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年一次的元宵节,这是三人第一次在元宵节见面,本应好好聚在一起叙旧一番,聊聊近况和未来展望。只是因为去年中秋时,临淮在赏灯会上看到贫寒人家灯火露出的吝啬气息,让人不快;富贵人家的灯笼虽然看起来玲珑别致,却比不上前世辉煌灿烂的灯火,实在无趣。而云裳从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精品,即使远在边陲之地也舍不得拿出什么好东西,再加上刚到边陲还站不稳脚跟,事务繁杂,无法分身,也不想参与这份热闹。只有卫知一人兴致勃勃地拉着竹阅出门,云裳让云裳乘车前往,卫知却不肯,说道:“过年时人多才有趣。”
云裳拗不过卫知,吩咐侍卫护送两人。卫知又不肯,说:“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王府里下人们正在后花园准备花灯,猜灯谜,还有奖品呢。也挺好玩的。”
竹阅递上梯子,卫知顺势下了山。来到后花园,果然一处挂了十几盏红纸灯笼的小角落,样式普通,是常见的圆形灯笼和红灯笼,上面也没有什么图案。灯笼下面挂着灯谜,写着“封字盖顶,不做木字猜”,卫知猜不出来。旁边有个仆人兴高采烈地解开了谜语“水中坐兔”,答案是万年青。在小石桌旁,上清随意让仆人们从吃的、穿的、文具、各种小玩意儿中随意挑选了几尺布料带回家,冷翠在一旁登记。
有四十多个灯笼,眼看谜题一个接一个被解开,卫知一个也没猜中,云裳自觉无望,淡然地在人群中漫步,倒是竹阅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二小姐,这个简单,猫狗像什么,打一个成语。”“像什么?”卫知随口接话。“像狼似虎啊……”话音未落,瘦小精明的李进跑过来笑着揭开了谜底,领走了奖品。这把竹阅气得上前与他争辩。
卫知逛了一圈,把所有的灯笼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中间的一个八角琉璃灯上,上面画着两位美人。云裳仰头欣赏,从一面走到另一面,灯笼内的小小玉兔恰好钻进了两位嫦娥的怀中。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一团灯光。可见云裳的灯笼制作精巧异常。
云裳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灵巧地将挂在绳索上的灯笼取下,递给卫知,说:“既然喜欢,就拿去吧。”卫知转过头,看到一位高出她半个头的男子嘴角带着柔情地看着云裳。卫知心中一凛,这位王爷似乎对云裳格外殷勤,难道是对她这个小姨子念念不忘?立刻警惕地退后两步,说道:“姐夫,灯谜还没结束,等结束了再说吧。”卫知话音刚落,一声幽怨的娇啼不合时宜地响起:“王爷,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盏灯。冷翠姑姑说今天挂完后就给我的。”
卫知定睛一看,不是庶母。前几天卫知避而不见的庶母,因离得远没看清,但总体来看和云裳很相似。今天庶母摆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再不像之前那个心事重重的云裳。卫知不想与云裳争执,挥挥手道:“王爷,这是庶母的,是留给庶母的。我也看不出有多喜欢。”
云裳好奇地又看了几眼。
临淮忍不住把灯笼塞到卫知手里,说:“喜欢就拿着,不要客气。”连“本王”都不提,自称为“我”。一边的庶妃紧握手中手帕,王爷对她从来都没有如此温柔。正主来了也就罢了,一个替身也接受了。但是,王妃为什么还要带一个二小姐来?这两人姐妹,难道是想争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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