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砂在那个时候也表示震惊，“您……您竟然是调砂大伯？这太不可思议了！”

　　调志云笑了笑，“我进入这个圈子之后，就断绝了娶妻生子的想法。调砂是我侄子，也是这一辈里唯一的后代。这小子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却常常偷偷去看他。有时候真羡慕我那位从未相认的弟弟，虽然这辈子平平淡淡，但有妻子和孩子相伴，这种平安快乐的日子，却是我最羡慕的。”

　　“那您为什么不去相认呢？难道是特别调查院不允许？”调郡好奇地问道。

　　调志云叹了口气，“那是不行的，现在更是不敢……”

　　“不敢？这是为什么？您怕他们不认您吗？”

　　“那倒不是……”调志云摆了摆手，“这个圈子完全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特别调查院是官方机构，507处可以算是特别调查院实力最强的组织之一，按理说没有什么好怕的，但这世界也不是那么简单。我们这里有一句话，叫做‘天下异事，三分巧，七分害’，意思是所有异常的事情，巧合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天地初开时，混沌一片，盘古就在其中。天地开辟后，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几乎无人不知，但实际上的情况并非如此。这个世界是一个多维空间的世界，所谓的混沌，并不是天地间的一片浑浊，而是各种维度的空间之间没有屏障，导致混乱不堪。”

　　“盘古开天辟地，实际上是为了将不同维度的空间彼此隔离开来，互相不干涉彼此的事情，用自身化作每维空间之间的屏障，才确定了各维度的基本稳定。但实际上并不像这样简单，盘古只能算为后人打下了一个简单的基础。”

　　“远古时期，妖兽横行，邪魅频出。随便举个例子，比如《山海经》，你知道吧？”

　　调郡点点头，《山海经》在中国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一本上古奇书。

　　调志云继续说道：“大多数人读《山海经》，都会想到里面记载的奇珍异兽，其实整本书内容丰富，包含异兽、地理、天文、宗教等，几乎可以算是一部百科全书。这本书在唐宋以前，普遍被认为是纪实参考书，而到了明清以后，其可信度逐渐下降，渐渐被视为一种志怪小说。”

　　“实际上，书中所描述的内容，是在空间屏障尚未稳固的时候，其他维度的事物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中。书中所标注的异兽、山川河流，不是引导人们去寻找它们的地方，而是提醒人们，那些地方危险，不可前往。”

　　“后世的智者经过数千年努力，逐渐加固这些屏障，才保证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干净的世界。这就是为什么神话和志怪一类的东西，在古代文献中大量存在，而现在却成了封建迷信。”

　　“如今现世，我们的工作相对简单，一方面是研究，一方面是保护，目的就是为了确保这层屏障不会出现问题，同时如果有一些来自其他维度的事物意外出现在我们的世界，就需要控制或消灭它们。但这个世界鱼龙混杂，我们这个圈子里当然也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依靠自己拥有的异能和修行，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不过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如果没有外援，根本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于是这些人就想打破屏障，利用其他维度的事物来对抗我们。所以特别调查院也好，507处也好，大部分工作实际上都是在与这些异端势力斗争。”

　　“这么多年来，我消灭了不少这样的势力，也因此结下了不少仇恨。如果只有我自己，针对我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但如果他们知道我有家人，有牵挂，那么我的家人就会成为报复的目标。为了家人的安全，我实在不敢冒险与他们相认，也不敢娶妻生子。”

　　调志云说到这里，眼中充满了愧疚和遗憾。

　　调郡却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调志云所说的颠覆了他的认知，原来真的有多维空间，古代的传说和神话，原来都是真实的。

　　欧阳枝在听到调砂的情况后，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别说何时能够回到工作岗位，能否苏醒都还是未知数。

　　信发作为国有金融机构，显然不能接受无故旷工的情况，即使是请病假也需要医院出具相关证明，但调砂现在并不是在医院，而且这个神秘组织连欧阳枝都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向赵国栋解释，以及如何为调砂请病假。

　　想到这里，欧阳枝问正在询问公达：“公达先生，调砂需要医院出具的证明才能请假，不知道贵部门是否有相关的手续可以提供？”

　　“医生证明？这倒不难，我可以找医院帮忙开具，但你们单位如果要派人去医院探望，那就露馅了。”

　　“这也是我的顾虑，调砂的领导非常重视他，如果知道他在住院，肯定会想去探望，到时候见不到人，反而不好解释。”

　　“不如通过警方，给银行发个通知，就说调砂协助我们破案，暂休十天半月？”公达提出了一个方案。

　　“别别别，回头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调砂犯了罪被抓了，到时候解释起来更麻烦！我再想想办法……”欧阳枝毕竟更了解内部情况，知道如何解释比较合适。

　　挂掉电话后，欧阳枝反复思考，给赵国栋打了电话：“老赵，有什么急事吗？”

　　“哎，欧阳啊，今天有个事情要告诉你！”赵国栋此刻正在家里帮老伴择菜，接到欧阳枝的电话，便用肩膀夹着电话，手上也没停下活儿。

　　“确实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汇报一下。”欧阳枝停顿了一下，“周五我组织了一次聚餐，叫上了调砂，还有我哥哥、老卓，喝了点酒，晚上调砂送我回家。”

　　“嗯？”赵国栋愣住了，他在猜测欧阳枝到底想说什么，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担心，主要怕卓逸把调砂带到分行去了。

　　“因为我喝了不少，所以调砂坚持要把我送回家。”???

