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时候希望和现实之间是有鸿沟的,这样的鸿沟有的时候甚至需要用生命来填补。
莫卡尔猖狂地向前奔跑着,手上的弯刀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寒气逼人。
卡修斯奋力向前,擦着战马的边缘过去,迎着那闪烁银光的弯刀而去。
砰!
铿锵有力的金属碰撞音传来,卡修斯手中的薄皮腰刀应声而断!
卡修斯的嘴角抽了抽,就这种质量的武器还真的拿不出手。
眼看着那锋利的刀芒就要接近自己的脖颈,卡修斯突然诡谲一笑,他一把拽住战马上这个人的衣袖,直接将其从战马下拉了下来。
因为突然遭受袭击,莫卡尔甚至都没有做好防备,他手中原本朝着卡修斯的脖颈砍过去弯刀突然偏移了方向朝着自己的大腿方向劈砍下去。
凌冽的刀锋之势不减,卡修斯看着飚射的血液,不由得由衷感叹,这家伙还真是够狠的!
对敌人狠那是应当的,一般来说很是能得到什么意外的赞誉,但是敢于对自己狠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真正的有理想有信念的大好青年啊!
卡修斯咧开嘴啧啧赞叹着,手中的半截断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倒地的骑兵心口的位置横插了过去。
在一片嘶嚎声中,卡修斯斩获了第一个人头。
此时朝着整个战场看了过去,形势很不乐观。
这些骑兵虽然都是轻装上阵,都没有披甲,但是能够骑乘在战马上,已经无形之中给予了他们极大的优势。
而且他们的数量偏多,约莫十三四个骑兵,而己方则是只有十个士兵,还有八个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纯粹的新兵蛋子。
整个战场上,也就罗林和那个被称作德克的瘦削青年能够游刃有余地在战场上作战者。
卡修斯靠着机敏杀死了第一个骑兵,而德克也已经在战马上将一个骑兵斩杀,夺下战马和弯刀,此时正在策马奔腾着。
卡修斯不由得想到,这家伙之前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连战马都会骑。
天澜帝国的战马一般来说是不多见的,除了一些军队中特地训练出来的骑兵之外,很少有会骑马的。
纵使是民间的那些驮马很多时候都会被征召到军队中去使用。
在这北疆地域战马稀缺的状况还好一点,越向着南方,战马资源就越稀缺。
战马的稀缺也就导致了大多数人都很少有机会能够骑乘战马,更不用说是熟稔地骑乘着战马作战的。
这种待遇向来都是一般的贵族少爷小姐才会具备的。
看来这个德克原先的身份不那么简单啊...至少不应该是普通的贫民。
卡修斯皱着眉头思索着,同时躲过两个骑兵的弯刀攻袭,抽出插在死去骑兵身上的那柄弯刀,然后一刀劈砍在其中的一个骑兵脚脖子上,应声从马背上倒下。
战场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厮杀声越来越震动,在杀死了第四个骑兵之后,卡修斯悲催的发现自己被五六个骑兵同时包围了。
卡修斯虽然自身力量强劲,身体素质极高,但是说到底,还是一个没有晋升骑士的普通人。
若是同时面对两三个骑兵的话,卡修斯倒还能应付,但是同时面对五六个,不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之前斩杀三个骑兵已经将他的力量耗费了不少了,此刻躯体也从最佳状态开始跌落下来。
卡修斯的身上开始出现了第一个伤疤,感受着右手臂处处传来的剧烈刺痛感,卡修斯吼叫了一句,差点将手中的弯刀给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卡修斯趁着机会将刚刚砍伤自己正洋洋得意的那股骑兵的头颅给直接劈砍了下来。
看着那颗狰狞的头颅,卡修斯从口出吐出一口血痰,继续搏战着。
在战场上,所有的怜悯都是最大的谎言和误区。
无论是对敌人的,还是对自己,都是一样的。
死就是死,生即是生。
向来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和权利。
卡修斯深知这个道理,他从来不会将命运交给敌人去抉择,他的生命,只有他自己有资格评判!
将军百战死,其实也是一种荣幸。
尽管,卡修斯还只是一个下士,但是在这血淋淋的战场上,在与敌人发生刀锋相见,在保家卫国,他的情怀应该是那些地位崇高的将军是一样的。
卡修斯的目光中布满了决绝和怅然,现在这个小型战场上还能有力气战斗的己方士兵除了自己也就只有那个德克了。
而地方,还有八个人!
如果在全盛时期,卡修斯有足够的自信认为能够将这些骑兵全部斩杀,但是现在,他很累。
右臂的伤口在他一次次出力都会崩裂开一部分,渐渐地,留的血多了些,卡修斯的脸色也白了些,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多了些。
卡修斯感到自己身上的生机正在缓缓消逝,这种即将要与死神见面的感觉很突兀,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这个梦境之中,他所能见到的,只有一片灰白色的天空,阴沉沉的,在灰白色的天空中,夹杂着一丝黑色的乌云,乌云笼罩在天空中,让梦境中的卡修斯很压抑。
他突然衍生了一种欲望,他想要将这天焚烧,他想要将这片世界毁灭,这种暴躁的情绪影响着他,肆掠他的身心。
天空突然变得湛蓝起来,那阴沉的灰白色消失不见,一滴滴湛蓝色的雨滴如同玉髓一般滴落在卡修斯的身上,让他的心再次活跃起来。
很美的天空,很美的意境,卡修斯有一种沉迷其中的感觉...
“啊...”
熟悉的嘶吼声将湛蓝色的天空撕裂,出现在卡修斯眼前的是一片鲜血缔造的世界。
‘嘶...’
全身上下都传来撕裂感,卡修斯开始重新打量真实的世界。
德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的身边来了,而他此时躺在地面上,正仰头望天,双手在血泊中抓挠着,好不滑稽。
在剧烈的痛感过后,卡修斯感觉身体中开始出现了一丝力量,右臂也没有那般疼痛了,他一咕噜站起身来,手上,背上,弯刀上,到处都浸染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