的人类是如此渺小,他们心智未开,没有文化也没有科技作为支撑。面对这些古神,甚至是难以想象的大灾难,更何况是在那个起源时代的人类?所有幸存下来的人类,如果不是成为古神的牲畜,就是在一些相对不那么残暴的“好神”的庇护下惶恐度日。
即使是“好神”,也是古神的一员。就像再怎么善良的人也不会尽力去帮助一只蚂蚁一样,除非是小孩子才会这样做。但比起毁灭性的结局,成为“好神”的奴仆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古神时代的结束,人类之间也出现了分化,奴隶阶层和统治阶层自然形成。实际上,这本是自然界中不存在的东西,一切只是因为对古神的记忆和崇拜依然存在于人类的血脉基因之中。而在人类看来,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与古神之间的契约。
今天,听到这种他一生都不会听到的语言时,年迈的国王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遵从伟大的古神召唤,与他签订契约,瓦坎达将成为他的附属财产,而作为回报,他会保护瓦坎达。
至少,会保护瓦坎达的王族。
在血气方刚的人看来,这可能是极其屈辱的。瓦坎达整个族群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奴隶,而代价仅仅是得到了来自古神的保护。况且,这种保护还要看对方是否真的打算遵守约定。
瓦坎达不遵守约定的结果是毁灭,而古神不遵守约定……
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巨大实力差异带来的结果。
这一刻,看着父亲的身影,看着那位冷漠的古神,特查拉心中剧烈颤抖。
这就是古神吗?这就是那个时代人类生存的方式吗?这就是禁地中的最大秘密吗?
年轻的特查拉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根本无法理解,在那样的血腥年代,人类究竟是如何存在的。
但他已经意识到,接下来的时代,也将是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