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程立雪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双眼不断来回瞧着坐在一旁的白榆与格蕾修，又看看坐在两人对面的符华。

　　天狼星以程立雪看不懂的眼神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套精致华丽的茶具，姿态优雅好似表演地为众人泡茶。

　　另一位名叫黛朵的女仆小姐则主动接过了料理早餐的工作，此时正代替程立雪在厨房中忙忙碌碌。

　　“所以，华姐姐……不对，丹朱姐姐，你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同于符华的稳重，当丹朱的意识控制控制符华的身体后，坐在沙发上的灰发少女总时不时露出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来。

　　抬手挠挠脸颊，抓抓头发，双眼滴溜溜乱转，整个安分不下来。

　　闻言，丹朱垮了垮脸色，叹道：“是赤鸢啦——哦，赤鸢就是华，只是在这个时代我编的神话中她是这个名字罢了。”

　　“当年因为将军小哥和影姐姐的提醒，我们暂停了火种计划，安安稳稳过了好一阵子。不过格蕾修你也知道，我和姐姐不是融合战士，活不了多久，虽然外表不会有变化，但早晩还是来到了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结果我和姐姐连自己将来埋在哪儿都选好了，太虚山上一个风水绝佳的宝地，保准埋进去后天天坟头冒青烟，保佑赤鸢平安顺遂的。”

　　“但赤鸢却忽然跟我们说，她有办法让我和姐姐活下去，最后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我和姐姐的意识居然被赤鸢强行拉到了她的识海中。”

　　“所以我们虽然身体已经没了，但意识一直还在。”

　　“原来如此。”白榆颔首，接过天狼星奉上的红茶，“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就是赤鸢变成了笨蛋！”丹朱气呼呼地说道。

　　识海中默默听着丹朱解释的符华：“..？”

　　丹朱小嘴像机关枪似得，突突突不断往外蹦着脆声：“我和姐姐的意识失去了原本的身体作为载体，又需要能量供应维持住不消散。结果这份能量全都只能由赤鸢来提供。”

　　“一开始我们都没有发现问题，但渐渐地，我和姐姐察觉到赤鸢居然开始变得健忘，从前纪元文明时发生的事开始，越是久远的记忆就忘得越快。”

　　“到最后，居然连新时代的一些事都开始遗忘后，我和姐姐曾经强行要求过赤鸢将我们的意识放出来——反正人都死了嘛，坟也都选好了，尸体都埋进去了，魂儿还在外面飘着也不像话……”

　　白榆、给雷修、程立雪：“““……”””

　　“符华不同意？”白榆大概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当然不同意，她就是……啧，她就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孤单，哼哼。”丹朱嘴上虽然不饶人，但眼底却透着一抹暖意，“非但不同意，甚至宁愿让自己遗忘过去也要完整护住我和姐姐。”

　　“没有办法，我和姐姐只能选择陷入深度沉睡，用这种方式尽量减少给赤鸢带来的负担。”

　　“再后来，本来我睡的好好的，结果昨天突然被惊醒，还发现赤鸢居然想起了一些早就忘记的事，我就猜到应该是将军小哥你出现了，嘿嘿嘿~”

　　“不过醒来的只有我哦，姐姐还睡得老死了呢，她比我狠，甚至尝试过让自己主动消散，但被赤鸢死保下来，虽然意识没事儿，但好像也没那么容易醒。”

　　听到这里，程立雪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父会遗忘过去。

　　“你们，大概是什么时候生命走到尽头的？”白榆又问到。

　　丹朱歪着头想了想，回答：“挺早的了，我记得当初因为全球范围的地质运动带来的气候异常，世界范围内很多地方都常年发洪水，我和姐姐还指点了一个叫禹的小家伙怎么疏通河道，在之后没多久，听说他成了神州的共主后，我和姐姐人也就没了。”

　　“不过我和姐姐留下了一个叫苍玄之书的人偶来陪伴赤鸢，说起来苍玄之书呢？该不会电量耗尽后被留在太虚山了吧？”

　　“请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偶？”程立雪微微举着手，对丹朱问到。

　　等到丹朱大体形容一番后，程立雪若有所思道：“我见过这个人偶，在太虚山。她被摆放在一个案台上。”

　　“当时我还问师父，这个人偶是怎么来的，但师父说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没事儿，找个时间我去给它充个电就好。”丹朱拍拍胸口，却又忽然眉梢轻扬，低头瞅了一眼，啧声道，“.这都五万年了怎么连我都不如？”（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啪叽！

　　众人分明看到，符华的额头青筋凸起，右手挥出残影，一拳砸在自己脑门上，人翻滚着从沙发掉到地上。

　　“唉唉唉别打！赤鸢你打的是你自己啊笨蛋！”

　　“好了，丹朱，我先把你和苍玄的意识转到我这边来。”白榆放下茶杯，指尖敲了敲茶几，“你们两个就算意识沉睡，对符华的精神负担也不小。”

　　“普通人的身体哪怕可以靠着克隆不断换新，但精神意识却有极限，一旦超过极限，便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崩落衰退，在我们那边，哪怕是肉体理论上可以长生的仙舟民，他们的精神也不足以支撑他们真正长生。”

　　“大限将至时，便是魔阴身发作之日——符华这么多年，完全是在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对抗你和苍玄两人(的的的)的意识魔阴身化。”

　　“否则，以她剑心的凝练，断不至于此。”

　　白榆摇了摇头，有些感叹零。

　　连镜流当初都曾坠入魔阴，符华却硬是死撑了过来，以燃烧记忆的方式支撑到现在。

　　或许，这也有魔阴身发作的主体并非是她本人，而是丹朱、苍玄姐妹的缘故。

　　“待我解决掉你们姐妹二人的魔阴身问题，再彻底让你们重新现世，当然——在这之前，先签一下这份合同。”

　　白榆一打响指，天狼星心领神会，从伟岸的胸口中掏出一份还带着香意的合同出来，递到了丹朱面前。

　　“这是什么？”

　　“劳务合同。”白榆勾唇，“你该不会以为这事儿我是白干的吧？签了它，你们姐妹为罗浮科学枢纽效力千年，以换真正的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