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纳兰明轩和龙惜砚再次前往安特国广场听刀圣讲道，在此期间，刀圣强调了佛家真气与道家真气的不同及其使用方法。纳兰明轩用昨晚的经验逐一验证，收获颇丰。

　　还有一些武者将自己修炼中的问题提出，也都得到了刀圣的指点，大家皆大欢喜。转眼间又到了黄昏，刀圣结束了这一天的讲道。纳兰明轩想与龙惜砚先回去，而他自己则进入国安塔内去见刀圣。

　　刀圣一见到他，惊讶地问道：“才一夜的时间，我怎么感觉你的武道有了飞跃的进步？”

　　纳兰明轩也不隐瞒，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刀圣听后感叹道：“真是奇怪，没想到两种真气你都能运用自如，看来你以后的成就将会超越所有人。”

　　纳兰明轩谦虚地说：“多亏了刀圣大人指点。”

　　刀圣笑道：“好，不要客气。今晚我教你一套步法，叫做‘天马行空步’。”

　　纳兰明轩说：“‘天马行空步’，真是气势磅礴的名字。”

　　刀圣问道：“你以前学过步法吗？”

　　纳兰明轩答道：“我学过凌波微步，但不是很精通。”

　　刀圣惊讶道：“你学过凌波微步？是李秋水的凌波微步吗？”

　　纳兰明轩点头说：“是凌波微步，但不是李秋水的。刀圣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李秋水与天山童姥也是我的师姐和师妹，都出自逍遥派，只是后来三人不和，各自离去。”

　　刀圣点头说：“怪不得我感觉她们的功夫好像源自同一脉络。想不到你和当今十大高手中的三位有如此渊源。既然你会凌波微步，那么学习‘天马行空步’应该容易许多。我也是因为有幸见识过凌波微步才创造出这套步法，你仔细看。”

　　说完，只见他一步步走到纳兰明轩身旁，再一步又回到了原处。当刀圣将全身步法运转起来时，果然如“天马行空”，身如轻烟，无迹可寻。

　　纳兰明轩大喜，急忙按照刀圣传授的口诀练习，参照凌波微步的步法，不到两个时辰便学到了七八分，自觉“天马行空步”更加适合自己。

　　刀圣笑道：“你这小子天赋真是厉害，这么短时间就能学成这样。”

　　纳兰明轩笑道：“因为有凌波微步的基础，否则还要花更多时间。”

　　刀圣说：“嗯，以后多加练习就好。如果能结合凌波微步的话，将达到我无法想象的高度。”

　　纳兰明轩点头说：“弟子明白。”

　　刀圣笑道：“现在时间还早，你把你自己的刀法演练一遍，我看看。”

　　纳兰明轩大喜，急忙从基础刀法开始，将自己所会的刀法全部展现出来。刀圣并不评价，等他演练完才开口说道：“你从基础刀法开始练习是对的，只有打好基础才能走得更远。但基础刀法不仅仅是劈、斩、刺、削、挑、破、剥、卷这八式，还有选、破、剥皮、钻、卷、刮、切、刺、隔、点等基本刀法，而这些基本刀法又是前八式的衍生。你单独练这些招式对你以后很有好处。此外，你的刀法形已具备，但意还未到。”

　　纳兰明轩一直以为自己的刀法已经不错，特别是隐楼这两个月来的磨炼更是让他进步飞速。现在听了刀圣的话才知道在刀法大师面前自己根本还没有入门。看到刀圣询问的眼神，疑惑地问道：“意？那是什么意思？”

　　刀圣说：“你把刀给我。”

　　纳兰明轩将雪饮递给刀圣，刀圣接过之后随手一刀向纳兰明轩砍来。纳兰明轩见刀气直冲而来，急忙施展“天马行空步”。只见刀圣身影不断变化，无论纳兰明轩如何变换身形，都感到一股强烈的刀气笼罩全身。一旦停下，这把刀将以惊天之势将他一分为二。纳兰明轩不由得脸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突然刀气消失不见，只听刀圣淡淡地说：“现在能感受到刀意了吗？”

　　纳兰明轩擦了擦汗，点头说：“感受到了。”

　　刀圣说：“人们常说人刀合一已是最高境界，却不知道在此之上还有一层境界，即精、气、神三者合一才是真正的最高境界。精指的是你的刀势，气指的是你的真气，神指的是你的神念。”

