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事实上,事情从来不像预期的那样。
曾经有一段时间,皮诺奇蒙认为自己已经变得强大,他的力量足够强大,足以保护小光,但现实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第一次,他通过四圣兽数字核获得了黄金兽的力量,以为这种力量已经足够了,但最终还是输给了奥古斯都兽,那次他无法保护小光,甚至在小光面前死去,让小光因为他的死而痛苦万分。
第二次,他得到了现实宝石的认可,成为它的主人,他又一次认为这种力量足够了,甚至能够以正道之力,强行从险恶的梦境中脱身,但最终看到的却是小光流着泪向他求救,不知为何在他眼前消失,他再次无法保护好小光,甚至因为暴走差点毁灭他们的世界。
第三次,他完美掌握了安全控制爆发的力量,真正使残酷天使形态成为可控之力,他再次认为这种力量足够强大,一路上击败了许多邪神,压制了虚空势力,但最终仍然无法在阿撒托斯的强大面前取胜,只能将沉重的责任交给小光那稚嫩的肩膀,不仅无法保护他,反而要依靠他的保护。
第四次,奥创背叛,在他面前刺穿了小光的胸膛,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绝望地看着……
皮诺奇蒙真的不知道是否会有第五次、第六次,甚至更多次,以前他充满信心,多次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但事实却是他始终是弱小的,从头到尾都不够强大,越是深入认识这个多元宇宙,越是开始了解多元之外的世界,他就越明白,他……从头到尾都是弱小的。
无知不是罪,傲慢不是罪,贪婪不是罪……世界上唯一的原罪,就是弱小!弱者什么都做不了,弱者什么都改变不了,弱者只能跪下、躺下,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步入毁灭,只能无力地哭泣!
……就像现在的皮诺奇蒙一样。
小光离开后,皮诺奇蒙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来,用实际之力支撑着身体,勉强移动过来,但当他到达战场时,看到的却是早已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小光倒在了地上,提塔蒙的黑气弥漫的金色大刀正要砍向小光的胸口……
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也没有力气去阻止这一切,小光会死,真正地死去……现在的小光远远不再是那时那个弱小的光明兽,如此庞大的体量,即使拥有现实宝石,也无法让他复活,事实就是这样。
这……就是这样的吗……
【我为什么这么弱小……】
【我为什么屡次失败,为什么没有一次能完成对他的承诺!为什么每次只能在一旁看着……】
【我恨……我恨这样的现实,我恨这种无力感……】
【现实……不应该这样啊……】
泪水像珠子一样,不断地从皮诺奇蒙的眼眶滚落,他不恨天,不恨地,甚至不恨那个该死的提塔蒙,他什么都不恨,只恨自己的无力,还有这种无力感培养出的现实……
看到大刀砍向小光的瞬间,皮诺奇蒙的心已经死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只等小光死后,自己也能冲上去痛快地自爆数字核,他会跟随小光一起离去,毫不犹豫。
只是……真的不甘心啊……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和小光一起活下来,真希望能掌握这样的现实,即使是弱小的我,也希望这样的现实出现,身为弱者,也是如此渴望着……
【你的执着……就只有这种程度吗?你已经打算放弃了吗?你真的渴望这样的现实吗?】
“!!”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变得寂静无声,皮诺奇蒙突然睁开眼睛,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低语,睁开眼后,他发现整个天地完全变成了红色,时间已经停滞,一切都不再变化,提塔蒙的大刀悬在小光胸口几厘米处,一动不动。
天地之间,只有一颗小巧的红色宝石在皮诺奇蒙眼前上下摇晃。
“……我做不到,一直以来我都太天真了,我一直是个弱者,一直是个无用的皮诺奇蒙……我无法打败提塔蒙,我也救不了光……”
皮诺奇蒙的语气十分可怜,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实际上他在对着那块宝石说话。
【……难道你要放弃你好不容易用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的东西吗?你要放下你的执着吗?你什么时候变成懦夫了?这样的你不配和光在一起!你不配成为光的伙伴!】
现实宝石上突然发出大量的红色波动,逼退了皮诺奇蒙,让他猛然坐在地上。
“是啊,我……我不配……”
皮诺奇蒙沮丧地蹲在地上,没有任何反驳这个声音的意思,他确实是个懦夫……
【你……给我看清楚!】
这次声音响起后,周围的场景立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提塔蒙刚开始攻击小光的时候,小光正在天空中被打得四处飞散,但与此同时,他那稚嫩清脆、无比虚弱的声音突然响彻天地。
“小木偶,一定要活下去啊……”
“啊,小木偶,真想再吃一次你做的饭……”
“小木偶,真想再和你一起过一次生日,真温暖啊……”
听到这几句话的瞬间,皮诺奇蒙愣住了,他呆呆地仿佛在自言自语地问:“这些……这是什么……”
【这些都是小光内心的声音!你也听到了吧,即使在最后一刻,他心里想的也只有你!】
“……”
皮诺奇蒙沉默不语,但他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涌了出来。
小木偶,小木偶,小木偶,小木偶,小木偶,小木偶……
尽管提塔蒙的攻击凌厉而凶残,短短的一秒内就在那小小的身躯上留下了无数的痛苦,但无论多么痛苦,小光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刻想到过自己,他的脑海里全是皮诺奇蒙,所有的内心都在齐声呼唤“小木偶”这几个字。
这是小光给皮诺奇蒙的昵称……
同时,那些小光记忆中的画面也开始一幕幕出现在皮诺奇蒙眼前,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睡觉、一起战斗、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闹……等等,这些全都是小光心中的回忆,是最美好、最温暖的珍贵回忆。
看到这些后,皮诺奇蒙早已泣不成声,甚至大声痛哭,嘴里不停地喊着对不起,没能救你,没能和你一起面对这些,同时记忆的时间也在不断向前推进,最终来到最后一刻,金色的大刀已经抵在了小光的胸口。
在这个由回忆构成的场景中,最后一幅画面出现的不再是小光的回忆,而是……
皮诺奇蒙英俊地从天而降,一锤打在提塔蒙身上,狠狠地把他击飞出去,然后拉起倒在地上的小光,为他擦干眼泪,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是小光脑中最后出现的画面,不再是他的回忆,而是他的想象……在他的想象中,最后一刻会发生的事情……同时,最后一句内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小木偶……你一定要活下去,即使没有我,你也要活下去!但是……但是……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能来救我,小木偶,呜呜……我不想死,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小木偶,求求你……呜呜……求求你来救小光吧,求求你快来救我……呜呜……”
最后,小家伙的内心声音带着哀怨的抽泣,撕开了坚强的伪装,展露出他作为一个孩子的内心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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