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章 当对一个人的害怕,变成本能
梅梅啊,你怎么敢靠近这种人!
怎么天真地以为,还有一丝可能!
“宋家小姐……傅炽炎是褚振强所钟爱的?”
虽然褚振强很清楚,但她是……
傅炽炎还是想问一问。
“嗯……”
“尽管两人并未挑明,但听说……”
“褚老爷子……确实亲密无间,非常默契,像朋友,像家人,也像恋人。”
“啊……”
“是这样吗。”
“梅梅……”
“怎么了?”
“哎呀,我没事儿呢。”
“真的……”
“我没事儿。”
“说下去吧,我想听。”
“嗯……”
“褚老爷子把注意力放在褚振强所钟爱的人身上,也就是从前刚刚满十六岁的宋家小姐身上。”
“宋家原本就是以不断涌现出的才华横溢的画家而闻名于世,而宋家的小孙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与当时的褚振强并称为‘国画小双杰’。”
“那时褚老爷子在这一领域是远近闻名的大师,想要接触宋家的小孙女……”
“不仅看起来顺理成章,而且非常方便。”
“当年宋家的小孙女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恩怨情仇,也不知道褚老爷子的‘用心险恶’。”
“褚老爷子当时正在江南举办个人画展,宋家的小孙女根据褚老爷子制造的各种巧合,去参观了那个画展。”
“自从褚家的祖辈与褚老爷子断绝关系后,对褚老爷子的一切漠不关心,自然对他的每一个举动毫不知情。”
“宋家的小孙女虽然才情出众,但对于世间的险恶,还是少了一些防备,再加上她一直欣赏褚老爷子的画艺,认为画如其人,人在画中,就在画展中,她遇到了让人心惊胆战的画技和褚老爷子那‘温文尔雅、内敛’的风采。”
“她对褚老爷子钦佩不已,敬仰有加,且往来频繁。”
“而那时,年轻轻狂的褚振强正忙于乐队的所有事务,无暇分心,自然忽略了宋家的小孙女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约半年。”
“直到有一天,宋家的小孙女提起要去海外留学,褚振强才注意到不同寻常之处。”
“她虽然对外宣称是为了学习更精湛的技术,但实际上却向褚振强透露,她拜了一位长辈为师,并决定跟随他。”
“宋家原本就是传承百年的国画世家,在这方面可以说无人能及,无论是知识、经验还是技法积累,国内还有谁能比得上宋家的底蕴?”
“褚振强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褚老爷子试图让宋家的小孙女带他去见她的老师,然而,仅仅见过一面,他就整个人僵住了,确切地说,是被吓呆了,看着褚老爷子脸上同样诡异的笑容,仿佛燃烧在他脸上的灰烬又重新点燃,狠狠撕扯着他的记忆和心灵,将他的魂魄与时空分离,磨灭了他的志气和骨气。”
“之后,褚振强再次像九年前一样,重新建立起了一个由褚老爷子操控的傀儡,那种诡异的笑容刺穿了他好不容易修补的精神防线,然后露出与褚老爷子相似的微笑,甚至每一条神经、每一寸肌肉、每一个曲线都与褚老爷子如出一辙……”
“褚老爷子本以为自己已经赢得了尊重,然而这一刻,他才恐惧地发现,他的记忆中没有一刻忘记过九年前的一切。”
“当时他……应该是多么害怕,多么绝望啊!”
