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图内乾坤一世界,玉京仙君花月影
伪明魂体飞入画中,果然发现画中的石桥景致,有乾坤之感。
等到眼前烟雾渐渐散去,一个新世界展现在眼前。
这个世界并不完整,似乎只是在时光长河中截取了一段。
而这段短短的剧情,突然却是十五年前的事情,张萱游南洲时,为了南洲四子的画中石桥景致,于那天到访。
而这个剧情的停顿点就在豆布身后,对于突然多出的一个停顿点,欧阳泉见到后并没有丝毫惊讶,反而问道:“这位兄台可是知道南洲四子所在?如果知晓的话,还请为在下指路,感激不尽。”
豆布还没等伪明回答,忽然转过身来,对着伪明问道:“你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
接着,还带着些许惊恐的声音说道:“你不会是坏人吧?故意把我抓到这里来,做些不轨之事?”
欧阳泉连连摆手:“姑娘误会了,在下欧阳泉,经营南洲一家酒楼,名为‘望新楼’,绝非歹人,至于这位?”
欧阳泉看向伪明,眼中满是警惕。
伪明神色一僵,豆布失忆了?画中世界果然古怪,当下便答道:“娘子忘记了吗,我们是从长安来的,听说南洲四子乃是高士,今日恰巧在此聚会赏景,特地前来拜访,娘子又何故如此?”
话音刚落,欧阳泉大喜:“兄台也是来拜访南洲四子的吗?太好了,我们正好可以顺路同行。”
豆布目光迷离,仿佛艰难地回忆着什么,许久才记起:“长安?我好像确实来自长安……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我对你的记忆完全没有了。”
欧阳泉神色变得怪异,再次恢复警惕,伪明急忙向欧阳泉解释:“我妻患有一种罕见疾病,动不动就失忆,医生说是离魂症,这次来南洲,一是带内子游山玩水,调养性情;二是拜见名医,治疗此病。”
“听说南洲下辖橘县,有一位名叫马东老的名医,正是药王孙思邈的弟子,医术高超,世间没有他治不好的病症,因此特意来此寻医。”
听到伪明这么说,欧阳泉放下戒备,南洲下的橘县确实有一位名叫马东老的名医,据说他是药王弟子,真假不知。
伪明温柔地替豆布理了理额前的一缕头发,将它别在耳后,抱入怀中,轻声笑道:“娘子莫怕,我真是你的夫君,你不记得了吗?半年前我们在长安成婚,当时你兄长豆玉亲自把你送上花轿。”
“你与你兄长豆玉,之前失去了双亲,是我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如兄如父,即使你患了离魂症忘了夫君,也不该忘了你兄长豆玉!”
豆布微微一怔,迷茫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仿佛回忆起了一些过往,点头道:“我好像记起一些,我有一个如兄如父的亲人,好像是叫豆玉。”
伪明郑重地点点头:“嗯,对,千万不能忘了玉琳大哥。”
说这些话时,伪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好娘子,别胡思乱想,还有外人在那里呢。”
说完,伪明向欧阳泉拱手,一脸歉意:“抱歉,欧阳兄,因为内子之事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实在不该。”
欧阳泉摆手,毫不在意道:“两位夫妻情深,欧阳惭愧,尤其是兄台不远千里,带着妻子来到南洲求医,这份情义可比金坚,更令欧阳敬佩不已。”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上山吧,我知道大概南洲四子的位置,似乎就在石桥景观之下。”伪明如此说道。
然后他牵着豆布的小手,十指相扣,满脸柔情。
豆布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愤怒,但并未立刻发作。
三人结伴来到石桥仙境,果然看到南洲四子等人,除了四子之外,还有两个正在下棋的童子,童子身旁还有一名老仆,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躺着一名年轻的樵夫。
欧阳泉见到南洲四子,欣喜若狂:“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冷寂抱着书卷冷冷回头,漫不经心地说:“看啊,欧阳泉又来了?”
颜元甫、冷寂、钟伯奇和陆公服四人看着欧阳泉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但欧阳泉完全不在乎,依旧笑嘻嘻地跑上前打招呼:“四位兄长好,各位兄长可真难找啊。”
颜元甫放下毛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话语中尽是戏谑:“士农工商,你排最后一位,你一个商人怎敢妄想与我们四子并肩?”
欧阳泉痛苦地哀求道:“请四位兄长收留我,让我成为第五子酒仙,以后啊,四位兄长的酒,都缠在我身上。”
“我是我们整个南洲最擅长饮酒的人,我在望新楼经营,更有南洲第一美酒,名士皆饮!”
“我觉得你应该是竹林七贤中的刘伶转世!”
钟伯奇抚着茶盏,轻蔑地冷笑:“刘伶是酒仙,而你最多只是一个酒鬼罢了,竟敢自称酒仙?”
