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江告别东岳天齐仁圣大帝后,回到了霍家府。一进屋,他从袋子里取出太上老君给的那块丝绸,双手捧起,顿时那丝绸银光闪闪,渐渐变大,直到不能再大时,霍三江双手挥动,郑重地将其嵌入早已准备好的镜框内,挂在了客厅里。
这块镶着丝绸的镜子,一贴近墙壁,便射出四射的金光,银色的丝绸忽然变成了“天池幻境”。镜中的池塘波涛汹涌,激起水花,都溅到了霍三江的脸上。眨眼间,水面又变得碧波荡漾,映照出窗外花园的景色,如锦绣般美丽。片刻之后,水面又平静如镜,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闪烁屏幕,上面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松鹤,鸟语花香,天空云影交相辉映,宛如一幅生动美丽的动态画卷,令人赏心悦目。
晚上,天池幻镜的水面像一块银白色的月亮,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如同白昼。在霍家仙人聚集的房间里,置身于如此美妙的仙境中,大家欢欣愉快。
紫蝶对此非常感兴趣,她上下打量,抚摸着这神奇的玩意儿,很想弄清楚它到底怎么回事。她的眼睛盯着水面,看着五彩缤纷的画面。别人催促她吃饭睡觉,但她只是敷衍了一下,就坐回房里继续凝视着水面。直到天快亮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霍家三位仆人——老妇陈妈、年轻的媳妇巫聪和她的丈夫贾氏,像往常一样来到紫蝶的房间整理桌子、打扫卫生。霍三江抬头一看,天池幻镜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鬼怪。这实在太过可怕!红发如粗大的荆棘,一根根直立,纠缠不清;脸庞如洗脸盆般大,每块肌肉都凹凸不平;眼睛突出,像两个白色的大弹珠,上面分别燃烧着一个黑色的小点,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巨大的嘴巴像鸟喙,上面有两个洞还在喷着白雾。最恐怖的是,那两只眼睛向霍三江眨巴着。陈妈当场吓得晕倒在地,年轻夫妇巫聪和贾氏也被吓得抱在一起大声哭泣。
积龙姑早已起床,紫蝶一听到她们的尖叫声,立刻快速跑来。积龙姑扶起倒在地上的陈妈,捏捏她的身体,用右手在她胸前轻轻抚摸,再轻按一下,陈妈苏醒过来,但刚醒来的紫蝶却像疯了一样紧紧抱住积龙姑不放手,嘴里胡言乱语,积龙姑一句也没听懂。
这时,几乎霍家所有人都聚集过来,很多人穿着睡衣,眼睛迷蒙,张大嘴巴不停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巫聪和贾氏背对着天池幻镜,用手指着后面,颤抖着声音说:“镜子里有鬼,眼睛向我们眨巴。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但当大家再次看向镜子时,什么也没有。等到三个仆人情绪平静下来后,积龙姑再次让水面出现了内容。
突然,水面再次显现出“天池幻境”,霍三江昨天看到的天池景象重新出现在镜中。接下来的画面是,天池被狂风暴雪覆盖,原本鸟语花香、温暖如春的景象已经消失无踪。
霍家人都聚在天池幻镜前,惊讶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家都明白,这块丝绸上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天池幻境带到了霍家的客厅。
“这也是虚幻的‘海市蜃楼’现象。”程谷收若有所思地向大家解释道,“我和哥哥小时候经常在海上玩耍,经常见到。父亲告诉我们,是光神将七彩光线弯曲引导到空中,把自然界某处的景象展示给我们看。这块丝绸可以专门接收七彩光线。也许太上老君是为了让我们在家就能看到人间万象,了解各地发生过的事情。”
“那么,昨天水花溅到我们脸上,是怎么回事呢?”紫蝶问道。
程谷收顿时哑口无言,意识到刚才充满自信地说的话完全错了,满脸通红,开始尴尬起来。
“程将军说得有道理。”积龙姑急忙解围,化解了程谷收的尴尬,“太上老君正是要我们时刻关注天下大事,关注民间疾苦,及时化解民众的苦难。”
霍三江走到天池幻镜前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那三个仆人,觉得非常奇怪。按理说,凡人在这里应该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他们为什么能看到鬼怪的面孔?唯一的可能就是:“霍三江不是凡人!只有不寻常的人才能看到非同寻常的画面。”于是,他决定对家里的一些人进行观察,甚至进行调查。
然而,霍三江的想法还没有付诸实施,第二天那三个仆人就消失了。连灰烬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七天后,当大家还在为三个仆人的失踪而担忧时,霍三江在天池幻镜中看到了一个场景:在一个四周都是高墙小巷的地方,一个年轻人正压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头,进入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站满了人,大多是仆人和丫鬟,大多低着头,少数人在哭泣。
身穿白色长袍的老头被压进一间屋子,屋内有一个又矮又胖的人在床上翻滚,一个女人跪在他的旁边,抱着他,他在女人身上踢打、捶打、咬打,女人只能忍耐。一会儿,那人从床上滚到地上,满嘴鲜血,牙齿也七零八落,脸部肿胀、扭曲,已不成人形。看起来像是疼得无法忍受,撞向墙上自杀。那个女人也跟着滚下床,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前面,结果那人撞在她肚子上,女人当场昏迷。随后有人将她拉走。接着外面有个人用鞭子抽打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躲开了鞭子,迅速跑进屋内,重复刚才那个女人的动作,忍受着那个人的折磨。
“这个混蛋一辈子作恶多端,今天是第七天,他的死期到了。”积龙姑说道。
“七天?不够。”花一支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这个混蛋生不如死地活着。”
花一支话音未落,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两个透明的身影,像幽灵一样,手里拿着长长的铁链。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是牛头马面。
刚才被压进屋里的那个穿白色长袍的老头给病人看了看病后,跪在年轻人面前,摇头摆手,像是在恳求他放过自己。
霍三江感到不对劲,立即对积龙姑和程谷收说:“快去救人!”