“嗯……”
“听说他像是突然失去了神智一般,就这样盯着褚老爷子笑了很久,直到宋家的小孙女用力把他唤醒。”
“醒来后,他紧紧握住宋家小孙女的手,久久凝视着她,良久才慢慢清醒过来。”
“根据宋家小孙女的回忆,当时褚振强的眼神,除了让人颤抖的恐惧之外……”
“更多的是模糊的兴奋与疯狂,就像突然变成了一头阴沉可怕的野兽,比九年前失去感觉的褚振强更加……”
“令人毛骨悚然……”
“宋家的小孙女几乎是在瞬间,就把目光转向了她一直敬仰信赖的老师褚老爷子,正如她所料,褚老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笑容与褚振强毫无二致。”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这两个人从外表到内在竟是如此相似。”
“即使不再需要言语,当褚振强与宋家小孙女再次面对时,双方都明白了一个事实:褚老爷子如此费尽心机,步步为营,针对的目标是宋家的小孙女,目的是褚振强,他必须保护她/他。”
“两人都为了同样的目标,但行动却截然相反。”
“宋家的小孙女看到了褚振强看到他父亲的第一反应,心里已经很清楚。”
“很明显,即使过了九年,他父亲的控制力和影响力依然像噩梦一般,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宋家的小孙女恐惧到了极点,害怕如果褚振强再次接触他的父亲,他会再次陷入褚老爷子的魔掌,无法自拔。”
“更糟糕的是,她害怕褚振强在看到褚老爷子时眼中流露出的模糊的兴奋与疯狂……”
“害怕即使他从未想过要追随褚老爷子,但年幼时遭受的惨痛折磨,留下的仇恨,因为褚老爷子在他心中的深深迷惑与诱惑,以及他根本无法摆脱,像噩梦一般令人恐惧又极具诱惑的‘褚老爷子式’囚禁方式。”
“即使他不愿意,即使他抗拒排斥,最终也无法抵挡褚老爷子的诱惑,变成像他父亲那样疯狂堕落的人。”
“既然褚老爷子的目标现在是宋家的小孙女,她干脆将计就计,假意满足他的愿望,与他打招呼,最好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让宋家的小孙女跟着他去海外留学,彻底把他带离褚振强身边……”
“这样一来,至少褚振强就可以继续好好生活……”
“然而,褚振强在九年前亲身经历的每一个日夜,至今仍历历在目,让他时刻感到如临深渊。”
“九年过去了,他一直在全力以赴地改变这一切,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他的父母是深渊,那么这九年里,即使距离早已远离,实际上,他一直徘徊在深渊的边缘。”
“就像瘾君子一样,就像中毒一样,在深渊中,总有一双手在拉住他的脚,引诱他坠入深渊。”
“而在远离深渊的另一侧,紧紧牵着他手的,是他的祖父,是宋家的小孙女,是葬礼中的哀悼,是他九年中所见的每一次日出月落,每一次人来人往。”
“他知道……”
“他知道,褚老爷子和褚母给他带来的,除了无尽的痛苦外,还有一种……连褚爷爷和宋家的小孙女都不敢告诉他,除了痛苦和麻木之外的一种……一种更具诱惑力,更能让人沉迷,让人兴奋到灵魂颤抖的……快乐!”
“那是肉体与灵魂痛苦至极后的快乐与惊喜,就像是狱中的囚犯,就像是血肉之上的烟火,就像是吞噬灵魂后的安宁,让人厌恶至极却又痴迷至极……”
“他知道……”
“所以,每当看到褚老爷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他的内心都恐惧到了极点!”
“他恐惧到了极点!”
“没有人知道,刻在他骨髓和血肉中,折磨他每个日夜的恐惧有多深,让他生不如死。”
“但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害怕……”
“他害怕手中紧握的这只手,是否已经成为他父亲的目标?”
“是否,他所经历的一切,将在另一个人身上重演。”
“他不能……他不能把宋家的小孙女卷入褚老爷子的魔爪。”
“褚振强何等聪明,几乎在一瞬间就看穿了他父亲眼中的迷雾。”
“于是,他松开了宋家小孙女的手。”
“可惜,无论是宋家的小孙女还是褚振强,心中都有关键的担忧,更有弱点,即使再聪明,毕竟是孩子,对抗如此疯狂的褚老爷子,几乎等于自寻死路。”
“褚老爷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玩弄了他们。”
“宋家的小孙女为了吸引褚老爷子的全部注意力,几乎整天整天地围着褚老爷子转,同时加紧准备出国手续。”
“而褚振强则一边极力劝说宋家的小孙女,一边疏远她。”
“同时……他也变得经常流连于不同的女人之间,目的是为了让褚老爷子意识到宋家的小孙女和他之间没有任何意义,同时模仿褚老爷子的行为,放纵自己,玩弄人心,冷漠无情,残忍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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