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依依不舍中,纳兰军明带着新婚妻子和十二个护卫迅速离开。看着越来越远的儿子儿媳,苏氏忍不住哭出声来,纳兰明轩上前安慰道:“娘,兄长不久就会回来探望您,您不要伤心,小心伤了身子,将来孙子出生时您也能好好照顾他。”苏氏被他说得止住了哭声,微笑着,接着轻叹一口气:“你大哥是没办法,自古忠孝难两全,好在还有你在身边。”说完轻轻抚摸着纳兰明轩的手。
纳兰雄今年也要前往西北领导西兵抗击西夏,但他作为领军出征,自然不会如此匆忙,朝廷还需要调动各地军队、粮草等物资,预计在三月初出发,所以现在还早,大约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纳兰明轩也通过王劲松用信鸽传信,告知苏氏已经到达临安,并正在寻找合适的位置。因为按照纳兰明轩的想法,想把所有作坊集中在一起,这样管理方便,运输也容易,像京城那样东一家西一家的就不理想了。但现在规模已成,也不好改动,只能接受。但如果临安新开的作坊,当然希望一步到位。
纳兰明轩让理曼青给王劲松回信,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找,最好是能找到能一起安置各个作坊的地方。如果在临安城内找不到,可以到城外看看。至于去纳兰明轩附近的村子开作坊,他从未考虑过,因为太不安全,在城里至少还有守城军可以保证安全,而在农村,如果遇到土匪抢劫,作坊里的人加上那几个护卫恐怕抵挡不住,所以纳兰明轩从没考虑过去农村开作坊。
幸运的是,天不负有心人。经过王劲松多方寻找,最终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地方——以前的临安瑞王府。瑞王因病去世,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儿子,后来溺水身亡,此后再无后人。这个瑞王府空了下来,被官府收回,官府本想卖掉,但无人愿意购买,有钱人家嫌弃它不吉利,没钱人家又买不起。王劲松得知消息后,通过关系联系了临安府尹张智松大人,张智松听说有人想买这府邸,自然很高兴,急忙召见王劲松,但说到八千两白银,却把王劲松吓了一跳。王劲松仔细查看了这座王府,确实很大,比纳兰明轩在公爵府的住处要大几倍,但八千两白银还是太贵了,毕竟这里曾有人死亡,而且是一门尽亡。如果不是为了开作坊,王劲松连免费都不愿住进去。王劲松先是为难,又把市场上流传的关于这座府邸的传言告诉了张府尹,但张智松最多只愿减五百两,第一次谈判没有成功。王劲松回到客栈仔细想了想,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第二天便不再去府衙与张智松讨论这件事,而是将张智松约到明轩楼,喝了两杯酒后,王劲松说:“张大人,这王府虽然很大,但位置不好,我请风水先生看过,这里曾是墓地,导致以前的瑞王一家死于此,当地人肯定知道这个消息,所以至今没人愿意买。我愿意出五千两银子,已经是最高价了。如果不是用来开作坊,我也不愿买这府邸。开作坊可以带动临安经济,对府尹大人也有好处。当然,如果您愿意帮忙推动此事,小人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说完竖起一根手指,表示五千两银子。张智松一听就明白了,笑道:“既然王先生如此支持本府的事情,本府自然也会支持你,五千两银子就五千两,再留着也没人买,留着也是荒废,王先生明天带银票来府衙办好手续即可。”
王劲松立刻喜出望外,急忙举杯敬酒。
第二天带着银票到府衙办妥手续后,王劲松立即用信鸽给纳兰明轩报喜,并让尊勇平平安安安排人员开始按作坊的形式改造王府。尊勇平现在每天跟着王劲松,王劲松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除了京城,王劲松走到哪里都需要装修,尊勇平不跟着就便宜了别人。
