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t祅扎袴退到门口时,林淮叫住了她:“慢着,本王还没说你可以走。抬起头来。”穿着粗布麻衣的婢女听了这话,脸色煞白,站在原地,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她清澈的双眸与林淮阴鸷的目光相遇,林淮那吃人的模样把这位有些姿色的女子吓得不轻, t祅扎袴把手放下,拿起扫帚,急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喊道:“奴婢霜冷,奴婢知错,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林淮听罢连连求饶,立刻没了兴致,不耐烦地问道:“你错在哪里?”这丫头显然也愣住了,错在哪里?林淮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霜冷泪流满面,急忙磕头说道:“王爷怪罪奴婢,奴婢错了。”林淮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让她下去。
原来, t祅扎袴已经成为让人畏惧的存在。
t祅扎袴突然意识到,从一开始的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将无端的怒气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小厮、丫鬟以及贫民百姓都成了她的出气筒。
她像泄气一样坐在太子的椅子上。很久以后,外面丫鬟禀报,冷翠姑姑请王爷去小花苑亭子用年夜饭。
花园虽小,但亭子很大。外面雪飘之时,先前空荡荡的亭子四周都挂上了厚厚的油布挡风,里面摆了几盆银霜炭火盆,石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掀开帘子,坐在石桌旁等待的云烟和卫知等人一齐起身向 t祅扎袴行礼。 t祅扎袴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坐到了最里面的座位上。
她右手边是云烟,左手边是卫知。雪香和竹悦分别站在云烟和卫知身后分菜,李进协助冷翠站在石桌旁服侍众人。林淮拿起筷子,准备动手,云烟开口笑道:“王爷,我们三个人吃这么大的一桌菜,不说够不够吃,就是吃也吃不舒坦。不如让冷翠姑姑、陈诚还有你新来的丫鬟一起坐下来热闹一下吧。让冷翠姑姑的小丫鬟服侍王爷,也不算是外人。”
云烟笑着看着林淮。林淮看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一时回不过神来。她那张总是带着些许忧愁的脸,都说她冷漠傲慢,只有面对好友卫知时才能克制住抿嘴一笑。但现在,另一个强大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把原本的大户闺秀变得恰到好处且端庄。就像操控一个不同的皮囊,施展精气神也不一致。
t祅扎袆点点头,道:“姑姑和陈诚也一起坐下吃饭吧。”冷翠犹豫地看了一眼云烟,她还不确定云烟的性格,云烟笑了笑,温和地说道:“姑姑别客气,咱们是一家人,不必客气。”陈诚和冷翠对视了一眼,都坐了下来。席间,林淮心中不快,勉强配合夹菜吃饭,其他人也都小心翼翼地陪侍着。倒是云烟,不时夹起一块松子鱼肉放进林淮碗里,说道:“这是著名的松子鱼肉汤,王爷尝尝,肯定喜欢。”林淮有些不自在地尝了一口,接着又夹了一块羊羔肉放进王妃碗里,笑道:“这鱼味道不错,爱妃也尝尝这羊羔肉,炖得酥烂,应该合爱妃口味。”
云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放进碗里。接着又替卫知夹菜。卫知似乎有所感觉,啃咬碗里的鸡肉。其余人各自都有心思地吃完了这一顿年夜饭。
饭后,林淮勉强举杯道:“一年过去了,大家辛苦了。”其他人稀稀落落地举起酒杯,云烟接话道:“我们明年一定会更好。”大伙儿一饮而尽。卫知偷偷看了林淮一眼,又看了看平静从容的云烟,对于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云烟,现在却成了王妃,他自己心中也不甚高兴。毕竟事情已成定局,云烟成为王妃,据说王爷懦弱无能又好色,自己心里也不太乐意。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云烟做了王妃,想必她自己心里也是乐意的,因此很有风度地举杯道:“今天是云烟与姐夫重逢的美好时光,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敬姐姐姐夫一杯,祝姐姐姐夫幸福美满,早日生贵子。”
冷翠笑了。聪明伶俐的姑娘总是令人喜爱。
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今天事件的重要性,王府迎来了新主人,卫知等人也有靠山,这对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极大的利益。因此,剩下的人也纷纷依序向主位上的云烟和林淮举杯祝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家勉强笑着结束了这顿不怎么愉快的年夜饭。
用过饭后,其他人陆续回到各自的房间,只剩下云烟自己握着林淮的手,笑道:“妾身很久没有见到王爷了,非常想念,想和王爷单独说说话。”
云烟牵着林淮的手,在小花园里提着灯笼漫步,回头一看,一片洁白的雪景,原本应该是欢声笑语的新年,却听不到一丝欢笑。外面的忧愁飞入院落,混入不明的空气之中,两人踏在雪地上,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的声音。
仆人们都去吃饭了,寂静的夜晚化身为猛兽,静静地潜伏着,只等合适的时机将所有的光吞噬殆尽,留下无尽的黑暗。
云烟依旧笑容满面,低声笑道:“一年前,你我身份互换,重续人生,这段旧缘。”林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云烟又说:“现在我是你的表妹,皇上钦封我为云烟,可以吗?”
林淮沉默半晌,道:“王妃的位置,我本打算留给卫知。”(活动时间:十月一日到十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