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祯回答说,最近想下山历练一番,没有三五年回不来,因此师父只好再收一个徒弟,以防万一。师徒双方真是直爽啊,明月明白,日月作证。赵郎听了之后一只耳朵听着,看似重要但其实什么重要内容也没有,实在挖不出有用的信息,于是转回到最初的话题上,拐弯抹角地说:“据在下所知,武帝也不答应这件事,何况贤王正是我国皇亲国戚,我们作为臣子,不敢替主子做主。大人您还是见见我们王上的吧。”
原祯听不懂其中的含义,笑着说:“当然大人不能做主,那么能不能引见贤王与我相识?贫僧自己去和贤王谈入佛门之事。”赵郎觉得这位国师的弟子实在是不懂人情世故,明明拒绝了还要纠缠着引见。
于是他假装禀报了一番,自然贤王不见人。原祯也不生气,和赵郎胡诌了一番,笑着起身告辞。赵郎送走他,迅速又派了两个兵去守卫王府。
原祯带着一群白衣术士来到王府。不过是一所两进的小院而已,挂个王府的名头罢了。恰好,王府正门中间跪着一个头发蓬乱的人,穿着破烂的衣服,见到人也不躲避,像一尊石像一样不动。原祯感到奇怪,正要开口询问。突然那人抬起头来,脸上沾满了血迹,五官看不清,只有一双悲愤的眼睛格外阴沉地盯着人。
原祯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定了定神,双手拍掌,弯腰低声问道:“施主可是有冤屈?”在他身后的白衣僧人冷着脸将他拉到一边,让后面的弟子上前敲门。
王府士兵禀报。冷翠坐在厅堂主位上,翻阅眼前的账簿,一笔一笔记录新来的钱款。李成会做事,找人都按照名单来,兄弟们这次外出,王府分了四百两银子。这些钱虽然在王府里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一个月能过上四五天就已经很足够了。一笔大收入。再加上赵郎查封了乔家的财产,大头都被赵郎占了,但剩下的碎肉,冷翠捡了一块,买了乔家的玉雕石像,现在没人卖,冷翠趁机压低价格,把这些玉雕石像收了一些。
从京城进货转手乔家已经没了,京城的好东西也少了,她从京城带出来的货自然可以多卖些钱。这足以应付王府一年的生活费用。其余的可以积攒起来给王爷娶妻生子。
冷翠满意地收起账簿,听到下面的禀报,直接拒绝了。她才刚到临淮,不需要去做国师弟子的牺牲品。况且武帝的圣旨已下,不需要为了虚无缥缈的前途把临淮放在火上烤。
到了晚餐时,冷翠随口问了一句,乔的话走了吗?下人吓得冒出冷汗,赶紧跪下道:“小人已经把他赶走了。”
冷翠摇头,站起来出去一趟。夜晚寒冷刺骨,开始穿透衣服侵蚀肉体骨骼,人蜷缩成一团。
平时伶牙俐齿的公子哥儿此时失去了知觉,挺直脊背,任寒风吹拂,看不出衣衫的颜色,用力扫过他憔悴的脸庞,却扫不去脸上的污渍。
冷翠走到他面前,踩着绣有细珠的鞋停在乔的话的视线范围内。乔的话抬头,眼中充满了温存、多情、悲伤和无辜,还有一丝依恋。冷翠俯身擦净他的脸,从容叹气:“快收拾东西离开家乡吧。乔家现在就像一块无人认领的骨头,所有人都想咬一口,现在能拿多少是多少。”冷翠心中不免柔软了一次。
乔的话擦了擦脸,抽泣着说:“让我见一见王妃,求王妃主持公道。我大哥遇害肯定不是简单的遇到强盗。我大哥武功高强,不会轻易被杀,一定是官府认为是我大哥遇到了土匪。王妃和我大哥相识一场,难道忍心不明不白地让他死去……”乔遇害的消息刚刚传到乔府,乔的话还没有恢复正常,乔家就乱成一团。乔家昔日的小妾和仆人卷走了大部分金银财宝逃跑。乔府的大夫人厉害些,立刻派人抓回逃跑的小妾和仆人,送到官府,并且杀了一个管家以儆效尤,最终由管家控制局面。
只是外面看到有点钱的就更贪婪,一个妇道人家的手伸不到外面去,只能请自家的小叔子出去打招呼。乔的话平时手脚不勤快,五谷不分,平日里吟诗作画,生意上一窍不通。出来处理事情也被坑了不少,又遇上流氓恶霸胡作非为,乔的话又没有处理问题的脾气,白白送了很多银子出去。回想那天大哥做生意,也有很多场面交涉,乔的话想找个靠山。翻遍各地求爷爷告奶奶,过去一起喝酒玩乐的人,见他有难,不落井下石已是大度,愿意见面的也只是存着取笑的心思,如今乔遇人走茶凉,以前的场面人现在也翻脸不认人。不染尘世烟火的乔的话如同孩童怀疑金铺的热闹繁华,等待被人抢夺。经营困难重重不过一个多月,大夫人也疲惫不堪,缠绵病榻。
乔的话走投无路,只得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请求临淮王府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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