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秦婉去曹新的摊上,看他生意清淡,秦婉便站住脚,和曹新闲聊起来。正说话间,见一对年轻男女从远处往摊儿上走来。
“秦婉,你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曹新向年轻男女那边使了个眼色,告诉秦婉道,“这两人,这两天老是到我摊上跑,说是东北农安人,家里遭了洪灾,房子和家人都给冲走了,他兄妹二人跑得快,才侥幸逃脱。如今无依无靠,四处流浪,眼下只想找个靠谱的人家,把妹子嫁了。这几天,他们老上我这儿,求我帮忙打听,说不求别的,只要男方家人忠厚老实,家境说的过去就行。”
听了曹新这样说,秦婉警觉起来,顺着曹新暗示的方向望过去,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打眼看上去,二人不是邋遢人,男的眼睛不大,貌似忠厚,只是偶尔目光一闪,露出几分机警;女的低眉顺眼,颇有姿色,时而抬眼看人,神情风韵流动。
来到摊儿前,那男的和曹新打了个招呼,问所托之事有无眉目。曹新虚与应付,说正忙着打听,眼下还无消息。那二人说了些感谢的话,动身要走。秦婉见机插话问道,“听二人的口音,颇似吉林人。”
两人听得秦婉问话,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男的转向秦婉,殷勤的说道,“大姐说的是,我兄妹二人是吉林农安人。”
“奥,农安可是个好地方。”秦婉脸上显出几分兴奋,接话道。
男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异,问道,“大姐去过农安。”
“去过,早年到吉林农安收山货时,曾在农安住过。”秦婉随口说道。
“呀,大姐做过山货生意?”那男的试图把话岔开。
“做过,吉林东北,常来常往。我记得,农安城南,有一条小河,是向西流的?”
“对对,是向西流的,大姐的记性真好。”那男的应承道。
“河上有座石拱桥,很是漂亮,桥面的石柱上,雕了许多小石狮子呢。”秦婉又说。
“对对,大姐说的对,那桥很漂亮。”那男青年颇感自豪,又和秦婉扯了些家乡洪水的事儿,就动身离开了。
看两个年轻人走远,秦婉叮嘱曹新,“今晚到我那里吃饭,我有事和你商量。”
傍晚,曹新来到秦婉宿舍,和秦婉说话,“秦婉找我来,商量什么事?”
“你这阵子,摊上的进项如何?”秦婉并没直接回应曹新,而是另起话题,扯闲话。
“和往常一样,天天能弄上点小钱。”曹新说道。
“记得你曾经和我提过,等积攒够了钱,就回老家成家立业。你现今也老大不小了,早该安个家了,现在有个机会,不知你愿不愿意抓住?
“你说的什么机会?”
“今天到你摊上的两个骗子。”秦婉盯着曹新的眼睛说道。
曹新有点纳闷。问道,“骗子,你怎么知道他俩是骗子?”
“是他俩告诉我的。”秦婉说的胸有成竹。
“他俩告诉你了?我怎么没听见?”曹新一脸蒙逼的问道。
秦婉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根本没到过吉林农安,也不知吉林是不是真有那个地方,我只是信口胡编,说农安城南有条自东而西流过的河,河上有座石拱桥,桥上雕着小石狮子,可那小子就一叠声的附和着说是,你说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万一吉林真有一个农安,城南真有河和桥呢?”曹新问道。
“那种可能只占万分之一,而且,听过我的化后,他要真是哪里的人,还应该随口说出那条河、那座桥的名字,来证明他知道的比我多,这是人之常情,而他呢,真好相反,一当我讲到农安城的事,他就没法把话儿岔开,这就说明他怕露出马脚。”
“那依你的意思,他俩要骗什么呢?”
秦婉断然说道,“放白鸽!你没听出来吗?他要找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家,就是为了便与下手。”
“放白鸽?”曹新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是一脸懵懂,“秦婉,什么是放白鸽呀?”
秦婉见曹新闯荡江湖这么些年,居然连江湖上放白鸽这么简单的雕虫小技都不知道,便憋了憋嘴,给曹新解释道,“就是骗婚呀。”
“骗婚?那你的意思呢?”曹新听过,沉吟了片刻,问道。
“这两人现在干的,就是我说的违背道的那种事儿,你想啊,他俩为啥不敢找大户人家去做?就是因为大户人家防范严密,不好脱身。而一般的小户人家,成天土坷垃里刨食,一辈子积攒点钱,就是为了给儿子娶一房媳妇,这些骗子就是利用了小户人家防范不严,容易下手罢了。一般的人家,经过这路骗子做一局,往往就被洗劫一空。今天他们既然撞到我们手上,不如干脆把他们灭了,也算为咱们这里百姓除了一害,免得有人上当受骗。
“咋灭他们?”
“城南老严家不是求我们帮他儿子娶亲吗?”秦婉问道。
“前些天他家人又来了,让我给应付走了,大概他也听出我们不愿意做,这几天就没再找我。”曹新说道。
“不要紧,这回你去找他,就说你自己给他物色到一个合适的……”秦婉叮嘱道。
二人合计了好久,曹新才离开了秦婉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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