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天，秦婉拼命的在各个工地上转着卖冷饮，也赚了一笔小钱，能够聚个五万了，可以还大学生小李的钱了。

　　每天小李没事就在秦婉面前晃悠一下，面孔由开始的笑脸变成了冷脸。秦婉对着他都是一种煎熬，终于秦婉把钱还了小李，顺便付了利息，小李面上笑成了一朵花，嘴里客气着，还钱不急，不要客气的客套话，手却死死的捂着装钱的口袋，生怕钱飞了。秦婉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还了一笔了。再也不要看小李的脸色了。弯着的腰也能挺直了一些。

　　不过小李也挺佩服秦婉的，本来秦婉的婚姻和生活都到了谷底，谁都觉得她不行了。

　　这个时候，秦婉不但没有放弃自己，还把日子一天天的过得好起来，小李不自觉的露出姨母笑来，果然人不挫折一把，就不能发挥自己的爆发了来。

　　夏天要过去了，天气要转凉了，人们对冷饮的需求也要降低了，秦婉找钱的路又增添了愁绪。

　　却不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秦婉还没想到赚钱的对策，却迎来了瘟疫横行的传言。

　　疫病，九死一生，恐怖笼罩在人们的心头。人们感觉有一股寒气自脚心透入，冰冷蔓延至全身，把人们一点点冻住。

　　这疫情，先是在一个城市，然后慢慢蔓延四周，城市、乡村现在都是谈疫情色变。学生已经不上学了。厂里已经不上班了。

　　人们都呆在家里或者居住的地方，不准聚会，不准交流。那些购物、买卖都限制了行动。

　　整个城市都死气沉沉，连日光都暗淡了下来。

　　秦婉也呆在宿舍，无处可去。

　　现在张雯对秦婉的面色越来越冷淡了，口里虽然不说秦婉还钱的事，但是对秦婉的态度却是越来越恶劣了。

　　有时候秦婉舔着脸和张雯打招呼，张雯没在像以前那样笑脸待她，甚至见到秦婉时，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

　　张雯板着脸，披头就说，“好歹你也是个知识分子，一肚子的墨水，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怎么就不能做个事儿挣钱，你应该知道做人可是要讲信用的。”

　　旁边人在敲边鼓，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道：“连猫儿狗儿都知道仁义报主，别人借给钱帮着度难关，却有些人狼心狗肺，不知道归还，也不知道是装死还是想耐帐，真是的。”

　　“虽说现在疫情是非常时期，然而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不要因为疫情就可以免了还钱了，别人家的钱也不是山水淌来的。”

　　说完得得脚，猛然咳嗽两声，屋子里发出山响，震得秦婉心跳加快，嘴里一片应承。

　　秦婉在努力的考虑生计问题。

　　想想自己真是落魄，喝口凉水都塞牙。不由悲从中来，又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真想和他去团聚，再不受尘世俗物繁琐。

　　老父亲，曾经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却在这尘世苦苦挣扎，也却拼的一番天地。

　　秦婉趁现在自己无所事事，慢慢的开始回忆自己老父亲的一生。

　　曾经在农忙过去时，父亲就常常和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头儿去集会，庙宇地方摆摊儿。

　　父亲和老头儿一人占一个地方，有时搬一张小方桌和一把交椅，，用四根木棍子撑一顶凉棚，桌前挂着用丝绸装裱的八个字：“指点迷津，化凶为吉。”

　　父亲和老头是道士打扮，身上一袭洗的发白的道袍。虽说算不上仙风道骨，却也绝对是人们中的另类。

　　因为每卦收钱不多，也能说出个子午卯酉，卦摊的生意还不错。

　　秦婉知道做道士虽然有点坑蒙拐骗，但也要有一定的真材实料，不然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呢。

　　秦婉也曾和父亲去看了真正的道士做法。

　　那些香火堂设坛。分为上下坛。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神灵牌位、祖师牌位。

　　香火堂里贴了六个字，为：天地国亲师位。

　　上面写着老祖师、祖师、传度师三个帖子，贴在“天地国亲师位”的师处。

　　香火堂前摆一张方桌，有专门牌位的，用升子装米放好牌位，下坛桌子底下放了一个倒立的神相。这是开坛祖师。

　　其它祖师牌位放在桌上。在祖师牌位前面放香茶三杯、净酒三杯，香茶净酒前面放三碟贡果。用茶盘装三升三合米，在茶盘上摆放二牲（即鱼和肉），鸡（活的雄鸡）放在桌下。桌上再放一升米在牌位前，桌下也放一升米在开坛祖师牌位前。桌上左右两边各点一支红蜡，将一付卦插在桌上升子里的米中，打碗净水放在桌上。

