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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人鬼钱未了 小鱼爽爽 5038 2024-11-28 14:43

  另一边苏郡的家人此刻却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老两口当年响应国家政策,也没给苏郡添个弟弟妹妹,苏郡自己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唯一的儿子走在他们前面,只剩下老两口相伴余生,换做是谁也难以接受。

  除了家里一些亲戚,北城路支行由蔡明辉带队,领着四五个员工一大早就赶往了苏家,布置灵堂、对接丧葬、迎来送往确实需要不少人手,苏郡的父亲苏裕平此刻坐在灵堂前,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自己的老伴儿此刻早已因为悲伤过度卧床不起了,家里的几位嫂子弟媳正在陪着她,现在他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千万不能倒下。

  姚吉从医院出来,通过苏郡的指引,到了苏家楼下已经是傍晚时分,姚吉问苏郡:“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上去直接找老爷子说吧?”

  “当然不行啊!你别把我爸吓着!”苏郡赶忙阻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苏老爷子本就情绪不稳,再加上家里可能还有些亲戚访客,显然不合适。

  “那你说怎么搞?”姚吉也没招了。

  苏郡想了想,“这样吧,我们先在楼下这里等一等,他们总要下楼倒垃圾或者买些什么东西,到时候你就上去把他们领到单元后面的角落,然后我教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行吧!”姚吉也知道此时不好贸然上楼,只能等等看了。

  这一等就是将近五个小时,苏郡倒是看到了不少亲戚朋友进出小区单元。说来也奇怪,苏郡这么多年,按理说总有几个要好的兄弟朋友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郡自从离婚之后,仿佛整个人都变了,以前经常来往的一些好朋友,可能是怕别人问起,也可能是怕回忆起离婚前的一些回忆,他几乎不和以前的朋友主动联系了,有时候别人找他聚一聚,他也推说忙工作,久而久之,苏郡就变得很孤独,也正是因为孤独,他就拼命工作,甚至有时候父母家也很少回,可能也怕他们总是催,要么复婚,要么再找一个,毕竟老俩口岁数越来越大了,也是想抱上孙子吧。

  “爸,别送了,您快回去吧,这一天身体也快吃不消了,我明天就不来了,后天下葬我会到的。”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梯间传出来。

  “我就送你到门口,也不送远,哎...陈芸,谢谢你啊,能来一趟,帮我们忙活这些...”苏裕平声音中尽显疲惫,嗓子也有些嘶哑,丧子之痛对他的打击太大,这个前儿媳妇今天能过来帮着忙活一天,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他不能失了礼数。

  “爸,不管我和苏郡之前有什么矛盾,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对您和妈没有任何意见,我之前就说了,不管什么时候,我始终是认你们二老的。”

  陈芸就是苏郡的前妻,七年前两人因为种种矛盾最后走向了分离,但陈芸本质是个明事理的女人,离婚之后,虽然她如今也重组了家庭,但她逢年过节都会找一个苏郡不在的时候去看望他父母,带一些营养品之类的,所以苏家二老心里还是认可这个前儿媳妇的。

  “这就是你前妻?我看着人挺好的啊,长的也漂亮,为什么离婚啊?”姚吉有些不解的问道。

  “哎...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我从来不否认陈芸的人品,她这么些年对我父母也一直很尊重,但我和她过不到一起去,简单的说就是思维方式不同,或者说,她所要的、追求的是我做不到的事情。”苏郡无奈的说道。

  送走了陈芸,眼看苏父就转身准备坐电梯回去,苏郡赶紧说:“快,去叫住我爸,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有话和他说。”

  姚吉一个箭步冲上去,喊了一句:“苏伯伯留步!”

  “你是...哪位?”苏裕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没想起来是哪位。

  “苏伯伯,我是苏郡的朋友,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能不能麻烦你出来一下,我们换个地方。”姚吉觉得电梯口实在不是很安全,万一来什么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郡的朋友?你这岁数看着...不像啊,”自己儿子本来朋友就不多,那几个苏裕平基本也都见过或者听过,姚吉这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能是苏郡朋友?

  “苏伯伯,我真是他朋友,我有很重要的事,不方便在这说,咱们出去说吧,就在楼栋边上。”姚吉有点着急,但又不好细说。

  苏裕平疑惑的看着他,想了一会,“行吧,出去说吧。”

  转过一个花坛,俩人来到楼边一处小路边上,姚吉四下看了看没什么人,悄悄的和苏裕平说,“苏伯伯,接下来不管我和你说什么,你千万不要激动,也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可以吗?”

