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看向福伯,眼神怨念。
“福伯,那我总能去花厅一趟吧?”
“这个……”福伯迟疑。
“福伯!我又不出府,家中有客人我这个主人总要作陪吧?那好,要么你去把姐姐找回来,让她陪客人吧。”
福伯忙道:“小世子说的哪里话,郡主是女子,怎么能出来陪男客?”
“那不就结了?如今父亲不在家,我作为客人难道不应该出来招待客人?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丢我王府的脸面?还是说福伯你觉得家中那几位弟弟比我更有资格做主人家?”
福伯面上闪过一丝无奈,说话声音带了一丝惶恐:“小世子误会了,老奴没有这个意思,既然如此,世子轻便吧。”
赵康这才满意:“神仙,走吧,我们一起去花厅!”
杨临起身跟着他,路过福伯时朝他点点头打招呼,福伯面带笑意的同他们一道往花厅去。
赵康自以为拿捏了福伯,正得意地昂着脑袋,恨不得走路的时候都带风。
大概关久了脑子多少会有点问题。
明摆着福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至于答应让他出来完全是因为老王爷不在家,他没必要得罪未来的小王爷而已。
这让杨临想到自己刚毕业的时候。
那会学校要求有实习证明——当初不懂事着急找公司盖章,后来知道上网了才知道坑爹的很——他就找了一个小公司上班,小公司人不多,但事多,有句话说得很到位,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在这样的公司就要是没有一个承上启下圆滑聪明的人,很容易就散架。
福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他打工的单位不一般,就算没他这个聪明人也不容易散架,即使他将来的领导看起来有点二。
花厅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汴京达官贵人不仅懂得享受,还追求极致的享受,饭菜好吃不算成功,还要做得无比精美。
在王府里这样的概念更是被贯穿到极点。
小厮们端着一盘盘菜点走过,那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就像是在逛打一折的商场,飞天茅台被打了个蝴蝶结,然后上面写了十块钱一瓶一样,心动的恨不得当场扑上去全部拿下!
看见赵康,原本就拘束的众人哗啦一下全站得笔直。
赵康视线扫过桌上的美食,眼中波澜不惊,他甚至觉得这些东西还没杨临弄来的那些古怪吃食诱人。
“大家都坐下吃吧,神仙你也吃,尝尝看我府里厨子的手艺,福伯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要是有事我会叫你的。”
福伯说了一声是,朝他们一群人行了一礼,礼节十分到位的出去了。
花厅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福伯出去,一会的功夫,李大光他们感觉呼吸都顺畅不少。
环境真的很重要,之前看见赵康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在王府里,再面对赵康就有点心里压力。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坐下来吃啊!”赵康甚至亲自给杨临添了一把椅子,然后自己也坐在一旁。
王小水的位置被赵康占了,但他也不敢说,就跟大虎挤在一个椅子上。
“神仙你尝尝看,这道炙羊肉可好吃了,我家厨子最擅长做的就是这道菜,都尝尝看!”
杨临吃了一口,差点卧槽出声。
真特么好吃!
“我先吃会,你要是有话要说就待会再说!”杨临抄起筷子就开始夹菜。
虽然宋朝才开始出现炒菜,而且调味品也不算太多,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没有地沟油,也没有添加剂,全是纯天然靠厨子手艺做出来的东西,口味上比不上现代的食物,但口感上完胜!
“神仙,你慢慢吃,我不着急的。”
杨临看他一眼,往嘴里塞了块肉:“你是想让我带你出府吧?”
“对对对,神仙,你就带我出去吧!”
“这怎么能行?你父亲叫你在家里待着是为了你全家好,再说了,王府戒备森严,你看看外面多少巡逻的侍卫,我怎么带你出去?”
“神仙本事通天,带我出去算什么难事?”赵康觉得以杨临的本事不要说带他出去了,就算是带他飞上天都算小意思,之所以不肯答应,肯定是觉得不划算。
“神仙,要是你带我出去,我就带你去矾楼,怎么样?最近师师姑娘可是遇上麻烦了,你要是去了,说不定还能帮她一把呢!”
杨临吃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能遇上什么麻烦?不是说今天晚上还有表演?”
“哈!神仙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要不今天晚上我带你去?矾楼我熟悉的很,到时候我出钱,怎么样?”
这话说的其他几个埋头吃饭的人都将脑袋从饭碗里抬起来。
去矾楼。
不用自己花钱。
疯狂心动!
神仙你快答应他!
杨临轻咳一声:“都看什么,吃!”
杨临把手里的筷子一放,拿了张纸巾擦擦嘴,然后团成一个球扔桌上:“你刚才说师师姑娘有麻烦是怎么回事?”
赵康一听知道有戏,连忙道:“我也是听说的,师师姑娘跟我也算旧相识了,她的丫鬟之前来找我的小厮,说是希望我能帮忙替她解围,但我自己也被困在府里,根本没办法帮她……”
赵康绕着弯子没把话说全,杨临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行,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赵康嘻嘻嘻地笑起来,贱嗖嗖的样子让人想给他那张脸一拳。
“周邦彦可有听说过?他是一个……”
“我知道他,精通音律,会写诗词,是个颇有才华之人,而且他跟师师姑娘也认识,对吗?说重点!”
赵康道:“神仙果真厉害!这个周邦彦也算是师师姑娘的旧相识了,要只是他也就算了,偏偏城里还有其他的贵胄公子也盯上了她,说是要在诗会上一较高下,谁要是赢了,就可以和她一道谈论风花雪月……这算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据为己有!”
杨临愣了一下:“她好歹是矾楼的头牌人物,矾楼东家不管管吗?”
“神仙有所不知道,这帮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身份甚至比我还要高,矾楼再金贵也是要在汴京城做生意的,哪里敢随便得罪人?”
杨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要真是那样的身份,当天把矾楼拆了都没人敢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