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威胁临近
“老天!这哪里是酒吧,这根本就是一个屠宰场……“
被粗绳子捆住脚,倒吊在满屋的尸体,以及曾经组成人体的零部件,现在都被悬挂在天花板上。
大多数尸体上的衣服和肉都被剥掉了,其他尸体上的四肢也被扯掉,还有三具尸身的脑袋被砍了下来,三个头颅顺着吧台摆放得整整齐齐,被熟练地切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显然有什么东西曾经啃啮过其中的一副脑髓。
同时他看到,一条巨型蠕虫模样的绿色生物圈着一具尸身蠕动,像一条巨大的铁锈色的蛆,它的嘴里不知道在咀嚼什么,也许是正在吃尸体上的肉。
刹那间,米奇蒂感到透不过气,真希望自己也有一个装兴奋剂的小包,他定了定神,心中闪念,无论如何都得进去看看。
米奇蒂挪动打颤的腿一步步走了进去,他的靴子“嘎吱嘎吱”踩在覆盖房间地板的诡异菌团上,他瞬间就意识到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还有某种活物……”
米奇蒂虽然没看见,但已经能察觉到它的存在,和刚到达小镇附近时那种被人在暗中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赶忙向后退,退出门口,转过身,刚想对艾米说什么,眼角突然瞄到有样东西在酒吧后面一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冲来,只一步,就蹦到了门口。
它并没有撞到米奇蒂,因为他被什么东西猛力一推,跌倒在一边。
米奇蒂“砰”地摔在地板上,扭头一看,将他推倒在地的原来是艾米中尉,这时她正对着街上的一头大狗开火,不,那玩意儿不是一条狗,它有四条腿,但与狗的相似之处仅止于此。
它像被剥了皮的狗,浑身的肉都暴露在外,身上生着黑绿色的斑纹,嘴里伸出一对又长又大的尖牙。
它正在磁力子弹织成的弹网下尖叫,被打出一身窟窿,超音速子弹的冲击力使它在污垢的地面颤动不已,而艾米的手指还压着扳机不松。
“艾米!”米奇蒂叫道:“它早死了!艾米中尉,别打了!”
艾米猛地抽出勾住扳机的手指,好像那是一条扭动的蛇,大滴的汗珠顺着她的脸滑下,嘴角的一边还留有白沫的印渍,她呼吸急促,空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摸向皮带上挂着的刀子。
米奇蒂觉得她的社会化再造功能所能承受得住的压力快到极限了,她正在逐渐失去控制。
“老天。”她叫喊着:“那些是什么!那是些什么!”
米奇蒂不理睬她神经质的叫唤,大声嚷嚷着:“回吉普车去!我们叫装甲部队来!快!”
他向前跨了两步,才意识到艾米还留在酒吧门口,一动不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倒在街上的那头剥皮怪物。
“该死……中尉!这是命令!”米奇蒂不禁怒吼道。
这招奏效了,社会化再造的优点之一,就是让改造后的人不能抗拒“命令”这个词的感召力,特别是在兴奋剂的药力作用下。
艾米回过神来,向吉普车跑去,超过了米奇蒂,他们一同发力狂奔,这时,小店铺那里,数不清的剥皮怪物正冲出门来。
这些东西弹跳力惊人,米奇蒂想,如果追上来的话,就可能从后面跃起,把他们扑倒在地上。
剥皮狗们没有追上来,任由他们跑向吉普车,眼看两人就要跑到吉普车跟前,另一种古怪东西却忽然从车后面冒出来。
面对米奇蒂的是一条高高竖起,随时准备进攻的眼镜蛇模样的生物,发怒的角质头,身上长着一层史前巨蜥那样的宽大鳞片,四支胳膊在空中舞动,胳膊前端是一对吓人的镰刀形爪子。
镰刀爪子打进吉普车的顶篷,金属的撕裂声格外刺耳,钉住车往街上拖,蛇形生物发出一种胜利的咝咝声。
艾米咒骂道:“它们把我们围住了!”
米奇蒂拉住她的一只袖子:“那个矿区办公室,有个入口!快往那边去!”
他领头前进,艾米紧紧跟上,米奇蒂听到,在自己身后,枪声和剥皮狗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艾米一边撤退,一边向后面开火,掩护着两人一路逃窜。
到了矿区办公室门口,米奇蒂停下来,飞快地扫视一遍里面的情况,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这里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他跑进去,跑到柜台前,拿起一把老掉牙的霰弹猎枪,扳开枪管,看到枪膛里装着两发子弹。
“嗯,这儿的业主多半是突然被叫走的,要不就是被强行拖走的。”
艾米还立在门口,猛烈开火,一阵非人的惨叫声之后,总算安静下来。
米奇蒂向门外望去,街上横着六具尸体,都是那种狗一样的剥皮怪物,它们甚至比刚才更加不像寻常动物,从没被子弹打烂的肌肉看得出,它们身上长满了脓疱一样的疙瘩,其中一只的腿还在一摊果冻状的血泊中抽搐。
蛇形生物没有在这里出现,街那头的吉普车外壳已经被挤压得不成样子,燃油漏在雪地上,浸出一大块油渍。
“毁掉这里和研究所的就是那些东西?”
艾米咬着牙问,听她的声音,就像一个要被扼死的人在说悄悄话,两只大圆眼睛几乎全是眼白。
米奇蒂摇头,自己在空间轨道上看见的事物虽然恐怖,但是绚丽无比,那些黑色的和暗红色的事物,像是用大自然中的神秘能量创造出来的。
而眼前这些怪物却让人恶心,它们只有肌肉、脓血和疯狂暴虐的行为,甚至看它们一眼都是对人的伤害。
“哦,大的那种东西上哪儿去了?”
艾米头也没回的询问,而米奇蒂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恐惧,冷静地分析道:“也许是它们的首领,我们得在它们组织起新的进攻之前,想法子从这里出去。”
艾米闻言转过身对着他,瞪圆了惶恐的眼睛:“出去?我们才进来!”
“它们一定会发动第二次进攻。”
“它们是动物!”她急促地反驳,手中步枪的枪口好像要对准米奇蒂:“打死一些,剩下的就会吓跑!”
“我可不这样想,动物会把它们猎杀的食物吊起来吗?动物会拖走战利品吗?显然不会……”
艾米惊呼一声,从门口退进房间,“不!别那样说……”
“艾米中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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