王府现有的房间,王劲松让尊勇平全部改成宿舍,每间小单间或夫妻房。在王府空地上建新的作坊用房。中间用信鸽通知杜成,请他咨询哪些作坊需要特别建造的地方。杜成管理四大作坊这么久,自然知道哪些作坊以后会更方便生产,于是亲手画了几张图,顺便把每个作坊所需的工具画在上面,做好标记交给王劲松一起使用。从刘铁汉那里借了一名护卫骑快马送来,就这样,王劲松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准备好所有新开作坊的事宜。
三月初一,宋皇赵煦祭告太庙,正式任命纳兰雄为征西大将军,统率十万天兵和四十万西兵讨伐西夏。一时之间,北宋各地再次掀起投笔从戎、以刀枪报效国家的热潮。
公爵府众人夹杂在人群中,看着渐渐远去的征西大军,苏氏忍不住泪流满面。没想到丈夫为国效力二三十年,到老还要带兵出征。纳兰明轩心中也颇为复杂,之前与纳兰雄提议的铁网兵部并未研制出来,但纳兰雄还是很高兴,毕竟通过纳兰明轩的建议,兵部制造兵器有了显著进步,不再那么容易断裂。虽然没有研究出铁网有些遗憾,但大家都很满意。后来纳兰雄也找到纳兰明轩商量此事,这个时代炼铁技术跟不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纳兰明轩轻轻抱住苏氏说:“娘,父亲这次一定会凯旋而归。”
苏氏紧紧握住纳兰明轩的手说:“阿曼,你兄长守边关,现在父亲又要带兵出征,母亲身边也只有你了。”纳兰明轩只能紧紧抱住母亲。
经过一个多月的商议和招聘,新作坊的员工终于确定下来,补充人员也全部到位,但管理新作坊的人员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看来还得杜成亲自坐镇。王劲松发信说新作坊几天内就能完工,纳兰明轩便把杜成和刘铁汉叫来,说道:“王掌柜来信说那边新作坊基本可以,杜大哥明天先和筠儿、权儿交接一下这边的工作,后天你就带领选出来的人员去新作坊吧。”然后转向刘铁汉说:“刘大哥,你的护卫队多次押运货物应该都适应了,后天你安排人手跟随杜大哥一起去,路上也可以配合一下。一部分人之后会在临安那边工作,所以负责人一定要选好。”
刘铁汉说:“主人放心,押运货物去临安的负责人是我的老战友马勇浪,做事稳重可靠,一定能做好那边的事。”
纳兰明轩说:“你选的人我当然相信,但一切还是要小心,一个月可是涉及几十万两银子,我不想出事。”
刘铁汉说:“不会出事,我把侄子刘小也安排在那里,如果有问题我会直接处理他。”
纳兰明轩点头说:“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小心点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与其出了事后悔,不如事先准备充分。”
杜成点头说:“主人说得对。”
纳兰明轩笑着说:“辛苦杜大嫂了,这么大年纪还要跑这么远的路。”
杜成笑着说:“我和娘说过了,这辈子还没出过远门,这次借东家的光四处看看,挺开心的。”
纳兰明轩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去忙吧,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后天我来送你。”
刘秀兰和她的闺密叶慧香也带着一群人到纳兰明轩的作坊工作。如果这是自家嫂子的闺密,纳兰明轩自然会稍微照顾一些。一个月后问杜成做得如何,杜成说很好,纳兰明轩便打算等筠儿和权儿接手作坊后,将她们提拔为文职。一方面可以帮筠儿和权儿,他们不仅要照顾新婚夫妇,还要负责作坊,有帮助肯定更好;另一方面,可以去酒楼推销香皂,推销香皂的时间也不长,每天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这样筠儿和权儿也不用两头跑。至于工钱,肯定会比普通小二高,这样以后刘秀兰也不会再说没照顾到。
杜成和马勇浪带队走后,刘铁汉也带队押运货物。筠儿和权儿每天服侍完纳兰明轩穿衣服洗脸后就去作坊坐镇,纳兰明轩要么在家陪苏氏聊天,要么就让杨光明载着他去酒楼闲逛,日子过得相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