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所谓的平原作战只是个奢望,这些盗匪还没有傻的那个程度,明明知道自己装备不行还要去和你野战。
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这道狭窄的峡谷,天然的地理优势对于这些盗匪来说无疑是他们最后的保障和底气。
或许,在一开始他们敢于去劫掠普亚堡的商队就想到了这一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守优势让他们有恃无恐。
先锋连一连上去了五六个两人组合,其结果都惊奇的相似,很不意外地身上都有着至少十几处刀伤剑伤...
卡修斯和吉斯曼倒是很幸运,虽然他们两个站立在队伍的最前方,但是由于看起来娇弱不堪的缘故,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并且指派他们冲到那个狭窄的峡谷去送死。
卡修斯的目光在左右扫视着,他看到自己所在先锋连第六班的班长奎狮此时已然没有了往日桀骜不可一世的模样。
只见他蹲守在地面上,巨大的镶铁盾牌微微倾斜着遮掩在他的身上,并且身体在缓缓向着队伍边缘处移动着。
他在恐惧,他在害怕,这个狭窄幽深的峡谷就是个填不满的死人窝,刚刚上去的那几拨人无论在应变能力还是在身体素质上都和他差不了太多,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
死相很凄惨。
奎狮可不希望就枉死在这里,他因为在先锋连队中杀死过自己的队友,所以被奥尔登判罚必须取得十个首级战功才能离开这里。
在这个鬼地方蹲守了半年他已经积攒了七个了,就差三个,就差三个他就能彻底离开这里,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凭他奎狮这一身蛮力,还不是活的逍遥快活!
所以,现在的奎狮很怕死,比一般时候更怕死,因为这个世界上还能够让他留恋的东西太多了,想起之前在普亚堡中勾搭上的那个刚刚守寡的娇嫩小寡妇,奎狮心头就是一片火热。
“奎狮班长!你在做什么?”
就在奎狮竭力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时候,卡修斯突如其然地吼了一嗓子,然后...然后奎狮发狂憎恨想要视杀卡修斯的目光就印刻在了卡修斯身上。
卡修斯的声音不算大,刚刚好能够让在前方指挥战斗的副连长杰恩听见。
此时的杰恩正瞅着找不到健壮战力强悍的先锋连士兵冲上去,听到卡修斯的声音,下意识地将目光盯在了奎狮身上,然后...
“奎狮班长,下一波你来...”
杰恩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吼在奎狮耳边回荡,他满目不甘地丢下了手中持着的盾牌,对着一旁稳稳躲藏在盾牌下的罗林狠狠地刮了一眼,然后极不情愿地往前走动了两步。
这个时候奎狮心里已经在考虑着是逃跑还是继续往前走。
看着周边手持刀剑全副武装戒备的数十个先锋连士兵,再看看身后席卷而来的骑兵浪潮,奎狮的嘴角抽了抽。
逃跑不现实,继续往前走也是死路一条,奎狮对卡修斯更憎恨了,本来他掩饰的挺好的,为什么要曝光他!
该死,若我能够活下来,我必将你千刀万剐!奎狮在心里暗暗念叨着,脸上食指长的刀疤更为狰狞可怖了...
“我来吧,你们都退下。”
奥尔登的声音如同一泓清泉般,滋润了奎狮整个身心,他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开来,奥尔登连队长都上了,他是掌控超凡力量的骑士,一定能够杀穿敌人的防御,这道峡谷将会失去它的意义和价值。
这个时候,奎狮是多么希望奥尔登能够直接取得胜利,这样的话,他就能避免进入这个无底坑的命运...
只见奥尔登只身向前,将手中的骑士之剑横握,然后以最凌冽的进攻方式沿着中间那道狭窄的峡谷通道发起了冲锋。
卡修斯分明看到,在那柄银白色骑士之剑的剑尖位置,有一团森白色的气焰在旋绕着,给人以危险的感觉。
“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声传来,声音很错乱,失去了节奏感。
“杀进去!”
狭窄的峡谷内传来奥尔登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有磁性,不过此时带上了一丝尖锐的嘶鸣感。
厮杀声能够激发卡修斯对战场最本质最澎湃的爽感,他大踏步持盾向前,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吉斯曼木讷地跟在卡修斯身后,也在镶铁木盾的防护在进入了峡谷内。
在刚刚踏入那道峡谷的第一眼,卡修斯就看见了正在搏命厮杀的奥尔登连队长。
现在奥尔登浑身上下都遍布了血迹,手中持着的那柄骑士之剑尖端的位置原本森白色的气焰也逐渐沾染上了血红色。
在奥尔登的起手落下中,一个盗匪的大好头颅就怒睁着双眼不甘地落地。
很血腥,但卡修斯很喜欢。
‘刺啦...’
一道利刃从奥尔登防守的死角刺了过来,顺延着链甲的缝隙横刺到奥尔登的身体内,奥尔登顿时气息一顿,神情一变,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周边那些蓄势待发的盗匪觉得有机可趁,纷纷手持着手中的长矛,刀剑对着受伤的奥尔登刺杀而去。
就在此时,卡修斯一声闷哼,左手持着高大的镶铁盾牌,右手持着缺口战刀,朝着正在遭受围攻的奥尔登周边冲了过去。
盾牌稳健地挡在身前,手中五成新的战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其中一个作势要扑上来的盗匪竖劈了上去。
只见一阵血肉彪射,卡修斯的面颊上,藏青色军服上,镶铁木盾上,都沾染上了血迹。
第一次杀人,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不适应,好像他天生对于战场就不需要渡过那所谓的过渡期一样。
杀了一个人卡修斯迅速靠到奥尔登身上,依仗着这位掌控着超凡力量的强大骑士才更安全。
卡修斯虽然享受在战场上杀人的快感,但是对自己的生命,卡修斯更为关注。
“呕..呕呕...”
身边传来一阵呕吐声,黑灰色的呕吐液落在地面上,溅射到卡修斯的裤脚上,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味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