  “呵呵,你这个小伙子真有意思,你要说什么就说,我儿子没了,还有什么能让我更激动的吗?”苏裕平承受的打击太大了,不认为还有什么事能震动到他。

  “如果我和你说,你儿子...没...完...全...死呢?”姚吉一字一句说的极慢,而且是贴着苏裕平的耳朵说的,声音也很小。

  “什么!?”

  人这一辈子就像过山车,有高点,也有低点,有时候瞬间会到达高潮,也有时候瞬间就跌落谷底。

  姚吉的一句话,仿佛让苏裕平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坐了一回过山车,着实把老人家吓了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姚吉赶忙扶住苏裕平,“伯伯,您站住了,别激动!”

  “你...你...你说什么?我岁数大了,怕是没听清。”苏裕平哪里是没听清,完全是被这一句话给惊住了。

  “伯伯,您镇静一下,听我慢慢说,这事听上去有些荒唐,别说您了,我自己都还没完全接受,”姚吉理了理思绪,想想应该如何解释。“昨天您儿子确实是从高架上飞下来了,不是,是车飞下来了,我当时正好经过事故现场,他的车还差点砸到我,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您儿子确实死了,死的很彻底,”姚吉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苏裕平的神情,见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又接着说:“然后,他的灵魂,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我的身体里了,现在困在我身体里出不来,所以我说他还没完全死,是他让我来找您的,他有话要和您说!”

  苏裕平愣在原地,姚吉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很清楚,但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么超自然的事情,“小伙子,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图什么,但是我儿子死了,我现在非常难过,我要回家了,也麻烦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了,我一把岁数了,真的经不住你们折腾。”说完苏裕平就要往家走。

  “苏伯伯,我知道您不信我,我自己都不信,我今天一天都过的匪夷所思,但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苏郡说,有件事让我和您提一下,您就知道我不是来捣乱的,”姚吉赶忙拉住苏裕平,“他说,他结婚前一周,您晚上和他在护城河边的烧烤摊上喝的啤酒,您对他说,结婚以后就是组建家庭了,要有家庭的责任心,要听老婆的话,给予老婆足够的尊重,但是钱不能全交,男人的小金库也很重要,不是为了做坏事,是以备不时之需,然后您给了他一个存折,说是从他10岁开始为他存的,里面的数额是二十一万,那年他三十一岁,您说,就当是每年...”

  “就当是每年存一万....”苏裕平此刻已经完全傻了,不自觉的就把话接了过去,这件事连苏郡的妈妈都不知道,是完全属于他们爷俩的秘密,当时自己存的这笔钱就是自己的小金库,他全部给了儿子。

  “小郡!小郡!真的是你吗?!你能听到爸爸说话吗?”苏裕平突然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姚吉说出的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有别人知道,他相信苏郡连陈芸都不会说,他开始相信姚吉的话了。

  “苏伯伯,您别喊了,冷静一下,他能听到,只不过他困在我身体里出不来,但他都听的到。”姚吉赶忙示意苏裕平小声点。

  “好好好,我不喊,你...我...”苏裕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那个,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姚吉,您叫我小姚也行,随便怎么叫,”姚吉连忙说到,“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苏大哥为什么会跑到我身体里,更不知道他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说不定他随时都会消失,所以他让我来找您,是有事要交代给您!”

  “好好,小姚,你快说!”苏裕平一听这个情况,也来不及想这件事符不符合科学理论,有时候,这类玄幻的事情,老年人的接受程度往往要比年轻人高。

  “他让我和您说,他很抱歉,活着的时候没好好孝顺您和伯母,有什么不周到的只能下辈子再说了。”

  苏裕平听到这里,顿时泪流满面,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绷不住了,“小郡你不该啊!你把我和你妈丢下来,我们怎么活啊!你不孝啊!”

