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人吃完早饭便骑马往军营方向而去。毕竟到了边关，自然要多看看。跑了大约一个时辰，蓝明轩和木婉晴远远看见一片用土木建造的围墙，绵延数里，上面旗帜飘扬，士兵每隔十步就站一个岗，远远看见蓝军明三人，大声喝道：“打开营门，都指挥使大人回营。”

　　只见营门缓缓打开，蓝军明见状笑道：“这里就是军营，走吧。”蓝明轩和木婉晴急忙跟在后面向军营跑去。

　　蓝军明将蓝明轩和木婉晴带到一处营帐内，说道：“二弟、弟妹，这就是我的营帐，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几天不知军营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去看看再带你们四处转转。”

　　蓝明轩笑道：“大哥你先去忙你的事，我们没关系。”

　　蓝军明点头道：“好，那我先去一会儿。”

　　片刻后，他来到议事厅，里面已经站满了人。见到蓝军明到来，连忙躬身行礼道：“参见都指挥使。”

　　蓝军明摆手道：“诸位不必多礼，本官不在的时候，军营中可有什么事情？”

　　只见一人分开众人抱拳道：“禀都指挥使，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都头手下军士喝酒闹事，已经被杖责二十。”

　　蓝军明口中“嗯”了一声，并未发表其他意见。

　　那人继续说道：“还有，辽军那边又发来挑战文书，言辞十分傲慢。”

　　蓝军明冷哼一声道：“辽军这段时间是不是疯了，竟然如此频繁。”

　　那人道：“都指挥使，我们应该怎么做，接还是不接？”

　　蓝军明道：“接，妈的，还当我怕了不成，他们什么时候想打就什么时候打。”

　　那人道：“明天。”

　　蓝军明思索片刻道：“去，你给辽军回音就说我们应战。”接着转向下面的将领道：“明天轮到哪两个队伍出战？”

　　另一人出列答道：“回都指挥使，明天轮到我部出战。”

　　蓝军明喝道：“去，既然轮到你部，你就回去准备，另外辅助部队也要安排好。其他人还有何事，如果没有就散会。”

　　众人应声而退。

　　蓝军明离开议事厅后来到营帐，见蓝明轩正在看桌上的一张地图，便安排士兵送来肉酒，三人边吃边聊。

　　蓝军明道：“二弟，本来还想带你们四处转转，但这两日却不行了。”

　　蓝明轩道：“哦，是军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蓝军明道：“辽军发来挑战文书，邀请我们在城外决战。”

　　蓝明轩疑惑道：“还有这样的事，辽军是否经常这样挑起两国战争？”

　　蓝军明喝了一口酒道：“二弟应该知道我们驻扎边关，一是防备辽军入侵，保护关内百姓；二是如有机缘可以消耗敌国兵力。”

　　蓝明轩答道：“是的，保卫国家就是靠你们。”

　　蓝军明问道：“二弟，两国交战，一国想毁灭另一国，你觉得凭借一两场大战就能实现吗？”

　　蓝明轩思索片刻后答道：“如果实力相当，那不可能。除非一国的实力远超另一国，即使如此也只能占领土地，无法统治人民。春秋战国时期是最好的例子。”

　　蓝军明拍手道：“想不到二弟还有此见识，确实如此。现在辽国与大宋争斗，两国实力相差不大，仅凭一两场大战无法定胜负，所以需要长期斗争，这也是为何大宋与辽国斗争几十年的原因。”

　　蓝明轩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蓝军明继续说道：“长期斗争包括经济、军事等方面，但我们作为军人，其他方面无法插手，只能在军事上给敌国造成消耗。”

　　蓝明轩道：“想必辽军也有此想法，所以才会时不时发起挑战。”

　　蓝军明道：“确实如此。”

　　蓝明轩疑惑道：“为什么不进行突袭，像这样发起挑战打一场，虽然你可以消耗对方兵力，但对方也可以消耗你的兵力。”

　　蓝军明笑道：“这要看地形。长途行军或游荡行军可以突袭，但现在不像战国时期，城墙都建得像铜墙铁壁，我们各自驻扎在城墙内，士兵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突袭并不容易。即使能取得一些成绩，也无法持久。你攻击别人，别人也可以攻击你。像大宋与辽国，不是靠一两次突袭就能灭掉对方。二弟应该知道，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无济于事。朝廷也没有下达命令要求我们这样做。我们只能这样互相僵持，但这样做耗损太大，令人厌倦。所以我们考虑通过这种练兵方式，顺便消耗对方兵力。但如果消耗，肯定是互相消耗，怎么可能只消耗对方而不被消耗呢？”

　　蓝明轩思索片刻后，点头道：“是这样的，就像两个人打架，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看谁先撑不住，到时候再看你发动总攻。”

　　蓝军明笑道：“正是这样，但这需要长时间积累。我们这样互相挑战，第一可以消耗对方兵力，第二可以锻炼自身。要知道大战要多少年才能有一次，这些士兵每天都在荒郊野外等待，天天训练也不行。没有用武之地也不知道如何自我训练，这样训练出来的士兵只能是死兵。”

