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守将早已收到皇帝的暗旨了。第一次与外国做买卖，让军士吃羊猪，固然是真的。但宋国军队欠马，百姓欠牛;但牛马人家是绝不肯卖多的，特别是战马。胡人与西夏都是牛马多到为食，可令军卒悄悄与前来卖羊的百姓细说，人家要是肯在羊中夹牛夹马;瘦一点小一点的羊，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就算了。倘若不愿意，就照签订的国书收就是了，如果夹马夹牛多，那羊事就翻一倍二倍多也没有关系，但一定得将牛马换回羊，说一牛一马值多少羊，到时候统一结羊帐便罢了，人家的税赋一定要给人家，莫要骗人家。

　　平州边关守将陆离大喜，同时十分佩服，世子皇帝才十三岁，就有此等智计，利用买羊之事买牛马，先前进牛马怎么没有想到呢？先前只买牛马，又贵，人家又不愿卖，十分麻烦，谈都要谈几年。

　　陆离得此圣旨，早早令人抄了几份礼部与胡人的签订的国书贴到对方的关墙上了。而且以看羊是否肥壮，也派过一个年纪大点的军卒进胡境看羊，与牧民交谈，言下之意早就说过了;无非就是，倘若大家愿意在羊中夹牛夹马，羊即使没有国书上那么肥壮，我大宋国也是不在意的，大家都做买卖了，自然可以派个人过去，也因是礼部签下了国书，东胡才收了强攻之势。按照国书的意思，胡人的军队是不许到边关的，原来多少就是多少。

　　陆离觉得，单这一招，就把胡人的军队赶回去了，以后要攻打胡人，事急的话，对方的援军还没有到，就抢了对方的内关再说。

　　雪来得最早的当然是陆离的平州关了，今年十月初一就来雪了，便向对方内关军卒递正式关文，初二可以让卖羊的百姓进来了。

　　宋境这里早就堆满了军人，大家都伸长脖子等羊肉;远路的都坐在马车上叫:“我们路远！我们先要！”

　　修路的军人叫道:“我们修路辛苦，得先吃羊肉！”

　　陆离知道，他们等羊肉固然是真的，但防胡人冲进来也不假，必竞胡人的强攻之势撤了没有多久，他们要是趁买卖羊进来。那就不客气了，说是修路军人，但军器从来不离身。

　　北方东胡虽然放牧几百千年，与宋之间顶多也就是卖兽皮;卖羊皮御寒，买活羊还是第一次，而且胡人自己知道，羊不是最肥的好吃，宋国居然买肥肥的，心里虽然奇怪，但也不说什么，反正王庭的国书已经签了，人家宋人喜肥羊，那就卖最肥的。

　　做买卖这回事，长长久久才是好。首次卖羊，胡人也不愿自抹面目。

　　到底是宋胡第一次以朝庭的名议做买卖，又是这么奇怪的条件。大家都奇怪，只是开始进牛进马之时，宋人从不骗税赋，胡人也放心，只象征性派一个人过来看着。

　　陆离请他上关楼，好酒好菜伺候着，让手下去数羊，当时五条羊道数羊，胡人是游牧民族，牛马也多，听宋军说夹马夹牛也可以，开始就有人夹马夹羊了;宋军果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羊瘦点小点的根本不理，当日就进马九十七匹，牛六十三头;充当羊数七千三百只。因为初三要杀羊，下次收羊是初四了，当晚把收羊的帐薄给胡人使者看，计算胡人王庭给来的数目的国税关税。连同关上卖出宋国的细盐，牙膏牙刷的税赋;把银子连同副本交给胡人官员，承诺如果宋国骗胡人的赋税，查出来一两赔一百倍银子。

　　至于铅笔纸张，胡人买的极少。

　　陆离初三一大早就令人剃羊毛，用麻袋装着;杀羊，剥油，见胡人牧民夹马夹牛多。心里认同世子皇帝的好计，远路的军卒先给他们，按照每个人十五斤的量发给他们，对于这点，来运羊肉的也收到圣旨了，来的马车够多，再给一倍也没有关系。

　　陆离已经知皇帝要把羊油剥出来，羊毛剃出来干什么，但知道事情过后，要运到工坊，对于胡人，他心里充满怒火的同时，心里也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的仇恨。

　　自己的宋国还是弱了，没有办法全面开战。否则的话，用羊毛衫赚钱再说;胡人要敢来就干他。

　　此刻他只希望，以后宋国强了;就死贵死贵的卖。不满？不满就干！老子不怕你！

　　陆离一连收了八天羊，战马收了二千零三十一匹，牛一千八百零三头，充羊数已经到了六万七千余。便不能再收了，国书上才写着三万，只因胡人夹牛夹马多才收那么多。

　　国书都贴在关外。胡人早就知道了，宋人还收多了，既然不收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胡人世代放牧，虽然都是养来为生，不是刻意要卖，但真的卖羊，还是大把的，来得迟的，或者开始不相信的;这会儿没有卖一头羊，见别人买细盐回去了。都来问陆离，明年还收不收？明年要收早点来。

　　陆离只有告诉他们，未得圣旨，不敢乱说，留意你们王庭的消息就是了，明年宋国的礼部官员会到你们王庭谈的。为了不用一天说几百回，只好写了告示，又贴至胡人关墙上。

　　说是五斤每人，陆离却发了十五斤，军卒大喜，接过的都赶路跑了。只是皇帝说的驿站还没有建好，运羊肉的军卒辛苦点。

　　这个冬天，宋国的公职人员一派喜气洋洋。

　　正统皇帝临位，先益百姓免税赋。再益军卒政事人员俸禄涨五成，现在又吃羊肉。

　　陆离把牛发回城州让政事官员卖，马归兵部安排。

　　下雪第二的是龙权的豫州关，他与齐国签了一千头大肥猪。雪来了，赶了过来，也是剃毛，用开水洗干净发往工坊做牙刷;剥油发工坊。瘦肉，骨头归公职人员吃。只是他那里一万五千人，陆离的信使早就到了;说是一个人十五斤的量。自己还不够吃，就不发了，只派人送猪毛和猪油给崔正，圣旨已经说了，等工坊的城墙建好，或者崔正的人手足了，以后让崔正自己派人来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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