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尼亚和塞尔瓦才是真正的病友。

　　佛嘎兹推着病床离开会议室，把科科利亚送回安排好的房间后，便转身回去，想要从娜塔莎这里了解具体情况。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结果娜塔莎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花 dch，布洛尼亚和塞尔瓦也满脸恳求地看着他。

　　贝洛博格王权无限，凡是花服务的意见反对，就连科科利亚的养女和好友也无法得知她的病情。

　　“布洛尼亚依然是侍卫统领，不久之后就要成为新晋的守护者，继承这个传承七百年的称号；塞尔瓦应该回到造城者队伍中，提升科学研究的水平，贝洛博格未来的发展离不开你们。”

　　为了避免发展成所有事情都由“八四灵”决定的局面，花服务的话意味深长。

　　“娜塔莎维持底层秩序不求名利，心地和能力都是顶尖的，贝洛博格事务，你们大概可以自行协商处理，不需要事事都向我请示。以后我离开贝洛博格，不一定能随时进行细致的信息交流，到时候难道要等吗？”

　　离开贝洛博格……

　　花服务的命令让三人的神色停顿了，本能地生出抗拒心理。

　　原本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感觉，顿时变得模糊不清。

　　上层区和下层区长期隔阂，两边的人彼此陌生，特别是布洛尼亚，娜塔莎各自地位高，即便前者满怀愧疚，协助处理地下文件，真正开始交流，总感觉存在难以跨越的距离。

　　但现在，佛嘎兹实现了统一，达成了意见，也不愿意花服务离开，有意跳过这个话题。

　　“我打了科科利亚两拳，是不是让她伤势加重了？”

　　“不，那并不严重。”

　　塞尔瓦松了一口气，但布洛尼亚的表情仍然无法完全放松下来。娜塔莎医生接下来的话，让她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真正严重的是精核腐蚀。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怀疑在科科利亚通过选拔时，就已经有迹象，在她童年时期作为大守护者的继承人培养时就开始了，精核能量缓慢地腐蚀她的身体，一直持续到现在。”

　　“……母亲大人在永冻领提取手镯之后，我才发现印象中温柔抚摸我的那只手已经结上了寒冰，部分血肉仿佛完全冻结。”

　　“不仅仅是那只手。”

　　娜塔莎的表情严肃起来。

　　医生的责任除了治疗病人，还包括准确无误地描述病情。

　　“科科利亚皮肤表面的冰晶只是精核腐蚀显露出来的最普通病症之一，在她体内恐怕早就彻底大乱，神经系统失衡，血液循环极度缓慢，各项生理参数都低于正常人。”

　　“！”

　　“我不确定佛嘎兹是否还能感受到正常的痛觉，因为在血液流动速度、心跳频率等问题出现的情况下，科科利亚要么每时每刻都在感受疼痛，早已失去感觉，要么完全丧失了感知疼痛的能力——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味觉出了问题，早已彻底丧失。”

　　“唔……”

　　布洛尼亚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双手抱住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大人的身体竟然差到这种程度？

　　我……我……对此一无所知。

　　之前，少女总是显得非常坚强。

　　尽管身为银宗侍卫统领，她已经看过足够多的前线战报，深知贝洛博格局势的紧张，佛嘎兹仍然能够保持坚定，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任何脆弱的痕迹。

　　现在，佛嘎兹并没有变得软弱，也没有损害大守护者的天职，而是将科科利亚置于比贝洛博格人民更高的位置。

　　只是因为身边有花服务在，布洛尼亚身在避风港，无力伪装。

　　“母亲大人……”

　　“[存保护]可以封印精核，自然也可以约束精核散发的能量，科科利亚并不是无药可救，别哭了。”

　　救世主拯救整个世界，怎么可能对单一个体束手无策。

　　佛嘎兹永远值得信赖。

　　花服务伸出一只手，擦去布洛尼亚几乎落下的泪水。

　　“包括嗅觉和其他受损感官系统，神经系统，等到把科科利亚体内的精核力量全部排除，再从黑塔空间站调来一台医疗舱，同样可以修复治疗。”

　　贝洛博格无法解决问题，并不意味着其他宇宙势力也束手无策。

　　贝洛博格的常识，在宇宙维度上未必依然适用。

　　某个精核晶体内部甚至承载着一个未被封印的精核，比科科利亚这种远程接收精核力量的方式夸张得多，却依然生机勃勃，其存在本身证明了“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花服务自有气度，游刃有余。

　　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时失神。

　　“好了，我立刻尝试清除腐蚀科科利亚的能量，无论是[存保护]还是精核力量，其实我都真的有所研究，进行一次治疗，应该能把她手上的冰晶消除。”

　　谢……谢。

　　塞尔瓦和布洛尼亚觉得，这个词太淡薄了。

　　佛嘎兹应该拿出更加诚挚的感谢，但在匆忙中，两人根本想不出什么才算真诚，只能呆呆地说着。

　　娜塔莎的目光流转，已经注视着花服务很久。

　　有些移不开视线的眼睛。

　　作为医生，知道[5.1存保护]也能用于治疗病人，在宇宙中还有极其先进的医疗舱，娜塔莎本应因此心潮澎湃。

　　然而，佛嘎兹只是看着花服务，看着这位随时可以创造奇迹，仿佛自己也能做到，把悲剧转化为美好世界的英雄。

　　“佛嘎兹你打算在走廊等待吗？”

　　“啊？……嗯！精核力量涉及人体操作，精细程度远超大型手术，不能被打扰，万一让你分心就不好了，我们在门外等着。”

　　医生小姐做了安排，塞尔瓦和布洛尼亚当然不会质疑专业人士，停在走廊里等待，连呼吸都很轻。

　　只有花服务进入房间，与靠在床头板旁的科科利亚眼神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