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现在这种情况，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相信真相的人也不会去责怪你，毕竟你已经无数次救过他……所以，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想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大胆去做吧，一切就看你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勇者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出这样一句话，与此同时，周围风景、环境等也都恢复了运动状态，虽然依然是时空混乱的诡异场景，但此时只见小春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勇者，显然在最初能够在这个时间之外的轮回之地相遇并交流的时候，勇者是最反对他做出这个选择的，理由之前也说过，因为这样做不仅无法拯救他，整个世界也会陷入毁灭，而换成另一个选择虽然短期内会失去勇者，但从长远角度来看，勇者最终非常有可能回来，这样一来相当于没有损失什么，最多就是两三年见不到面而已。

　　因此，在最初几次小春和勇者提起要做出这个可能的选择时，勇者也是直接拒绝，并多次说明利弊，这也让小春不敢再提这个选择，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没有任何理由的选择反而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如果想要结束这个永恒的轮回的话。

　　“勇者……你……”

　　小春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愣在原地，勇者这时苦笑着说道：“小春……其实我都明白，你心里并不是完全心甘情愿选择拯救世界的，对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很能理解你这种心情，毕竟如果把我放在和你同样的位置上，我肯定也会像你一样……只是，感情固然重要，但在某些时刻也不能替代理智，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说现在做出另一个不应该的选择才是理智吗？”

　　小春似乎没有理解勇者的意图，事实上，他现在感觉头脑发晕，根本不想去思考任何问题，也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于是他直接向勇者询问原因，毕竟勇者是利维坦制造的人工智能生命体，比他知道得多、想得多也很正常，勇者随即说道：“是啊……我们再次在这里相遇，会保留这次轮回的记忆，然后回到现实中后又会失去这些记忆，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很可能是因为我们被排除在时间之外，被时间排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危险的信号？”

　　小春依然不明白，皱眉继续追问，勇者也没有任何不耐烦，随即苦笑着解释道：“对，时间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就像空间一样，也许你听说过时间不存在，只是运动造成的错觉这种说法，但实际上只是概念上的替换，本质上并没有变化……嗯，话题扯远了，简单来说，时间不稳定，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虽然我也不清楚现在这种无尽的轮回是什么原因，但这确实表明时间正在不断被修改重置，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保留记忆相遇就是最大的证明，这也是时空崩塌的预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即使我做出了拯救世界的选择，世界也会因为我的选择导致时空崩塌毁灭……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毁灭，没有再次轮回的机会，是这样吗？”

　　小春这时终于明白了勇者的一丝意思，他说这话时眼睛半睁，眼神黯淡无光，语气中充满了疲惫，甚至没有任何纠结在里面，即使面对的是世界毁灭，他已经非常疲惫了，尤其是精神方面，勇者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小春，但他现在也无力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对方，无论这段记忆能否带来哪怕一丝的似曾相识，只要能帮助到小春就好，这时只见勇者举起一根手指，说道：“那么……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假设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我们两个中了一种催眠或精神控制之类的东西，这样的话结果自然是好的，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世界都不会毁灭，我也不会死，这种情况下你可以尝试第二种选择。然后是第二……”

　　说到这里，勇者又举起第二根手指，语气也略显沉重地说：“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确实陷入了这种无限循环的时间，那么到现在为止，我们只能寻找改变……正如我刚才所说，时空正在崩塌，最终的结果是……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彻底结束，地球甚至是宇宙都将毁灭……所以……小春，也许你需要做出另一个选择……但是，我……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

　　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勇者的语气明显带着犹豫，毕竟这些话只是理论上的推测，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呢？这可是关系到整个世界未来的抉择，万一他的想法错了，万一他的推理不准确，那么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深渊……无论他是对是错，赌注都是整个世界，这个代价太沉重了，但……帮他验证理论的却是小春……

　　“寻找改变……理论上，我应该选择勇者……”

　　听到这话，小春先是默默地低语了一会儿，声音依然是机械化的，但过了一会儿，他的眼中竟然逐渐开始出现了色彩，虽然只是一丝微弱的光芒，但还是被勇者准确地捕捉到了，那是名为希望的色彩。

　　看到这样的目光，勇者的心里也多少踏实了一些，他和小春是多年的好友，小春内心深处的想法他虽然不能全都知道，但也大致能猜到……每次小春选择拯救世界，就意味着要放弃他，虽然从长远来看并非如此，但当时的小春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煎熬和痛苦一次次伴随着他度过，不断磨灭着他的精神和意志，其实他的心中早已不再有希望，直到这一刻，希望才重新燃起。

　　“我真的……可以选择勇者吗……”

　　“嗯……只要你能留下哪怕一丝的似曾相识……无论你做出这个选择会带来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