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刘焉之死
“那秦贼不愧是山贼出身。”
“出尔反尔,毫无道义可言。”
“撕毁和约还往老夫身上破脏水,图我益州之意已昭然若揭。”
发完气之后刘焉冷静下来。
看着台下依旧沉默没有帮他说话的文臣武将。
心中愤懑至极。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出来说几句了。
“诸位觉得我该如何应对?”
承认是肯定不能承认的了。
若是这事承认了。
那对益州的士气绝对是重大的打击。
到时候如果秦九安真打进来了益州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去想。
相反咬死不从。
那么他耕耘这么多年益州,还是有些底蕴,秦九安一个入侵者就算用兵如神,想要打下益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到时候他找机会总是能够反败为胜的。
而听着刘焉的话。
文臣和武将们几乎都要绷不住了。
泼脏水?
不是。
我们被返回来的一些使团的成员都说了那个吴苋的长相。
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吴汐。
再结合你这老家伙当天直接速战速决。
都不让外人看一眼的就把吴苋送到了马车上送出绵竹。
还有之后火灾后将吴懿当成罪魁祸首。
而刚刚下狱的第一天晩上。
吴懿就光速的自杀了。
让他连辩解、伸冤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刘焉做贼心虚。
怕吴懿彻底反应过来自知在劫难逃而要和他鱼死“一零零”网破,透露出什么来。
又何必如此快的解决掉吴懿?
事情的真相还需要去怀疑吗?
而见到自己的文武大臣竟然无一不保持沉默。
没有人站出来之后。
刘焉心里都凉了半截了。
说起来这也活该。
因为益州的地理位置的原因。
所以这里的家族也比别的地方都要更强大一些。
就好像江东吴郡的世家一样。
到了江东。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而益州比江东的情形更加严峻。
刘焉采取的则是拉一批打一批。
通过拉拢在益州势力庞大的五斗米教和严夫人以及张鲁母子。
以及一些投靠过来的本土家族。
再加上自己入益州以及在益州任益州牧时,从中原逃难而来的士人。
扶植他们来对抗益州本土士族。
所以。
益州本土士族有很多不满刘焉。
张松、法正就是其中代表。
但并不是个例。
只不过因为刘焉势大不敢轻易反抗罢了。
而原本历史上。
等到刘焉一死。
益州顿时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反抗刘璋。
这也是刘备能那么轻易入益州的原因之一。
不过。
凭借着他拉拢的那些益州大族。
以及跟他过来的中原士人们。
倒也不怕益州那些不满的家伙们闹什么幺蛾子。
但问题是。
他这事实在做的太不地道了。
一方面是杀了吴懿。
那吴懿毕竟是中原士人的代表。
之前因为妹妹吴苋,以及父亲和刘焉有旧交的缘故。
一直是中原士人的头头。
如今就这么被刘焉当狗一样的。
连罪名都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给直接在下狱的第一天。
就背后中十八刀的自杀了。
刘焉这副冷漠、不念旧情的像是杀狗一样的把吴懿给杀掉的行为。
让中原士人心寒了。
而那些哪怕和吴懿关系不怎么好的益州本地大族的人。
看到吴懿这个下场也不由的心里直犯怵。
他们给刘焉做的亏心事也不少。
万一哪天刘焉也怕泄漏把他们也给咔嚓了
当然。
造成现在这种原因最重要的是刘焉这手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你说那吴苋长得是漂亮。
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一个女人而已。
你把吴苋交给秦九安。
秦九安要是还要打益州那他们这群人也就放弃幻想。
同仇敌太和秦九安拼个你死我活了。
结果你特么的现在告诉我你表面上答应把吴苋交给秦九安。
结果是偷梁换柱的派去了一个女刺客。
现在秦九安暴怒。
陈兵益州边境二十万大军。
一副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把你们益州上下都给屠了。的模样。
本来那江东、荆州的士兵们是入侵之仗。
不占道义。
结果你现在这一手骚操作直接让那些士兵们怒了。
毕竟你这手太恶心了。
从一开始不愿意打仗。
怕是现在恨不得冲进来把刘焉给扬了。
而他们呢?
他们也没理了。
更对刘焉无语了。
甚至连杀了刘焉的心都有了。
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刘焉。
不少人的心里都生出了他果然是老了。的想法。
不过刘焉到底也是堂堂益州牧。
在益州精耕细作多年,手段也还算不错,有不少心腹,虽说因为吴懿的事担心兔死狗烹而心有悲戚,但还是有人站了出来慷慨激昂的附和了刘焉的说法。
几个人一唱一和。
把锅全推给了秦九安。
将其描绘成了不遵守道义和契约的无耻小人。
不过任由他们说的慷慨激昂。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各个世家出来的精英。
没有一个是蠢货。
都是冷眼旁观着。
而刘焉看到这一幕也是越来越烦躁。
挥了挥手就让他们回去。
从长计议去了。
而等到回到了府里后刘焉愈发觉得力不从心。
后背都隐隐作痛。
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从城府被焚烧,所造车乘也被烧得一干二净,自己不得已迁州治到成都。
他最近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
甚至背后的创伤都有旧伤复发的趋势了。
“去叫严夫人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一席白衣气息缥缈而高贵的严夫人就走进了院中。
“妾身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
刘焉挥了挥手。
看着那美貌的严夫人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心情也算是好了些。
“老夫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这...”