　　道士点燃了15根线香，向香火堂做三个辑，然后上坛装3根，下坛装3根，上面升子装3根、下面升子装3根，三天门下装3根。

　　道士请满甲神。道士左手拿了三夹纸钱点燃，右手在桌子上的升子（装米的竹制器皿）中拿了点米，向香火堂里洒了三下，转身向三天们下洒三下，再转身向香火堂做三个揖。

　　接着，道士念起口诀来：“伏以起心动意，神圣皆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未先动兵先动粮，千千兵马降坛场。起眼观青天，祖师在眼前；起眼观青天，师父在身边。一观便到，一请便来。拜请老君殿前，启教华佗教主，传度开刀接骨，和止血入痛，移凉退热。消痛仙师、隔山入痛仙师、隔河入痛仙师、华佗祖师、真武祖师、尊古仙师、铁牛祖师、雪霜祖师、化骨仙师、接骨仙师、普提仙师，请赴炉前，同在会中，弟子前传后教，香炉头上，叩请祖师本师，教度传度。”

　　念到这里，道士用手一拉，让人跪下，接着念道：“叩请老祖师付七五，生于庚申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午时生；午宫观请祖师彭切山，生于戊午年正月二十八日巳时生；巳宫观请老师父罗福文，生于己丑年四月二十四日卯时生；观请师父姜孝芬，生于壬申年正月二十七日丑时生。阴证明，姜育飞；阳证明，彭克正。一派师祖，谁请谁应，亲口传与弟子，方方显应，处处显灵。请赴炉前，受今祭祀，鉴领信香净茶、红花牲劳酒体、斗座马粮力士、钱财奉敬，一派师祖，隔山请，隔山应，隔山师祖到此，隔河师父来临。再用心香，虔诚迎请，本宗堂上台前，某氏门中，历代先亲祖妣，家奉儒释道三教，福神香火有感，证明家主地主，满会大道高真，太上敕赐，桃源仙硐，上宫有感，一切仙娘，下坛长生，兴隆土地，瑞庆夫人，招财童子，进宝郎君，梅山院内，孟一孟二孟十三郎，请降中宫堂上台前，助吾弟子，开刀接骨和止血入痛。弟子三日请神未了，四日请圣未周，略请一神，千神下降，略请一马，万马来临，先通神灵，后通意旨。今有请弟子开刀接骨和止血入痛，观请贤神师祖，付七五祖师，亲身下降，传度学法。奉请翻坛张五郎，急急与我下坛场。前头有只黄樟树，就是祖师大殿场。牛角一声，惊动天地，吹动樟树皮皮动，不知哪皮是吾身？若有邪师来平法，花篮担水洗坛场。左脚头上顶碗水，右脚头上顶炉香，左手拿把斩妖剑，右手雄鸡祭五猖。此鸡不是非凡鸡，先在西眉山上叫，后在西眉山上啼，生得头高尾又低，祖师殿前报晓鸡。一不点黄河深浅，二不点山中树木高低，三不点人家福与祸，单点猖兵猖马一齐到。弟子出门要化身，开门破石大将军，行动兵马护吾走，坐立兵马护吾身，倘若有人来问我，我是老君门下人。老君骑牛上天去，玉皇不敢问老君；老君骑牛下海去，龙王必要接老君；老君骑牛火中去，祝融大帝迎老君；老君骑牛山中走，山中树木两边分。”

　　请完神，再到三门下请兵马，一边念口诀一边烧纸，“一请天兵天将，二请地兵地将，三请三元将军，四请四大天王，五请五百蛮雷，六请六丁六甲，七请七星将军，八请八大金刚，九请九龙九虎。”请完兵马后，再到桌前向香火堂观请祖师，念口诀：“观请贤神师祖，付七五祖师，亲身下降，传度学法，要一圣一阴，助吾弟子，敕下灵符法水一碗。”

　　然后打卦，要一阴一圣两个卦。结果一开始打了个阳卦，说明祖师没同意。道士念念叨叨说了半天好话，又打了一挂，这一次出了阴卦，道士接着再打一卦，一次打成，说明师祖同意。打完卦，道士把三牲都拿走了。

　　这一切的设坛，念咒，供奉，都不是一般人所能通透的。

　　但父亲他们也确实能治病救人。那些治疫情，壮阳等的一系列药品和酒也确实救治了好多人。

　　秦婉隐隐记得那些治病救人的方子和配制。秦婉走投无路，为了赚钱、为了还钱，虽然对道士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秦婉利用装神弄鬼的神学，和那些方子、酒配合起来去赚点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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