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这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根据云笺与左牍沐浴更衣期间,好不容易请王顺寻得了一支狐毛笔。左牍换上一身纯白长袍,待天黑后,站在供桌旁,铺开纸张,蘸着血迹,一笔一画写下卫知的名字。仆人上前点燃沉香,同时在供桌前的空地上开始焚烧纸钱,按照左牍的吩咐,早早地坐在古琴旁,弹奏《引路之歌》。《引路之歌》顾名思义,引导亡魂走上正确的黄泉之路,以免其迷失方向,失去理智,扰乱秩序。起初,琴声凄婉悲切,一曲拉得很长,音调不断低沉,仿佛亲人在耳边哭泣,哀痛欲绝;新亡的灵魂则茫然失措,不知所措。随后琴弦被拉高,大段大段的旋律明亮而深沉,仿佛行走在寂寞的黄泉路上,亡魂内心恐惧动荡不安。到最后,琴弦轻盈地摇动,声音如水般宁静,仿佛亡魂吞下了最后一碗孟婆汤,心中一片冰冷寂寥。
左牍站在供桌旁,点香四拜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万物有灵,不及鬼神。大人身居幽冥,心系天地。今晚小女子冒昧打扰,打扰清静。特来询问,卫知此人,生机何在?献上祭品,望告知,惶恐不已。”话音刚落,一阵阴风突然刮起,天地愈发昏暗,天空星光都躲避这股幽暗之气,瞬间失去了光彩,整个花园忽然变得寂静无声,连风也停止了吹拂,鬼怪安静无声。唯独搁置在宣纸上的狐毛笔,无人执笔却从宣纸上跳了起来,在众人专注的目光中,这支毛笔仿佛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站不稳,走了三步退了两步,左右摇摆,整个笔身犹豫不决地向东南西北旋转一圈,最后小心翼翼地朝北挪了几厘米,在宣纸上拉出一条鲜红的血迹,接着“砰”的一声,狐毛笔就倒在桌上,纸钱金锭也同时燃尽,只剩下一堆灰烬,香炉里的香也燃尽了,化为粉末。
左牍看到指向北方的指示,又抬头望天,北方的紫微星明亮闪烁,遮住了周围其他星星的光芒。她又掐指算了一阵,恍然大悟道:“对了对了。成国武帝雄才大略,招贤纳士,龙气冲天,在身边,一定能够抵御这些邪术。”于是,左牍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云笺,并把发光的玉佩递给她。
原本玉佩温润舒适,但在鬼神祭祀之后,冷得像冬日的冰块,让人无法握住。一股寒气从掌心溜到胸口,仿佛血液重新凝固。左牍眼疾手快地接过玉佩。云笺连连道歉。左牍急忙说道:“我一时疏忽,忘了告诉你,那块玉佩是给三小姐用的,鬼神也受三小姐祭祀,答应保护三小姐。其他人佩戴这块玉佩不太合适,严重的甚至会有灾祸。我们先给三小姐试试看。”
云笺不太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巫术。然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卫知突然发作的怪病,以及那次身体交换事件都无法解释,这件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左牍是博学多才的大儒,见识自然比她多。虽然心中不满,皱眉不语,还是带着左牍回到了卫知的闺房。
也许是因为人生病的缘故,房间也失去了生气,蜡烛幽暗地躲在角落里,无力地发出黄昏般的光线。服侍的女仆也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小丫头瞪着红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卫知。小丫头见到左牍,聪明地退到一边。云笺看到小丫头脸色苍白,身材瘦小,心中有些不忍,便让左牍把玉佩给卫知戴上。左牍小心翼翼地替卫知戴好玉佩,之前冰冷如霜的玉佩接触到卫知的身体时,仿佛碰到了烈日般的炽热,立刻变暖了。也使得卫知冰冷的身体变得温暖。
云笺有些惊讶,只是说大儒的道法果然高深,心里放下一半。左牍也有些高兴,没想到这块玉佩和这个三小姐如此契合。在五人中选中这块玉佩,初战告捷,非常高兴,又多说了几句:“这块玉佩可以暂时隔绝所有巫术,但只能使用三次。如果想一次辛苦换来一生安逸,就照我说的去做。过几天,娘娘带三小姐去成国都城,借助武帝的龙气庇护,也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云笺点了点头。左牍见云笺没有其他安排,只说孝贤王妃得知孝贤王不能回京,怕不顺利,卖个人情给孝贤王妃,也不想再卷入浑水中,拱手告辞。
送走众人后,雪香回到云笺身边,见云笺一脸严肃,开口劝慰:“主子,您别担心。现在小姐暂时没事,等她的身体恢复一些,我们手头的事情忙完,就带小姐回京城。”对于卫知回京城,皇上倒是愿意。
云笺叹了口气,“其他倒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压下来,难免以后会乱七八糟。我只是担心,背后的人手段难防。不如还是把卫知送到京城去算了。”手头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这片土地还未到手,又如何,也不能失去这块立足之地。否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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