　　“这必须去！这家伙做事很细心。”听到这里，赵国栋就知道这里面没有卓逸的事情，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

　　“没错，调砂很懂事……”欧阳枝又想到调砂为了保护他被狗咬伤，心中不禁一阵内疚，“后来在小区里发生了一点意外。”

　　“意外？什么情况？”赵国栋心里有些紧张。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条疯狗，先袭击了小区里的一个人，然后又袭击了我们，调砂为了保护我，挡在前面，结果手臂被狗咬伤了……”

　　“什么？被狗咬伤了？！”赵国栋差点没拿稳手机，急忙用手搓了搓手，稳住手机，“严重吗？”

　　“呃……很严重，手臂被生生咬断了……”

　　“什么？！欧阳枝，你跟我开玩笑呢！”赵国栋瞬间激动起来，“咬断了？！”

　　“是的，那是一条很大的狗，非常凶猛，小区里有人被活活咬死了……”

　　“咬死了？！”赵国栋突然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你说的不会是龙河区的那个小区吧？我昨天看到一则新闻，说是某个小区出现了狂犬病，一人死亡一人受伤，‘一人受伤’会不会就是调砂？”

　　欧阳枝叹了口气，“没错，就是他……”

　　赵国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怎么会这样……那他现在在哪！在哪里的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事情发生后，调砂被送到最近的明城医院，当晚进行了手术，从外科角度来看，基本上已经治愈，但……”

　　“但什么！你倒是说啊！”赵国栋预感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咬伤调砂的那条狗是狂犬病携带者，带有某种特殊的病毒，调砂很快就被防疫部门接走了，说是需要隔离治疗，具体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所以我打电话给你，是想替调砂请个病假。”

　　“什么？！”赵国栋脑子彻底转不过来了，“病毒？隔离？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这简直乱七八糟！欧阳枝，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欧阳枝无奈地笑了笑，“你觉得这件事好笑吗？”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别的不说，人在哪里？被隔离了，要知道在哪个地方隔离啊！”赵国栋也不是三岁小孩，没听说过把人隔离到失踪的。

　　“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跟着医院，手术一直持续到深夜，当时调砂的情况我不清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院也束手无策，随后几人与医院办理交接手续，直接把他拉走，我后来也问过明城医院，对方说有完整的交接手续，当时警察也在场，至于交给谁，医院只知道是某个防疫部门，具体情况不清楚。”

　　欧阳枝反复思考，实在想不出怎么编谎话，只能尽量还原事实，毕竟那天晚上在现场的人不少，无论是医院还是警察，都不可能配合编造故事。

　　赵国栋听完欧阳枝的话，大脑几乎烧坏，“人是你送回家的，你也跟着去了医院，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人带走，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一开始我觉得没什么，疯狗肯定是带着狂犬病毒，另外昨晚还死了一个，我要隔离治疗也很正常，只是没想到两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才觉得不对劲，这才给你打电话……”

　　“你说没有消息是什么意思？电话打通了吗？”

　　“打通了，但是没人接……”

　　“什么……”赵国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父母知道吗？”

　　“应该……还不知道……”欧阳枝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真的出了事，人家肯定会通知家属的。”

　　“好吧……我知道了……这边单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人没事，其他都是小事。”赵国栋作为单位负责人，给员工请假很容易，“只是现在找不到人，我心里实在不安。这样吧，我通过关系去医院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消息……”

　　欧阳枝表示同意，“这样也好，我这边也通过关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消息，毕竟这事上了新闻，肯定有人知道一些情况。”

　　“回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调砂在医院养伤，其他绝对不要提！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有种预感，如果真的是病毒，肯定不是普通的病毒，至少这种病毒连医院都无法治疗。你也不要觉得我的想象力丰富，我怀疑这条狗可能是某个实验室的试验病毒逃出来的，咬伤了调砂，调砂很可能被带到了那个实验室进行治疗！”

　　不得不说，赵国栋的想象力确实准确，考虑到平时也不缺科幻电影的熏陶。

　　“呃……”欧阳枝不知该如何回应，但仔细想想，这也确实有可能，毕竟他也不清楚公达到底是谁。“你说……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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