　　纳兰明轩说：“我的刀势有，真气也不缺，但你说的神念为何我从未感受过？”

　　刀圣说：“你有感觉，只是你们没有意识到。你现在闭上眼睛。”

　　纳兰明轩依言闭上了眼睛。

　　刀圣问道：“你能感觉到我在你旁边吗？”

　　纳兰明轩回答：“能。”

　　刀圣笑道：“这就是神念。”

　　纳兰明轩睁开眼睛看着刀圣，心里想：这不就是直觉吗？我和你说话，我当然知道你在旁边，哪里还需要神念，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

　　刀圣看着纳兰明轩困惑的眼神，并未解释，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懂了。不懂再多解释也不会懂。

　　纳兰明轩见刀圣没有主动解释，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思考片刻后问道：“刀圣大人，除了耳目之外，我们还能通过其他感觉来感知对方，对吗？”

　　刀圣神秘一笑：“普通人通过眼睛来看物，用耳朵来辨声，但武者可以通过另一种感觉来感知危险。例如别人要杀你，你自然能感受到杀气；心中有危险，便会隐隐不安。这便是常人所说的第六感，但我们称之为神念。然而，普通人的神念太过浅薄，不能自如运用，因此对自己毫无帮助。但真正的高手却可以利用这种神念。你看，你可以用眼睛紧紧盯着这把刀，为什么不能用真气紧紧控制住这把刀呢？道理是一样的。你可以用眼睛观察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用神念观察一个人呢？从而用真气锁定对方。要做到这一点有两个原因，一是你的神念不够强大，二是你的真气不能随心所欲。要改变这种状态，只有不断强化神念，提高真气。提高真气和强化神念只能通过不断练习来实现。就像赌徒需要通过频繁赌博来培养感觉一样，我们武者也需要通过杀人来培养真气和神念。只有经过多次生死斗争才能积累你需要的感觉。你现在缺乏的是那种气势，而这种气势只有通过杀人才能培养。”

　　纳兰明轩摇头说：“刀圣大人，难道不怕错杀好人吗？”

　　刀圣淡然一笑：“我也不是让你去杀普通人，因为杀他们对你没有用。你要杀的只有武者。一个练武之人之所以如此，一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身边的人，必然要保护就难免会有杀戮；二是为了某种利益，这样的人杀得更多。那么你觉得一个杀人犯是好人吗？况且，一将功成万骨枯，任何一个绝世高手的成长都是建立在无数弱小生命的牺牲之上。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之分，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别人认定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主要取决于他对你的行为是好是坏。”

　　纳兰明轩反驳说：“那要看获利的是多数人还是少数人？”

　　刀圣笑道：“哦，是这样吗？一个富商带领全村人走向幸福生活，但他觊觎你的未婚妻并强行占有，你杀还是不杀？”

　　纳兰明轩无言以对。

　　刀圣笑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尚。当你站在大多数人一边时，你会说少数人服从多数人；当你站在少数人一边时，你会认为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武者就是要随心所欲，只对好人好，那些要害你的人就需要一刀杀死，以免给他第二次机会。记住，再弱小的人也有致命的一击，只要发现他对你有害就直接杀死。”

　　纳兰明轩不由地点了点头：“对，我不是圣人，我没有能力对所有人都好，我只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

　　刀圣拍手笑道：“很好，你终于想通了这一点，我也能放心了。至少你不会轻易被人害死，愧对无崖子前辈传艺之恩。”

　　纳兰明轩抱拳道：“多谢前辈。”

　　刀圣说：“你现在嘴上这么说，但到时候下不了手，我教你个办法。”

　　纳兰明轩问：“什么办法？”

　　刀圣说：“你去战场，两国交兵，没有对错，没有好坏，唯一认可的就是活下来。”

　　纳兰明轩点头说：“隐楼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会去战场修炼我的刀法。”

　　刀圣说：“去吧，我这里有一本《擒龙手》秘籍，对修炼真气的运用有很大帮助，就送给你了。好，走吧。该教的我都教了，你以后能达到何种高度就看你的造化了。我不希望逍遥派的传承中断。”

　　纳兰明轩鞠躬行礼道：“我会努力，绝不会让前辈失望，晚辈告辞。”

　　刀圣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