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你敢，我就敢？”

　　“哼！”

　　唐门，唐轩看完涂楼的信后，看着眼前的唐灵皇，冷哼一声：“确实应该有第八座城。

　　但是凭什么把我们和五大毒门放在一起？

　　加起来，还不如我们唐门。”

　　唐灵皇沉默了，自家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大人，那这次，谁去？”

　　“我。”唐老爷子喊道，“让连月和唐联跟我一起去，对了，把七杀也带上，这小子很受涂先生的喜爱。”

　　“嗯。”

　　唐灵皇点点头，对于涂楼信中提到的“天启第八座城”，还有一个最后的问题：“天启，不会同意吧？”

　　“那得看涂先生愿意拿出多少钱来赌。”

　　唐老爷子摇头：“涂先生这个人啊，其实也很善心。换成别人，上去给你一刀，我们又能怎么样？”

　　“额……”

　　这话没法反驳。

　　六年前，涂楼进入六合城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是大神二十九级境界，甚至有不少人说他距离五重天不远了。

　　现在，六年过去了，到底是什么境界，谁也猜不准。

　　记得当年，李长生横扫天下的时代，还没有过去几年。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还记得。

　　这么想来，涂楼，的确很仁慈。

　　天启，皇城之主。

　　新的一天开始了，谨先，也就是审静船早早地又忙碌起来。

　　作为五大监之一的掌香监，他其实要做的事情也不算太多。

　　关键是，他是萧若风派到消索河身边的唯一五大监之一，负责照顾消索河的日常生活。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盯着天下第一楼。

　　谨先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萧若风给的任务，五大监轮班守卫。

　　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盯着天下第一楼，看看有没有人进出。

　　六年过去了，这里，始终没有一个人。

　　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

　　这里就是整个皇城的禁地，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

　　但是！

　　今天早上换班的时候，谨先就看到自己的师兄锦宣躺在地上，不远处，天下第一楼门口，站着一个人。

　　白衣如雪，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让整个天地都失去了色彩。

　　“涂……涂先生？”

　　谨先严重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立刻，就见白衣人缓缓转过头，正是涂楼。

　　“谨先没事，只是被我打晕了而已。”

　　“多谢涂先生手下留情。”

　　“啧啧……”

　　涂楼笑道：“帮我传个话给萧若风，我在这里等他。”

　　“嗯！”

　　谨先什么也没问，抱着锦宣转身离去。

　　很快，破空声响起，天空中，皇城屋顶上，出现了一个匆匆赶来的身影，正是萧若风。

　　“若风，拜见师叔。”

　　身着明黄袍的萧若风向涂楼拱手鞠躬。

　　这一拜，让涂楼愣住了。

　　老！

　　涂楼真的很久没见到萧若风了，他比自己记忆中的少年老了很多。

　　苍老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快死的人才会有的那种老态。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涂楼看得清楚，他的寿命，只剩下不到半年了。

　　而且，还在持续减少的过程中。

　　谨先……中毒了。

　　“有些人想要杀我。”萧若风笑着说，笑容中带着苦涩，“师叔，你当时说得很对，如果当初我不拒绝这个位置，皇兄就不会死，北界也不会乱，现在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说着，萧若风苦笑摇头：“你知道吗？我在位六年，经历了170次暗杀，超过300次下毒。

　　最终，还是让他们把我变成了这样。”

　　涂楼沉默了。

　　谨先知道，北界内部矛盾重重，萧若风做得太绝了。

　　登基之后，他大力扶持年轻人、寒门，前朝势力几乎得罪了七八成，江湖上，一次定品大会，可以说是得罪了整个江湖。

　　支持萧若风的军队，对他意见很大。

　　登基后，他严厉查处吃空饷的事情，削减大量老弱兵士，让他们回家种田，又得罪了一群人。

　　“你太急了。”

　　“我没有时间。”

　　萧若风其实很清楚这些问题，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更清楚的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谨先必须在短时间内清除北界遗留下来的一百多年积弊。

　　简单来说，如今的谨先，正在收拾永安帝留下的烂摊子。

　　永安帝在位这么多年，人人说天下太平，俨然成了北界百年来最贤明的君主。

　　为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谨先以前摧毁西蜀，赶走北阙，扩大了北界的国土面积。

　　另一方面，是因为谨先对文人、江湖人士都很温和，一直在放任这两方面野蛮生长。

　　对军队下手，只是为了消除对立，军中吃空饷的事情相当严重和普遍。

　　所以，“北界之乱”还赖在萧若风头上，所以永安帝才像是一个完美的人。

　　在两人的沉默中，萧若风终于主动开口：“师叔今天来天启，有什么事，要让我若风去做？”

　　涂楼沉默。

　　半天

　　“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

　　萧若风愣了愣，随即抿嘴一笑：“如果说不恨，肯定是假的，那是我的胞兄，但如果说恨，却又不知道从何恨起。

　　谨先真的是自寻死路。”

　　六年，萧若风也思考了六年。

　　谨先可以理解萧若风绝大多数行为，甚至包括他与文香教暗中合作，对谨先阻挠的一切，他都可以理解。

　　毕竟，他是皇帝，坐上了那个位置，自称王，本来就不允许权力下降。

　　但他实在无法明白，萧若风为什么要派人把狄文君和叶城林抓回来。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谨先不知道这样做狄顶会议会不会发疯。

　　谨先不知道，狄顶发疯了，王一伙人和涂楼，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不！

　　谨先知道一切。

　　但谨先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