刘焉说了几句就切入了正题。
严夫人也很快进入状态。
两个人谈起了道。
而伴随湖边清风,严夫人那面纱不时飘起,看着国色天香的严夫人,刘焉的心情不由轻松了许多,感觉后背也不是那么的疼了。
就在这时。
突然。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就走进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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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焉不满的看向了急匆匆走进了的人。
质问道:“我不是说了。”
“在我和严夫人论道的时候不许来打扰我吗?!”
“主、主人,出大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
刘焉看着对方慌张的样子更加不满了。
他本来就因为最近发生的一大堆的事情败露而心情布满。
再加上美人当面。
这下人如此不讲规矩让他感觉fu面子。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要是对方不说出个所以然就让他出大事,冷喝道:“难不成还是天塌下来了不成?”
“又或者你说秦九安那个贼子派兵侵入益州了?”
刘焉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气笑起来。
虽然他带兵能力几乎为零。
从入仕开始就一直都是从政而非军。[]
但基础的军务还是懂的。
打仗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八个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秦九安这估计连大军都没有聚集。
粮草更不要说先行了。
再加上他之前为了防备秦九安以及为了秦九安突然暴毙后方便第一时间拿下荆州,甚至江东。
在益州和荆州边境布下的重兵力把手。
这秦九安能强行开战入侵益州的话。
那他都要偷着乐去了0 ..
“不、不是。”
那下人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反正突然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长安那边传来消息。”
“三、三位少、少主人,都被杀了啊!!!”
轰!。
刘焉脑袋顿时仿佛被一个重锤猛然砸中一般。
呆愣在了原地。
对方说的虽然稀里糊涂但也算清楚。
三个少主人。
作为州牧这种一州之中万人之上的大官。
是要留家人在中枢当人质的。
而他留的是自己三个孩子。
长子左中郎将刘范、次子治书侍御史刘诞、幼子奉车都尉刘璋都留在京城跟随献帝。
唯独第三子别部司马刘瑁跟随刘焉。
而他之所以迟迟没有让自己的儿子娶吴苋。
就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三儿子刘瑁。
打算等过段时间。
自己的长子刘范,或是幼子刘璋这两个他最为喜爱的孩子来益州和他团聚之后。
再把吴苋嫁给他们中的一个。
“怎么可能?!”
“他们三个好好地,怎么平白无故被...”
刘焉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起源。
秦九安!
那董卓可还没死呢!
而秦九安和董卓关系可是极为亲密。
不仅仅董卓孙女董白嫁给了秦九安。
而且他的女儿董翓。
也在秦九安那边。
一个女儿一个孙女都是秦九安的女人。
而之前更是被秦九安的手下救过了命。
现在更是靠着秦九安的医生吊着命呢。
如今他派人刺杀秦九安。
秦九安一怒之下派人到中枢让他那个好丈人把他三个儿子杀了。
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
刘焉顿时目眦欲裂。
恨得手都在打颤。
“秦!九!安!”
“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啊!!!”
怒吼了几声。
刘焉却是突然背部剧痛。
口吐鲜血,就直接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临昏迷前。
刘焉只能听到严夫人那惊慌到甚至有些悲戚的声音。
“大人!大人?!”
“大夫,刘大人怎么样了?”
“怒火攻心,背疮复发,再加上年老体弱。”
“可能...”
刘焉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大夫那苍老的声音饱含着无奈的叹0.8了口气。
没敢直接说明白。
不过那话中的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
而后。
就听到了女人们的哭声。
刘焉努力想睁开眼睛。
费了半天的劲儿终于勉强睁开眼睛。
就看到围在自己身边哭的妻子和小妾们。
“哭什么哭。”
刘焉大喘了一口气。
看了一圈。
问道:“严、严夫人呢?”
“回夫君,我让她在外面候着。”
刘焉又费力的喘了几口气。
背后实在疼的厉害。
好不容易才说道:“请她进来。”
而后不一会儿。
严夫人就一脸哀凄的走了进来,那样子仿佛是自己死了老公一样。
“你们都出去。”
严夫人走到床榻边心里紧张得不行。
生怕这是刘焉临死了。
觉得她教的道术一点用没有想把她也拖着让她也跟着死。
“严夫人,我要不行了。”
“临死之前,我有一事要嘱托你。”
“大人,您.”
刘焉摇头制止了严夫人的话。
“我的情况我清楚。”
刘焉费力道:“人有天命。”
“绵竹大火。”
“刺杀失败。”
“如今我那可怜的三个儿子又亡于那秦贼之手,只剩下一个不成器又有病的。”
“可见天命并不在我。”
“既然天数已尽,死也是应当的,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