　　蓝明轩点头表示理解。这些士兵每天都在荒郊野外等待，没有其他娱乐，时间久了难免感到烦躁，不发泄早晚出事。

　　蓝明轩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操作的？”

　　蓝军明笑道：“没有固定规则，主要看双方主帅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一个月都没有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天一次也有可能，但每次战斗都会有所约定，小规模战斗以杀敌两百人为标准，大规模战斗以杀敌两千人为标准。小规模战斗以刀枪剑戟为主，不得使用弓箭，大规模战斗不限武器。”

　　蓝明轩奇道：“这样频繁的战斗伤亡必然很大，士兵们难道愿意参加，还是被迫执行？”

　　蓝军明道：“初入军队的那些人，有的想靠军功升官发财，有的家里贫困，靠领军粮活命。但不管怎样，都需要军功。不打仗哪里有军功，不死的人哪有那么多机会提拔新人。像我手下近三万士兵，就算三天一次小规模战斗，一个月也只有一两千人参加，即使偶尔有大规模战斗也不过四千人。三万人半年下来不一定轮得到一次。所以对个人来说，这种战斗并不频繁。”

　　蓝明轩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倒是一个提升和检验自身的方法。”

　　蓝军明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富贵。想让别人觉得你尊贵，就得让人受罪，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木婉晴问道：“大哥，既然对个人来说并不频繁，为什么每次决斗不增加人数呢？比如每次决斗四百人或五百人，这样岂不是很快就能结束一场？”

　　蓝军明笑道：“我们也想过，但每次决斗后的伤亡程度不同，伤亡越多问题越严重，补充兵力就成了大问题。我们无法短时间内补充这么多兵力，如果突然发生大战，我们就麻烦了。所以只能缩小决斗规模，这样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吸引新兵，达到平衡。训练新兵也需要时间。”

　　蓝明轩道：“刚才听你说清楚了，天亮就有一次决斗？”

　　蓝军明道：“是的，最近辽军不知道怎么了，隔两三天就要来一次决斗。我在军营时自然没事，出去几天就停止了，现在回来自然要继续，否则辽军还以为我们大宋害怕了。”

　　蓝明轩问道：“大哥，你也知道我现在练了一些武功，以前土番刀圣曾建议我去战场磨炼刀法，不知道明天我能不能参加。”

　　蓝军明笑道：“当然可以，但不知你是偶尔参加一次，还是每次都必须参加。”

　　蓝明轩道：“两者有何区别？”

　　蓝军明道：“肯定有区别。当然要磨炼刀法，杀人必不可少。一旦杀得多，对方就会注意到你。如果是偶尔参加一次，倒无所谓，但多次参与则需提防对方派出高手围攻你，甚至动用强大武器来杀死你。”

　　蓝明轩疑惑道：“还有这种事？”

　　蓝军明笑道：“不然的话，每次决斗都把一两个顶尖高手放在队伍里，另一方岂不是白练兵？”

　　蓝明轩问道：“辽军中没有高手吗？”

　　蓝军明道：“肯定有，但不会每次决斗都出场。不然早就被我们安排高手围杀殆尽。我们决斗，普通士兵只是后备力量，最重要的是猎杀对方高手。一个一流高手至少可以抵挡几百名普通士兵。所以同样的决斗，高手基本上不会参加，怕被对方围攻杀死。即使参加也会隐藏在队伍中，在关键时刻稳定胜局。”

　　蓝明轩道：“这么说，只要干掉对方高手，这一场决斗就赢了。”

　　蓝军明道：“基本就是这样，但有时对方出战的不止一个高手，可能是几个，甚至几十个。”

　　蓝明轩惊道：“那还怎么打，岂不是全军覆没？”

　　蓝军明点头道：“是啊，全军覆没。这种情况我们已经发生过几次，所以每次出战都要小心挑选人员，既要让普通士兵得到磨炼，又要防止对方高手袭击。”

　　至此，蓝明轩终于明白豪杰们为何晋升如此迅速，恐怕就是在决斗中围杀了几名辽军高手。

　　蓝明轩说到这，已经把决斗的事情全部解释清楚，便直言道：“我在这里不会等太久，所以尽量多安排，如果担心对方围攻，那我也就不必出去磨炼刀法了。”

　　蓝军明起身道：“走，那我就在这边给你安排。”

　　蓝明轩急忙道：“大哥，你这里有面具吗？以后我还要去西域寻找结义兄弟，如果被对方认出我的相貌，恐怕会对西域之行不利。”

　　蓝军明道：“放心吧，就算对方看到你的脸，也只是会派高手来杀你，不可能把你的画像传回国，否则就是自毁前程。不过既然你担心，那就不用戴面具，反而会让你成为攻击目标。军中有易容高手，到时候给你易容一番即可，但不用现在，等你什么时候去西域时再弄也不迟。不然你天天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我们看着也不习惯。”

　　说罢，他前往后营，为明天的决斗事宜做安排。

　　（活动时间：十月一日到十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