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它自己经常洗，旺财有洁癖。”姜渔火在内心无比古怪的滋味中，回答了这个看似普通的问题。

　　“师叔，其他鸟我也能摸吗？”

　　姜渔火鼓了个花舌，吃好的乌鸦纷纷飞起，落到了禾言肩上。

　　禾言对姜渔火道：“师叔师叔快给我拍照、快快快，我要发朋友圈……”

　　姜渔火无奈笑了笑，当下就给禾言拍了几张。

　　“师叔我还没你好友呢，加个吧。”禾言加了姜渔火好友后，就让姜渔火把照片发过来，顶着满身的鸟噗嗤一声笑道：“师叔你拍得真直男，白瞎了这么好的拍照功能，还好我也算不难看……啊？！”

　　她刚说完，突然所有乌鸦都飞走了。

　　乌鸦们飞到旁边，就静静看着她。

　　禾言一时窘迫。

　　“那师叔，我先走了啊，下回找你玩。”

　　“去吧去吧，下次一定。”

　　姜渔火抬手挥挥，和他们作别。

　　随后就想走，结果一转头，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生走过来道：“大哥大哥，能让这些乌鸦站在我手指尖吗？”

　　姜渔火觉着……这也不算难事。

　　于是鼓了个花舌，随便叫了只乌鸦过来。

　　“大哥大哥，给我拍张照——就是这样，我站在路灯斜下方，手抬起来，大哥你给我一个中近景的特写，把我看乌鸦，乌鸦“七三三”看我，路灯拍在一个框里，把路灯的那种芒光感拍出来就行——”

　　“那你等等，我让乌鸦看你——”姜渔火又鼓了个花舌。

　　这下子，就变成女生举着手，接着乌鸦，乌鸦和女生深情对望。

　　姜渔火立刻会意，准备问女生要她手机拍。

　　女生看着姜渔火手机道：“大哥你的吧，我的手机太烂了。”

　　姜渔火无奈，就拍了下，发现还不错。

　　他给女生看，女生开心得要跳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大哥咱两加个，把照片发我。”

　　姜渔火加了女生一下，发了照片，然后女生道谢后走了。

　　还没放下手机呢，一个两百元红包发了过来，还发了特别感谢表情包。

　　姜渔火看着金额不大，就收了起来，也没怎么理会。

　　然而，他正想走，又有两个女生跑过来。

　　“大哥大哥，给我们两个拍张照，要我们两个靠着脑袋，这乌鸦站在我们两个中间，我们三个一起盯着镜头瞪圆眼睛看的那种。”

　　“嗯，好……”

　　“大哥大哥……”

　　姜渔火没想到自己愣是没有走成。

　　生生地就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才反应过来，被当成了职业驯鸟师来摆拍做生意的人了。

　　然后，他就在这一个多小时里，生生赚了一万多块。

　　后来的人，有的给一百，有的给三百，还有给五百。

　　一个个的，都加他号来给钱。

　　“为什么他不弄个付款码？”

　　“诶，你懂什么，这样以后他才会把我们拉进群啊，这叫私域流量，以后就做私域流量里的生意。”

　　有几个刚拍过照的女生洋洋得意分析着自己认知。

　　问题是……姜渔火真没想过这事。

　　他也不会建群。

　　“大哥，麻烦你把我拉进群好吗，下次有这样拍照活动，叫我一下，我一定来，这可太有意思了。”

　　“大哥，快把我拉群。”

　　“大哥，把我拉进群吧，要多发优惠活动啊，你的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这么听话，可太有灵性了，便宜点的话我想拍全套写真啊。”

　　“大哥！拉群！我有朋友也想拍！”

　　短短这么一会儿工夫，姜渔火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走了的时候，被九十九加的信息给生生拖在原地处理了下。

　　“大家一起来遛鸟？大哥你个名字取得……真不错。”

　　一群人入群后，就开始在那闲聊，有的还发自己的宠物照片。

　　“大哥，后天我有朋友想拍，你有空吗？”

　　姜渔火果断回道：“后天没空，我得去参加运动会。”

　　“哪里的运动会？最近没听说江南市要举办运动会啊。”

　　“苏州的。”

　　“正好，我也要去，是不是苏州体育会馆？”

　　“对。”

　　“哈！太好了！我表弟去参加运动会啊！大哥你也去拍对吧？回头帮忙，给我表弟拍几张呗。”

　　“你表弟参加什么项目？”

　　“四百米接力赛。”

　　“那没问题。”

　　姜渔火脑袋都快炸了，这叫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

　　刚到家，赵器葳就打来电话。

　　“喂？怎么了幼巍？”

　　“我想你啊，打你电话怎么不接？躲着我了？”

　　“我刚骑车到家——”

　　“你……出去接活了？”

　　“诶……是啊……脑袋炸了……”

　　“不顺利吗？”

　　姜渔火就把郑玉山这里发生的事说了遍。

　　赵器葳道：“咦？这么巧？还能碰到熟人？是不是很尴尬？”

　　“事情问题不大，就是这之后发生的事，我他妈……简直了。”姜渔火吃力地躺到床上，把刚刚因为好师侄“禾言”牵头发生的事说了遍。

　　“哈哈哈哈……姜总厉害啊，一个小时一万块，这工资我想都不敢想……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这种误会是怎么出来的？”

　　“还不是那弔毛来了那么一句，把周围人目光都吸过来了，这种虎狼之词也太特么炸裂了，然后路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看，看到我竟然能指挥鸟拍照，都以为我是卖照片的驯鸟师加摄影师。”

