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坐在马车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西凉公主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等我一下……”尽管她并不想接受这门婚事,但终究是她的未婚夫。格拉不耐烦,但脸上却表现出顺从的样子,而侍女东菊则在一旁愉快地笑着,此时的格拉如此美好。
如果不是那件事,如果不是那件事……水墨厌恶地转过身,看到林怀靠在马车旁,闭着眼睛,轻轻呼吸着。
水墨再次闭上眼睛,原本两人本不会有交集,他们的生活轨迹如此清晰,不可能也不会有交汇。然而一场该死的祭祀,将她们两人强行拉到一起,命运将她们纠缠在一起,无法分离。
水墨摇摇头,不让自己的思绪陷入毫无意义的困惑中,毕竟西凉公主奶妈和贴身侍女东菊都在这里,这里也是格拉的巢穴。回到府邸后,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到西凉公主的下落。
卫知道现在不知她的踪迹,生死未卜,自己该如何找到她的踪迹。水墨勉强把思绪拉回卫知道身上,万千烦恼涌上心头,逃亡一事、西凉余孽、卖身侍卫、京城还有许多皇子虎视眈眈。水墨疲惫地睁开眼,仰头看着马车顶上的藤蔓,眼神空洞而无力。耳边林怀似乎故意捣乱,不停地梦呓着,水墨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干脆再次闭上眼,没空理会。
这两个人独自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没有平日里剑拔弩张,车内只有林怀胡言乱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氛围。林怀清醒时,总是带着敬畏或愤怒的情绪面对格拉,水墨一直知道,她只能依赖格拉生存,在这个异世界中自在地活下去。因此,在林怀越来越强势的时候,水墨变得越发淡然。这只是林怀嘴上的老虎,不堪一击。因此,格拉从未将林怀放在与卫知道同等的位置上。卫知道是同伴,是格拉一生照顾的人,而她,只是依赖,用完就可以抛弃。
林怀突然大喊一声:“不要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水墨仍然闭着眼睛。这声喊叫过后,紧随而来的是不断求饶的梦话。水墨不得不睁开眼睛,回头看着林怀。尽管嘴上不说,但她内心其实很厌恶,厌恶这个被原主人包裹的身体。
林怀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倒在长椅上。其实她的皮肤也很美,这点倒是应该感谢格拉。水墨心想。吩咐外面的车夫加快速度回家。
回到王府,迎接格拉的雪香皱眉道:“王爷发烧了,恐怕昨晚受了风寒,快请大夫。”水墨让人扶着林怀回房,让老御医来把脉。林怀从昨天到现在额头上的汗一直没有停过,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风吹过又重复一遍,手上的绷带渗出血迹,全身红彤彤的,看起来像煮熟的虾子,摸起来却冰冷刺骨。雪香听到王爷受伤的消息,不停地忙碌着去林怀的房间,亲自打水为他净身。
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情感涌上水墨的心头。但是,格拉还不能倒下。卫知道的下落不明。为了让她先休息,水墨摇了摇头,这一刻,天色才刚刚亮。太阳也不兴奋,只是散发出温和的心情,大地在这和谐的日光下生机勃勃,仿佛混乱的时光会很快过去。老御医出来,开了几副药,雪香急忙让人去熬制,吃下药后,林怀终于不再出汗。身体也不再发冷。脸色也恢复正常。
忙碌了一晚上,水墨也没有时间休息,拉着让慎坐在略显寂寞的花园里。最近府里乱糟糟的,雪香一个人管不住下人,整个府邸弥漫着懒散的气息,下人们都懒得动弹,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这么热的天气,花草也枯萎了许多。水墨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空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人想偷懒,花想死,就随他们去吧。肯定会有新人来代替。
让慎明白她的性格,事情没有解决,心里始终不安,立刻和她坐在一起,放下为大家准备的食物,在石桌旁一起吃饭。让慎边说边道:“昨天的事情总结下来有几个要点,第一点:西凉公主在我们进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是一时兴起,而她的毒药早就布置好了。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平时格拉就是这样对待所有贵客,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第二种,这是针对我们的。第二点,在与王爷对话时,西凉公主也只是忍辱负重,激怒了他。当与主子对话时,西凉公主一直提到太子殿下,看来格拉是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的。看来,帮助西凉公主逃脱的幕后人,知道的人不少。”
水墨冷静地说:“你说得对。第一点,我们现在暂时不考虑。格拉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觉得她是怎么知道的?”
让慎放下筷子,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王爷从祭坛醒来后,与西凉公主和昭华公主关系十分亲密。”水墨没有说话,只是说了一句:“这个傻瓜……”早上刚产生的一点同情,在这句话“傻瓜”中消失殆尽,只剩下讽刺。
让慎扯了扯嘴唇,艰难地开口:“格拉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王爷醒来后,起初也是背着她偷偷与两位公主来往。发展到最后,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再隐瞒,光明正大地与她们两人混在一起,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作为受害者,让慎也不想为格拉辩解,只是,格拉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罢了。
一个普通女孩,王爷怎么可能要求她做出什么大事呢?
水墨冷笑两声:“卫知道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卫知道不像格拉那样愚蠢。”让慎想开口,但又咽回去,因为卫知道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有人指导她,那个人最了解她。想了想,觉得这些话没什么意思,于是改口说:“以主子的角度来看,卫知道有可能被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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