积龙姑和程谷收早就准备好了,霍三江一开口,他们人已不见踪影。
此时,丝绸上的画面显示,年轻人狠狠地踢了老头一脚,老头苦苦哀求,但无济于事。
紧接着,牛头马面走进屋内,用铁链将这个又矮又胖的人锁住。最后,他嘶吼一声,丢下了肉体,灵魂从地上爬起,跟随牛头马面离开。
这时,霍三江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看,原来就是上次东岳天齐仁圣大帝给他的那张纸。那张纸刚从口袋里拿出来就放大了几倍,嗖的一声飞到客厅另一面墙上,端正地贴在上面。标题写着:“死亡名单”。
紧接着,在标题下方出现了第一个死亡者的姓名和情况:“死者:酷家身,四十一岁,膀胱破裂而死,死后永远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花一支看着这个混蛋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向着母亲墓地的方向烧香祭拜,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霍四海一直陪伴在旁。其他人都纷纷跪拜。
霍三江又转头看向对面的天池幻镜,年轻人原来是酷家身的儿子酷唐山。酷唐山先是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酷家身的女人尸体痛哭。还没解恨,他又拔出大刀,向跪在地上的身穿白色长袍的老头砍去。
就在酷唐山的大刀砍下去的一瞬间,老头忽然不见了,因为用力过猛,一刀将自己的脚砍断。就在这一刹那,酷唐山的头也掉了下来。
霍三江又转头看向“死亡名单”,上面写着:“死者:酷唐山,二十岁,被恒山派清理门户,余生为孤魂野鬼,死后永远投胎为幼兽,不到成年即为万兽之食。”
我们刚才看到的是霍家客厅的画面,现在我们回到现实,来看真实的过程。
霍三江、太上老君、东岳天齐仁圣大帝和霍四海在天池幻镜结束后,那天深夜,银湖县城的酷家大院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叫声,声音凄惨至极,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尖锐,令人恐惧不已,几乎惊醒了院子里所有人。
这声音是从酷家身的房间传出来的,酷家身因痛苦难忍而发出嘶哑的喊叫声。所有人都跑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最先赶到酷家身身边的,是他的儿子酷唐山。酷唐山带着几个随从赶到房间,只见酷家身和两个赤裸的女子都在床上,酷家身在痛苦地翻滚,满脸汗水喊道:“妈呀,疼死了!天啊,疼死了!该死的,要杀了我……”
两个赤裸的女子坐在床上,一直哭着。酷唐山走过去,给了其中一个一巴掌,喝道:“滚!”
两个女子急忙穿上衣服,从人群中逃了出去。
酷家身蜷缩着身体,跪在床上,用受伤时的声音叫喊着。
“你他妈喊什么?闭上你的臭嘴。”酷唐山骂道。
作为酷家身的叔父,酷家纪站在旁边听着这种忤逆不孝的话,没有说话。因为他明白这对父子之间的恩怨。酷唐山的母亲早年未嫁就被酷家身强暴,后来生下了他。再后来,在他不满周岁的时候,酷家身又将母亲折磨致死。这么多年以来,酷唐山已经习惯了酷家身整天与各种各样的女人厮混。酷家身今天的结果,也是因为他荒淫无度造成的,完全是自作自受。
不久后,远道而来带着几个随从的酷家身的亲戚带来了附近的一个郎中。这位郎中是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头。郎中仔细检查一番,摇了摇头,对酷家纪说:“几年前我就说过,一定要保持清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他并没有听进去。现在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