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尼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了造这座房子,我就去河里搬运石头,我的手刚触摸到一块石头,全身就像炸开了似的,痛得我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我绝望的在河道里翻滚着,哭嚎着,大概是痛晕过去了,也或者是嚎累了,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也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应,还很庆幸的。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也没有啥变化。就是感觉眼睛下面有啥东西在晃动,我下意识地抬手向脸上摸去,立马就摸到了眼睛下面的小手。我当时就吓哭了,使劲把手往下扯,差点把眼珠子都扯下来了,也没有把小手扯掉。正在我急得大哭大叫时,一个人来到河边,她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不见她长什么模样。她蹲下伸,把我搂在怀里,叹息道:‘又多了一个苦命人啊!’随后,他又接着说:‘不用费劲了,长着挺好看的,这是抓天手,可以抓住天运之子。’她愣愣的看着我,接着又说:‘快了,快了!你赶紧搬石头垒一座百兽争斗图的房子出来吧!你把房子建好了,天运之子就会出现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也可以恢复原来的相貌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道:‘一切都要自己努力,别人帮不了你!你以后叫我婆婆吧!我感觉当婆婆挺好的!’她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听到她的声音很甜很柔,全然不是一个老人的声音,但是,她让我叫她婆婆,我也就一直叫她婆婆了。”
野尼似乎是说累了,歇了一口气,接着说:“听了婆婆的话,我冷静下来了。哭有什么用呢?我就横下一条心,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往回搬,足足搬了三个月,才修起了这所房子。这里所有的石头看上去都是无价之宝,其实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它们只不过是佛祖专门放置在河道里,下了诅咒,用来惩罚贪婪之徒的。婆婆还告诉我,要恢复原来模样,只有除掉那个魔头,把它盗走的圣泉夺回来,喝上一口圣泉里的水,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可是谁能战胜那个恶魔呢?谁又是疯和尚和婆婆嘴里说的天选之子呢?其实,在婆婆说天选之子之前,我就听疯和尚讲过,他说青云界要有一场天劫,要血流成河,万族百难存一。还说只有等到天选之子来了,才能挽救青云界。他还告诉我艮奇要是来了,就往落花屯跑,那里可以保我不死,还能等到天运之子。所以,艮奇杀来,我就跑到这儿来了。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想杀死艮奇,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杀死它,而且他的手下有许多人面兽身的人,非常凶猛,好像不怕痛,也砍不死似的,每次都是兽人冲在最前面,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血流成河,真应了疯和尚的语言。”
野尼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鲁源,接着讲:“你睡了以后,我就到其他人家去了。我请教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战胜艮奇,很失望!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办法来。我想再去请教老婆婆,可是回到屋里没有见到你,怕你出意外,更怕你跑到河里了,就跑过来找你,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你就得睡上一年,睡醒之后,还不知道是个啥样子呢!走吧!我们一块去找老太太!”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鲁源认认真真的给野尼鞠了一躬,衷心感谢道。
“跟我还客气!去老婆婆家别乱说话,婆婆人很好,但有些古怪,很神秘很神秘的,她好像没有不知道的事。记住了!别乱说话!”野尼严肃地说。
“知道了!我绝不乱说话!”鲁源伸出两根手指,指天发誓道。
野尼看着鲁源举着手指的样子,扑哧一笑,也就不再说什么,带着鲁源往村西头走去。
整个村落看不到一个人,只有几只小鸟在房顶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野尼告诉鲁源,这个地方很神奇,日出日落,神鹰会发出万丈金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才敢出来走动。
鲁源随即问道:“太阳快落山了,神鹰也发光了,怎么一个人都没出来呢?”
“他们知道来了陌生人,不敢出来了!”野尼有些歉意地说。樱桃小嘴说话的时候,嘴唇上的小手摇摆着,就像在跟人打招呼似的,看习惯了,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他们怎么知道的?”鲁源惊讶地问道。鲁源也没去串门,他们怎么知道来了外人呢?
“他们怕见生人。所有的房子顶上都有一面镜子,可以将屋外的情况看得清楚,没啥稀奇的。”她翻了一下白眼,玛瑙似的黑眼珠幽深而迷人,鲁源想凑上去吻一下,她迅速地躲开了。娇嗔地说:“别闹,都看得见的!羞死人了!”
从她揭开面纱,以真面目示人,也就不再避讳鲁源,看习惯了,反而觉得很好看,白净柔嫩的皮肤,略有一层红晕,吹弹可破,娇艳不可方物。
听了野尼的话,鲁源就不再胡闹。心想,这些人真聪明!坐在屋里,就可以一览天下风景了。可是为什么怕鲁源呢?鲁源想知道,但不好再问了。
他们走到最西头,靠近天地一线的一所房子跟前停了下来。这大概就是野尼所说的婆婆的住处。房子很矮,大约只有两米高,人字形的房顶雪白雪白的,墙是石头砌起来的,没有花纹,整个墙壁都是深蓝色的,就像是蔚蓝而深邃的海洋。门呈梭形,门口放着两尊洁白的石狮子,石狮子头上各自顶着一盆鲜红的火棘树,看着别具一格。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杰出的艺术品,鲁源欣欣然欣赏着。
“你等一下,我先进出跟婆婆说一声。”鲁源听到野尼的声音,回过神来,野尼已经进屋了。
大约一刻钟的光景,野尼走出来招呼鲁源进去。可鲁源刚进门,四周就一团漆黑,鬼哭狼嚎的声音汹涌而来,吓得鲁源不敢移动脚步。他稍稍定了定神,抬起脚,开始向前移动,刚踏出一步,就感觉有东西在拽他的脚,他急忙提起脚再走,依然有东西在拽他,但并没有伤害他,只是恐怖而已。鲁源壮着胆子弯下腰去摸,可刚要触摸到地面,就抓住了一只细嫩的手。鲁源吃了一惊,以为是野尼摔倒在地,急忙叫道:“野尼!野尼!你在哪儿?”
四周只能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鲁源握住的手开始在发湿,似乎在融化,一会儿只剩下一截枯骨在鲁源手上。鲁源惊得大汗淋漓,掏出打火机打燃,借着火机微弱的光亮看到满地都是残缺的尸体――人类的、兽类的、鸟类的、鱼类的,什么都有,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炼狱。
忽然一架白骨站了起来,像是一个人类,但却是一颗兽头。鲁源正在观看,它就向鲁源扑了过来。鲁源和他打斗起来。四周的白骨都站了起来,并向鲁源发动了进攻。鲁源使出了浑身解数,拼命的和他们斡旋游斗,他想退出屋外,但门已经不见了。
鲁源急中生智,拼尽全力将他们打退,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将墨水洒到手上,快速地抹在一脸,这个方法是九州的祖辈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说是妖魔鬼怪都怕墨水,特别是木匠用的年代久远的墨斗盒子和墨线更能降妖除魔。
果然,鲁源抹了一脸的墨水后,这些家伙就停了下来,不再向鲁源进攻。鲁源想着要是制服了领头的那具骷髅,其他的就会迎刃而解了,于是,他来了一招黑虎掏心,用笔尖刺进了骷髅头的胸部,哗啦一声,骷髅便四分五裂地倒下了,其他的骷髅也跟着稀里哗啦地散了一地。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屋里哪来的妖魔鬼怪呢?地面洁净,桌椅摆放整齐,全然没有一点骷髅渣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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