  姚吉同样能感到苏郡的情绪也十分悲痛,这个场面让他一个外人也不禁眼眶发红,“苏伯伯,您先别激动,他让我嘱咐您,他在汇辰美苑的房子,让您如果愿意去住,就和伯母搬过去,如果不愿意住,房产证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您就把房子卖掉,那些钱就是您的养老钱,您可以和伯母去养老院,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他有四张银行卡,放在他书房桌子右手边的抽屉,密码是伯母的生日,卡里大数一共是130万,还有两个理财,大概有200万,年底到期会自动回到卡上,他让您给陈芸汇100万,算是感谢她这么多年还记着您和伯母,剩下的您自行安排;最后一件事,他想知道他的遗物在哪里,遗物里有没有他的手机?”姚吉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转达了苏郡的话。

  “好,好,房子和钱的事,我去处理,他说的手机,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昨天晚上通知我们去认人的时候,确实有一些物品,只是昨天的警察同志和我们说,因为这个事故比较突然,他们也需要这些东西拿回去做个鉴定,总要弄清楚事故是怎么发生的,这些物品他们在检测完以后会送到殡仪馆,等后天去殡仪馆的时候,那里的工作人员会交给家属自行处理。”苏裕平回忆起昨天去医院认尸的情景,不禁又是落泪。

  姚吉和苏郡交流了片刻说到:“他说让我后天也去殡仪馆,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让您说我是他以前赞助过的一个大学生,其他的不用多说,遗物到时候不要跟着骨灰一起下葬,找机会把东西给我,他有用。”

  苏郡早些年确实资助过几个偏远山区的学生,这事苏裕平也听儿子说过,当时还赞扬儿子的做法,说这叫取之社会,用于社会。

  “好!没问题!”见姚吉能说出这些事,苏裕平更加确信自己儿子确实是没完全死,“那这个事...我能告诉他妈吗?”苏郡的妈妈因为儿子的突然离世,悲痛欲绝,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苏裕平只能强撑着身体为苏郡安排后事,此刻如果自己的老伴能知道这个消息,那犹如一针强心剂,一定能让苏母振作起来。

  “倒是可以说,但是苏大哥的意思是,您要找个机会和她单独说,而且要确保没有外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太过于荒谬,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陈芸也不行,而且他不知道能维持这个状态多久,也许很快就消散了,如果您要和伯母说,那一定要确保伯母保持冷静,而且不要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任何迹象。”姚吉问过苏郡能不能把自己可能被谋害的事情告诉苏裕平,被苏郡制止了,一是苏郡自己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佐证这个想法,二是老人家禁不住这种打击,意外和谋杀毕竟不一样,如果自己儿子是被人谋害,他们一定会深究,而行凶的人连自己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他的父母,苏郡不想自己的事情牵连到家人。

  -

  和苏父做完简单的交代之后,姚吉就回家了,至于苏裕平会怎么和苏母解释,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过他也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让他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自己打电话,即使将来有一天苏郡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自己也会替苏郡照顾好两位老人。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姚吉问了爸妈,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家的,结果被老爹一顿臭骂:“你小子才第一天上班,就喝成那样!你要干什么?!你酒量好是吗?年轻人不要碰到点事就得意忘形!喝出个好歹怎么办!这个于庆鹏我看也是昏了头!你喝成那样也不知道送你回来!”

  “爸,我知道错了!昨天是个意外,大鹏搞了个什么黄酒,我也没喝过啊,喝着挺柔和的,没想到突然就不行了,我到现在也没印象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早上起来头还疼呢!”姚吉也是委屈,喝点酒,还差点被车砸死,又让个鬼上了身,这些个破事又不能和别人说,实在太憋屈!

  “你爸爸也是担心你,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听见有人门外有动静,一开门,你就躺在地上,和死猪一样,我和你爸好不容易把你弄到床上,我让他帮你把衣服换了,他死活不愿意,说是有本事喝就自己照顾自己,别指望别人,让你长长记性。”姚吉的妈妈帮着姚吉还原了一部分现场,“你以后真不能这么喝,你还小,别年纪轻轻就把身体喝坏了,再说了,下次哪怕打个电话给你爸或者给我,真不行了我们去接你回来,你这没人管没人送的,万一掉沟里怎么办!”

  “掉沟里算他命好!别到时候让车给你撞死!”姚吉他爸倒是说的挺准,昨天姚吉还真是差点让车撞死。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们别再说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不让你们担心,好吗?”按照姚吉以前的性子,老爹这么骂他,他肯定要回顶上两句,但身体里的苏郡劝了他一句,“你爸妈是关心你,好好珍惜吧,我现在想被我爸骂都没机会了。”想到今天晚上和苏老爷子对话的场面,姚吉突然觉得,有爸妈在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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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过生日,多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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