　　“哈哈哈哈哈……”（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你还笑，你也有份。”

　　“我怎么了？”

　　“你给我买的这个弔毛手机，人家就认定了我是拍照专业户。”

　　“哈哈哈哈……我当时就想着你可能工作需要用这个，就专门去挑了下，毕竟你是直男嘛，肯定不会拍照，还给里面加了个摄像软件，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件事太意外了……那你现在不是有个好收入了嘛？”

　　“有你我还要啥收入，你都包养我了。”[]

　　“你还用我给你包养啊，也不知道谁卡里悄咪咪存了几十万……”

　　“啧，这话不能乱说啊，我可是在家里。”

　　“知道啦知道啦，你好好休息，我……”

　　“等等，我跟你吐槽不是让你看笑话的，现在这事情怎么弄？这个人让我明天去拍，那个人让我后天去拍，我哪有时间。拒绝又不好，我……你给我想想办法吧……我还要去学校里混日子呢……”

　　“不是大事，过两天你的事务所就批下来了，很多活都能往事务所放。到时我给你找个摄影师——你的这些摄影需求，有些都不是硬需求，不一定需要鸟。可以进行分类，就是相对于市场来说价格有些低。但你的量上去了，也完全没有问题，剩下需要鸟的，我觉得你可以想办法训练一下人。我觉得你有些累，有些事，可以去找问题的本质，从根本上解决。”

　　“回头我试试。”

　　结束和赵器葳的电话，姜渔火眯了会儿，便立马出摊去了。

　　原本这次出摊，他只是习惯性的，打算在摊位上摆烂。

　　可没想到，今天忙活的事情还不少，一上来就被整了个大的。

　　分身带着东西，他提着护心灯，刚到摊位前，就看到了一道穿着骠骑机铠的魁梧身影，正是吴克己.0

　　他连忙上前行礼。

　　吴克己摆摆手，直接说起了正事。

　　“我把那串珠子拿给家里头看了，家中长老愿意出三万一串购买，只是不知道你能弄多少，暂且十副起订，我这里有五成订金十五万。”

　　姜渔火一拍大腿：“这可不就巧了？”

　　吴克己看他样子，疑惑道：“怎么了？”

　　姜渔火也没有立马解释，先支棱起摊位，扔下一堆货物，然后拿出五个盒子递了过来，道：“大人，打开看看。”

　　吴克己难以置信地打开盒子一看，顿时红光扑面。

　　他欣赏一阵后，颇为小心翼翼、惊心动魄地关上。

　　“五串……你哪来这么多？”

　　“那日大人走后，给了我承诺，我拿了东西作担保，去压了一笔。”姜渔火道：“我与对方作了承诺，暂时赊来了这五副。”

　　吴克己哈哈笑着，拍着姜渔火肩头，连声说好。

　　他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会办事。

　　这种有魄力的贩子可不多了。

　　“十五万在这——”

　　姜渔火道：“大人，有这十五万，我可以再撬来十串，您看——”

　　“给你个军令状，十五串，你可能弄到？”

　　“小的不敢打包票，尽力而为——”

　　“你若能做到，回头家里头我会重赏些你东西。”

　　“那小的岂敢做不到？”

　　“好！”

　　吴克己撂下了十五万宝钞，姜渔火当场点清，好好收好。

　　这十五万可真不少，足足七十五捆，还好他有金蟾袋能装得下。

　　送走吴克己，姜渔火打算就在这里等着进货的上门。

　　等把货物给交接完了，立马走人。

　　等了十来分钟，不见潘妄和嬴如是来，倒是等来了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一身藏青色中山装，三七分的头发里满是丝丝缕缕白发。

　　姜渔火觉得似曾相识，却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看来老板是不认识我了。”中年人道：“我是那乞丐啊。”

　　“咦？你倒是变了个模样，我眼拙，确实认不得。”姜渔火也不免一惊，他道：“看来你运气不错——”

　　“姜爷，其实我叫庄连山。”中年人道：“原先是个老千，被人发现后打断了腿脚，后来在0.1某个冬天瑟瑟冻死。我既是寒鬼，也是赌鬼，但唯独不是小鬼。到了鬼界，才知道这世道有多难混，人界比起来还舒服点。”

　　“你不是本地鬼吧？一股北方口音。”

　　“我原先是中原的。”

　　“河南？”

　　“对，后来去了天津，在那里折了身子，偷渡顺船来到江南，却没想到那一年江南大雪，我无依无靠……嗐……想用老千和一个孩子换糖葫芦果腹都没成，又气又郁闷，最后死了还被扔到运河，这才流落到附近。”

　　“你也真不容易，不过，我不喜欢赌。”

　　“姜爷，您是生意人，不豪赌生意是做不大的。”顿了顿，庄连山看着姜渔火道：“您信了我，给了我宝钞和蝶珠，这不也是赌吗？”

　　“我没想过要你回报，不算读。”

　　“这满大街，那么多鬼需要施舍，为何又会施舍我？”

　　“因为我没能力去施舍这么多，我也只是小本生意，你既然求过来了，我看你也的确需要帮助，能力之内，给就给了。”

　　庄连山看着姜渔火良久，讪笑着摇头。

　　他从怀中拿出两颗蝶珠，一颗是原先姜渔火给的毒咒，另一颗是他想方设法弄来的，是“诅咒燃血呪”，还有额外一万块宝钞。

　　“宝钞你拿走，蝶珠我拿回。”

　　“为什么？这都是您应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