钟伯奇此言一出,南洲四子哈哈大笑,嘲讽之意毫无掩饰。
不仅四子在笑,谢家两个童子和老仆也在笑,就连树上的樵夫也毫无顾忌地嘲笑。
而冷寂则接话道:“再说,南洲第一美酒,不是长安醉吗?凡长安醉所在,天下还有何酒敢称第一?”
伪明闻言,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寒光,瞬间闪过,随后拉住豆布,走向人群,替欧阳泉解围。
“诸位名士所言差矣,欧阳兄性格豪爽,饮酒自在,正是名士风度,品酒极妙,乃是以诚待人,而非炫耀文采。”
“反倒是诸位名士,言语刻薄,出口伤人,嘲笑讥讽,心胸狭窄,甚至目中无人,真能称得上名士吗?”
伪明话音刚落,四子全都瞪大了眼睛,下棋的两个童子也恶狠狠地瞪着伪明,老仆走到童子身后,而树上的樵夫也跳了下来,举刀劈柴,似要给伪明一点教训!
“小子狂妄!”
“大胆贼子!”
“一介商人,妄想登堂入室,你这狂徒,口舌伶俐,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你和欧阳泉都是奸佞小人,无耻之徒!”
“你是谁?竟敢侮辱我们南洲四子?!”
面对四人的怒骂,伪明毫不退缩,冷笑一声:“我不过是长安一书生,虽然狂妄,但不至于像某些人那样目中无人,受不了半点批评,便恼羞成怒,喋喋不休!”
“你,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我们四人就是南洲名士,南洲的脸面,你一个学生,凭什么?”冷寂怒不可遏,大声说道。
伪明冷冷扫了冷寂一眼:“诗人?”
“如何?”冷寂挺胸傲然道,“我的诗作,南洲妇孺皆知!”
伪明冷笑一声:“是吗?那不妨来鉴赏一下我的诗作,让你知道什么是虚名!”
说完,伪明温柔地抬起豆布的小脸,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轻声吟诵。
豆布挣扎了一会儿,眼中更是充满了羞涩和愤怒,但片刻之后,却愣住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秋扇悲凉争扇。”
“平生变却故人心,再言故人心易变。”
“离山语罢清箫卖,雨泪武陵灵最后不怨。”
“如何辜负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轻轻吟诵完毕,伪明深情地问豆布:“娘子觉得如何?”
豆布呆呆地回答:“夫,夫君的诗,自然是极好的!”
“娘子满意就好。”伪明笑了笑,再次低下头,吻了上去!
豆布当场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地推开伪明,生气地说:“伪明,你这个色狼!”
伪明笑道:“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能继续演下去呢?”
“你看出了我是假扮的?”假豆布不解。
“很简单,第一,豆布父母还在,豆玉并非你兄长,而是你弟弟!”
假豆布摇头:“我失忆了,你说的那些,我信,不行吗?”
“别急,还有第二点,那就是南洲第一酒士,名酒。”伪明冷笑:“画中冷寂所说不错,有长安醉之处,其他美酒也不能称第一,但!”
“但是什么?”假豆布急忙追问。
“但是长安醉是在十年前才在市场上出现的,而画中故事发生在十五年前,姑娘,你露馅了,时间线不对啊!”
尽管伪明这样说,假豆布仍不认同:“就不能有人把十年前的长安醉藏起来十五年吗?”
“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伪明向前一步,距离假豆布不到半米,淡淡地说:“因为长安醉出自我手,而那时,我才八岁!”
假豆布瞳孔收缩,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苦笑着:“本仙君确实无法相信长安醉是你制作的。”
随后话锋一转:“伪明,本仙君不忍你才华消逝于此,便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加入白玉京,拜入门下,本仙君可以保证你将来官拜大唐祭司,意下如何?”
伪明摇头:“没用,我从未想过成为祭司,哪怕你把皇位让给我,我也不会感兴趣。”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假豆布更加疑惑,连天下皇位都不愿接受?世上还有这种人?难以置信!
伪明忽然嘿嘿一笑:“当然是想要你!”
“什么?”假豆布自然惊讶得如同傻瓜,随即脸红,羞愤不已。
“好,被你拖延的时间足够长了,如果你的白玉京只有这点手段,那么下次,本御史一定会亲自前来摧毁你们的巢穴!”
说完,伪明举起手臂挥动,符箓光芒四射,石桥瞬间崩塌,天火降临,焚烧一切。
火焰冲天,烧毁万物,南洲四子、谢家童子老仆、欧阳泉以及樵夫等人都化为灰烬。
假豆布身形化为一道光芒,飞至空中,腰带飘扬,俯瞰下方,厉声喝道:“伪明,尽管你手段高强,但白玉京并非吃素的,本仙君月影发誓,一定要让你臣服于我脚下!”
伪明双手合十,仰头继续开玩笑:“娘子这话错了,比起武力征服,夫君我恐怕更容易败倒在娘子裙下。”
“啊啊啊!仙君一定杀了你!!!”
在一声怒吼之后,幻境破碎,伪明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