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在周围打听了一番之后,便径直走到了一栋有些破旧的房子之中。
苏墨见状,拉着宋甜儿,轻轻一跃便来到了屋顶之上,这屋子很是破旧,上面的瓦片大部分都是碎裂的。
不过苏墨和宋甜儿俩人踩在这瓦片之上却是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以宋甜儿的轻功自然是无法做到,但是对于苏墨来说却是再简单不过了。
毕竟就算是轻功,苏墨的轻功也要比楚留香强上许多。
苏墨轻轻的掀开一片瓦片向着里面看去。
这屋子不仅仅是外面显得破旧,屋子里面也是同样的破旧。
昏暗的光线之下,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旁,坐着个弯腰驼背,满头白发的老头子。
这老头的神色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萧索与落寞之意,仿佛是对人生已经绝望了,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边,似乎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而已。
和楚留香有一腿的那个女子名为沈珊姑,是什么门派的苏墨不是很清楚,毕竟苏墨对这个女子没有半点兴趣,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了解。
沈珊姑走到那个老头的面前,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阵之后,这才皱着眉头问道:“你就是孙学圃孙秀才?”
听到沈珊姑问自己话,那老头则是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对着沈珊姑有些木讷道:“没错,我就是孙学圃,问卦要两分银子,批命要一钱银子。”
听到孙学圃的话之后,沈珊姑更是皱眉道:“我要找的是画画的孙学圃,不是算命的!”
孙学圃则是一脸淡然道:“我就是画师孙秀才,只不过二十年前就改行了,姑娘若要画像,只怕已来迟了二十年。”
见对方承认,沈珊姑那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同时取出一幅画来在桌子上摊开对着孙学圃问道:“我问你,这幅画是不是你画的?画上的人是谁?”
因为屋子里面光线很昏暗,楚留香和宋甜儿都没有看到画上的内容,但是苏墨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这画和楚留香之前带回来的画一模一样。
至于孙学圃的脸上则是和之前一样,依旧是一脸的空虚和落寞,依旧是一脸的死气沉沉和毫无希望。孙学圃的整个人就仿佛是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
只等这副躯壳彻底的腐烂,那个时候便是孙学圃解脱的时候。
孙学圃并没有低头看画,而是依旧盯着沈珊姑眼神空洞道:“我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同时也不知道画上的人是谁!”
听到孙学圃的话之后,沈珊姑直接一把将孙学圃的衣领给抓住,然后将他给提了起来,恶狠狠道:“你少给我耍花样,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幅画上面明明有你的题名!”
面对沈珊姑的动作,孙学圃的脸上没有半点慌乱,依旧是冷冷道:“你放手,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一个瞎子?”
被孙学圃这么一说,沈珊姑也反应了过来,对着孙学圃有些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然什么都瞧不见?”
“我的眼睛若是还能有一丝光明,我又怎会放下我的画笔,绘画就是我的生命,我早巳失去生命,现在坐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具活的死尸而已。”和之前的冷漠不一样,这次孙学圃声音之中则是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沈珊姑没想道孙学圃竟然已经瞎了,随即便要将画给收起来,不过就在沈珊姑的画刚刚收到一半的时候,沈珊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孙学圃开口道:“不对,你虽然瞎了看不到画,但是你应该知道画中的人,她是一个大美人,一个绝世的大美人。你可曾记得你曾经画过这么一个大美人?”
听到沈珊姑的话之后,孙学圃则是自嘲的笑笑道:“现在的我虽然是一个瞎子,但是十几年前,我孙学圃却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学圃那死灰的脸上突然翻起了神采,就仿佛是光辉一般,让这个原本就行将就木,形容枯槁的老人仿佛焕发了第二春一般。
随后孙学圃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激动道:“十几年前,人们将我比之为曹不兴,比之为吴道子,普天之下,哪一位名门闺秀不想求我为她画像,我画过的美人也不知多少。”
“但是这个绝对不一样,你一定会记得的,因为这个女子一定是你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无论你看过多少美人的脸,画过多少个美人,你都不会忘记这女子的。”沈珊姑对着孙学圃一脸肯定道。
听完沈珊姑的话只会,孙学圃却是神情一呆,随后急忙对着沈珊姑问道:“你说的这幅画,可是宽两尺,长叁尺,画上的人可是穿着件青色的衣服,镶着蓝边,脚下伏只黑色狸猫……”
说着说着,孙学圃的声音开始颤抖,随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而此地,如果不包括屋顶上的苏墨等人的话,便只有孙学圃和沈珊姑俩人了,沈珊姑不是洪水猛兽,孙学圃就更加不是了。
而沈珊姑却是没有注意到孙学圃的神态变化,见孙学圃似乎想到了,沈珊姑更是大喜道:“不错,就是这幅画我知道你必定记得的,你当然也必定会记得画上的美人是谁?”
不过现在的孙学圃可不会回答沈珊姑的这个问题,孙学圃对着沈珊姑满脸惊恐道:“你问的竞是她……你问的竟是她……我……我不记得她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她。……我根本没有见过她。”
说完孙学圃双手扶住桌子,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随后想要向着门外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