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夜
鲍多久了,科科利亚多久没有这样亲密地抚摸布兰娅的头,温柔又鼓励地安慰她了?
很久,久到记不清了。
在遥远的记忆中,小时候布兰娅曾坐在科科利亚的膝上,她那有些冰冷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脖子,给小女孩带来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那时,科科利亚的声音温柔而深沉,讲述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那时,布兰娅喜欢起伏跌宕的发展,会对那些以团圆结局的简单童话感到乏味。
等到母亲大人讲完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圆满的结局后,小布兰娅又会变得在意,在故事中询问为什么那些无法跨越的快乐生活不能实现。
你希望快乐吗?
是的,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都应该“很快乐”。
直到今天,布兰娅仍然记得当她回答“是”的时候,母亲大人露出的温柔笑容。
直至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理解了贝尔博格的实际情况以及底层区域的苦难,科科利亚才明白大团圆结局到底有多么珍贵。
所有起伏跌宕,不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结局吗?
布兰娅短暂地出神,想要像童年时一样,让母亲大人抱着她。
所以,科科利亚伸出手,试图抓住守护者带着手镯的手,却被避开了。
面对少女立刻变得担忧不安的眼神,科科利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包括歉意和许多难以言表的东西,只能温柔地转移话题。
“跟我谈谈你在地下层的具体经历吧,从你的视角来看。”
另一边,在歌德旅馆,娜塔莎也在与初次见面的棋士交谈,了解星域飞船、扩大的意义,但西尔显然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抗议道:
“我觉得科科利亚肯定还在拖延时间,一定要等到明天才告诉我们晶核的位置——为什么要阻止我当场爆发呢?等我制服了科科利亚,即使你成为贝尔博格之王,你以为我会跟你争夺王位吗?”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了解地下层的情况,经历过种种意想不到情况的布兰娅也希望多与科科利亚交流……”
花棋微微停顿,看向旅馆外,不知道是在眺望远处的利波斯要塞,还是更远的无尽风雪。
“我们也要做好最后决战的准备。”
“的确。”
娜塔莎赞同花棋的决定。
封印晶核事关重大,将决定贝尔博格的命运,不容许丝毫失误。
如果西尔擅自行动于利波斯要塞发动攻击,不说科科利亚是否愿意告知晶核坐标,单是大守护者的袭击就会引发与银色军团卫队的冲突。
上层区不像下层区那样,在尝尽辛酸后决心追随英雄,科科利亚依然是毋庸置疑的统治者。
到时候晶核问题尚未解决,人类之间的斗争也不会在一两天内平息。
“今天大家好好休息。”
所以,星星也不该再来打扰花棋的爱侣之争。
银河杖圆会成员感到遗憾,但也并未纠结,他下定决心要在第二天大展身手。
前往晶核,会促进裂界和怪物的成长,肯定有一场大战等着他。
深夜,其他少女已经入睡的时候,花棋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走出了房间。
隔壁的门也悄然打开,棋士端着咖啡站在那里。
“不像你在地下连续与怪物战斗,镇压裂界,这几天我在上层区休息得很好。所以,你本应在好好睡觉的时间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去独自处理晶核吧?”
“到城外去,进行一些与命运和宇宙真理相关的尝试。至于晶核,虽然它被称为万界的癌症,但星域飞船和黑塔空间站都有封印它的方法,我不至于瞒着同伴,把所有能做的事都一个人扛下来。”
“……”
棋士平静地与花棋对峙了半晌,确认对方没有敷衍自己,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谈起了对大守护者的印象。
“科科利亚的状态很奇怪,身体受到晶核能量的腐蚀,味觉和嗅觉都有缺失,手镯下的手掌也部分冰化,但她却保持着合理的理智观念,并没有趁你前往下层暗中策划什么,每天都忙于处理正事……”
“我知道。”
说到这里,情况已经足够清楚。
有时候,棋士清并不总能随心所欲。
现实并不总是按照期望发展。
即便如此,没有得到最好的结局,布兰娅对科科利亚的情感,难免会泪如雨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天亮之前。”
“那——去吧。”
花棋小姐不再问,也没有要求跟着花棋。
棋士清已经得出结论,对方打算独自行动,擅自要求同行属于扰乱计划。
一方面,花棋的实力足够强大,能对贝尔博格造成威胁的大概只有晶核。
另一方面,依靠智能终端,棋士可以实时确认花棋的位置,只要发现过于深入的冷空气流动或强烈能量波动,也可以及时赶到。
房门再次关上,棋士等待花棋归来。
扩展其实很方便,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棋士也不必靠两条腿跑去帮忙,而是由船长帕姆驾驶停在雅里洛-VI上的星域飞船直接冲入雪原。
如果花棋制造混乱,船队同样会陷入混乱。
棋士抿了一口浓郁的咖啡,回想起这些天与科科利亚的交流,失去味觉的大守护者喝咖啡时熟练优雅的样子,知道她和贝尔博格的故事即将迎来答案,百感交集地轻叹一声。
离开歌德旅馆,融入朦胧的夜色中,花棋没有选择通过贝尔博格大门出城,而是直接翻过了城墙。
环绕东城,普通人抬头,很难看到完整的高墙顶端,挡不住她。
命运主宰着空间和时间之上。
依靠这个理论,花棋可以进行一些激进的尝试,接下来赢得期望中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