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异魔吧。”

　　秦诺黑眸重新恢复焦点，落在邓肯身上：“它们到底是什么。”

　　尽管传送伊始，罗曼便说这个世界充斥负面能量。

　　异魔即是诞生其中的黑暗生物。

　　但猜测终归是猜测，未经证实做不得真。

　　“这则情报不便宜。”

　　“多少？”

　　“200先令，不但我会在讲述过程中不经意透露点其他事情。

　　比如如何在赤手空拳情况下，躲开异魔。”

　　后面一段邓肯特意加重语气。

　　秦诺一言不发，幽黑眼眸静静注视对方：“...说说其他的吧。”

　　“嘁...”

　　邓肯流露出与钱财失之交臂的不爽表情。

　　“如果我想大批量购置类似的东西，需要找谁？”

　　秦诺手指桌上的驱魔枪问道：

　　“不需要成品，枪管、子弹壳之类的半成品也行。”

　　“你想自己做？”

　　坐在办公桌后的发福男人挑了挑眉，不屑道：

　　“驱魔武器的制作工艺只有工坊铁匠才知道，从不外传。”

　　“工坊又是什么？”

　　“字面意思，专门制造驱魔武器的地方。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那你的驱魔枪是从哪进货？”

　　秦诺不依不饶问道。

　　“喂喂，这是新的情报。”邓肯搓了搓手指。

　　就差把要钱写在脸上。

　　秦诺面色不变，重新掏出钱袋子。

　　这次他没扯开袋口，而是整个推了过去：“我买一把驱魔枪，你告诉我。”

　　邓肯接手稍微掂量两下：“1000先令不到，一把最便宜的驱魔枪需要1500。”

　　“枪没那么贵。

　　1500是标价，并非实际售价。”

　　短暂沉默。

　　邓肯笑容一敛，金牙不再闪烁光芒：“最低1300先令，不附赠子弹。”

　　秦诺轻轻摇头：“就那一袋，还得附赠5枚水银子弹以及情报。”

　　哗——

　　“后装线膛燧发枪，无需装填火药。

　　装上子弹，拉下击锤，扣动扳机，水银子弹会穿透80码以内的异魔。

　　当然，人也可以。”

　　邓肯将先前的镀银燧发枪推过来，态度不再像之前那么热切：

　　“子弹没有，情报没有，驱魔人先生。”

　　一刀砍掉三分之一价格，已经很优惠。

　　但秦诺觉得能更优惠点。

　　他先把枪收好，接着语气笃定说道：“之后我会持续在这里购买子弹。”

　　“不够，你得再来点什么。”

　　邓肯很坚决。

　　秦诺想了想，从背包中取出某件道具。

　　“你不是认为我没法制造驱魔武器吗？

　　看看这个，我自己做得。”

　　说着他将坑坑洼洼接近报废的不朽战锅递给对方，

　　神情古井无波，写满淡定。

　　作壁上观的罗曼眼角微抽，心道这人吹牛哔真是张口既来。

　　系统出品的超凡道具都敢往自己身上揽。

　　你是觉得系统听不到吗？

　　没人在意罗曼的便秘表情。

　　秦诺故意的，邓肯则是被不朽战锅吸引注意力。

　　“嘶——”

　　这位三句话不离钱的退役驱魔人，倒吸凉气。

　　拿起平底锅，仔细打量：“的确与驱魔枪类似性质，不过造型为什么是口锅？”

　　“方便做饭。”

　　“你拿这东西做饭？

　　不怕上面残留的异魔污染物吗？”

　　邓肯狐疑望秦诺：“你们是侦探吧？只有侦探这种疯子才不怕感染。”

　　秦诺笑了笑，既不承认亦不否认。

　　气氛陷入短暂沉寂。

　　几秒过后，

　　金属物体磕碰桌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每个星期六，守夜人据点都会有商人拜访。

　　想要购买驱魔武器，就得掐着点在门口等。

　　只要付出先令商人便会同你们交易。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邓肯把五枚水银子弹递到来：“奉劝一句，不要说自己是侦探。”

　　“为什么？”

　　秦诺接过子弹，问道。

　　“曾经有个笨蛋因为一先令差价和商人动粗，”

　　邓肯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低语道：“这个最后被守夜人和商人联手杀死的笨蛋，就是一名侦探。”

　　交谈在不太融洽的氛围中结束。

　　屋主人讲完最后一句话，就很不客气地下出逐客令。

　　甚至在秦诺推门离开时，

　　听到对方“可惜了，如果不是侦探该多好”的小声嘀咕。

　　果然侦探去哪都不受欢迎。

　　走出幽静的私人律师住所，延伸的青石板街道与往来新人驱散了内心不快。

　　虽然天空依旧笼罩一层无法散去的雾霭。

　　秦诺戴上猎鹿帽，阴影下的黑眸平静扫过街道两侧。

　　这里没有敞篷马车，怕是得走一段。

　　“现在去哪？”

　　旁听半天，几乎没插上嘴的罗曼开口道。

　　“等一下。”

　　秦诺拉着队友来到一处僻静拐角：“你身上的先令先借我用。”

　　“你准备干嘛？”

　　“再去买点子弹，5枚完全不够。”

　　听到这话，罗曼微微蹙眉：“那个邓肯明显抵触侦探，肯定不会再跟我们做生意。”

　　“没错。”

　　秦诺同意道：“但我有办法。”

　　在队友不解的目光注视下，秦诺先背过身快速取下、戴上面具。

　　又从背包中拿出一套备用外套穿上。

　　摘掉猎鹿帽，抓揉头发。

　　经过简单变装，一个全新的“人”出现在罗曼眼前。

　　“如何？”

　　秦诺改变声线，以低沉磁性的雅痞大叔音问道。

　　行吧，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罗曼咂咂嘴，犹豫着掏出钱袋子：“你...会还钱吧？”

　　“我肯定会还钱的，相信我。”

　　秦诺言之凿凿承诺道。

　　“信你一次。”

　　接过钱袋子，未给已经生出悔意的罗曼机会。

　　秦诺迈步走回那栋私人律师住所。

　　...

　　住所内，

　　邓肯抓挠着头发，面色难看。

　　“该死，该死，为什么会是侦探。我一点都不想和这些疯子扯上关系。

　　希望他们到我家的消息，不要流传出去。”

　　他自顾自暗骂，没听到门扉推开的动静。

　　直至光线被阴影遮挡，才发现一个身影站在桌前。

　　“喔！先生，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邓肯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呐呐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面前的陌生男人拉开长椅，一屁股坐下。

　　径直从钱袋子里抓取一把先令：“我想同你谈点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