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朝阳笑了笑,将钢臂弩的钢弦拉满,随后把一只带着铸钢箭头的弩箭放到了弩匣的滑轨上,用簧片压好。
“这钢臂弩和箭头都是我们通州产的,是专门用来外销的型号,我们的战士都不用这些东西。”只见伍朝阳笑着看了看李灼绝。
“啊?”
就在这一刹,李灼绝猛然间惊呼了一声!
就见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伍朝阳,随后大声怒斥道:“胡说八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欺骗本帅……”
“铮!”的一声响!
还没等李灼绝的话音落地,就见伍朝阳手上的钢臂弩,居然毫无征兆的射了出来!
尖锐的铸钢箭头劲力十足的暴射而出,一箭就射穿了李灼绝的膝盖!
……
这一箭下去,力道威猛的弩箭毫不留情的射穿了李灼绝的腿。血淋淋的箭尖带着两寸来长的箭杆,从他的腿弯后方一下子蹿了出来。只剩下一寸来长的箭尾还留在他的腿里。
就见李灼绝“嗷”的喊了一嗓子,然后他就像是一根木桩一样,沉重的栽倒在地!
“我是成都军营长伍朝阳,”只见此时的伍朝阳淡淡的笑着,对李灼绝说道:“你还可以接着大喊大叫,因为你还有另一块髌骨……”
伍朝阳说到这里,他身边的卫兵一起跟着笑了起来。
眼看着李灼绝膝盖上的髌骨,已经被这一箭射得四分五裂,他这条腿算是彻底完了!
此时的李灼绝捂着自己的腿,拼命的大声嚎叫起来!
这位年轻的西夏王族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一路顺风顺水,最近这些日子更是意气风发,他平生哪受过这样的挫折?
更何况,从中箭的部位上判断,自己这一条右腿肯定是保不住了。今后他就算还能活下来,也是个残废了!
李灼绝疼得满脸涕泪交流,两名卫兵上去把他的上半身提起来原地坐下,还用一根止血带从他的膝盖上方紧紧的绑扎住。
此时的李灼绝,当他终于从剧痛中稍稍缓过来一些,神智恢复了正常之后,就见他还要张口大喊。
随即他就看到伍朝阳手中的钢臂弩,似有若无的那么一指,瞄向了他的另一条腿……李灼绝立刻就自动把自己的声音,降低了好几个调门儿。
“你说的是真的?这些神弩是通州打造的?”就见李灼绝觉得疼的满脸都是冷汗,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营长是多大的官?”
“就这么说吧,我手下有三个百夫长。”就在这个时候,伍朝阳又拆开了另一把钢臂弩,把弩匣内侧的一行小字展示给李灼绝看。
“三个百夫长……那不就是个队长吗?”李灼绝诧异的瞄了一眼伍朝阳,然后他低头看向着弩匣里面看去。
在他们的西夏的军队中,无论是步跋子、铁鹞子还是泼喜军,经常都是三百人为一队。
也就是说在李灼绝的面前,西夏军中像是伍朝阳这种队长级的人物,平时都是在他马前跪着回话的!
可是如今,他不但被这样的小将俘虏,甚至现在人家对他的处置还是一种十分随意的态度。
看起来他这个西夏大帅,人家真是想杀就杀,想剁就剁,这李灼绝的心里得有多憋屈?
然后,李灼绝一眼就看到了弩匣里面,那行用钢印敲上去的小字。
在一排代表着武器型号的数字后面,写着“通州第四兵工厂第…批”的字样。再后面是冶炼、成型、表面处理等各个车间的工人印记,最后还有质检员的编号。
当李灼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见他身子一晃,眼前瞬间就是一黑!
看来人家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些武器不但是通州产的,而且被他视为珍宝的这种“神弩”,还是人家军队根本不屑装备的武器!
这……真是太可笑了!此时的李灼绝欲哭无泪的想道。
“居然自己凭着人家支援过来的武器,击败了蒙古大军。居然他在沾沾自喜之余,还要仗着这神弩去试探人家原主人的实力……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
原来是这样……
到了这个时候,聪明绝顶的伍朝阳见到了李灼绝的反应,他也大致想明白了原因。
原来这种钢臂弩在卖给外国军队的时候,通常都是带着如何维护、保养、擦拭的说明书,就在钢臂弩转运的木箱里放着。
很可能就是因为这弩匣里头打着通州字样的缘故,西夏那边的高级官员一方面接受了些武器,用它来跟蒙古人打仗。另一方面他们却不想让人知道,这种钢臂弩产自于通州。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保养手册就被藏起来,根本没下发给军队。
也正因为如此,弄得就连李灼绝这样的高级将帅,都对这些弓弩产自于通州这件事一无所知。同时这也是他们士兵手中的弓弩严重缺乏保养,弩匣里如此脏污的原因!
想到这里的时候,在伍朝阳的心中暗自转了个心思。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从前到后捋顺了一遍。
虽然由于伍朝阳的身份所限,他并不知道沈墨和西夏项嫦儿的事,也不知道现在的西夏皇后元灵儿正和她姐姐一起,掌握了西夏一国的权柄。
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位李灼绝就是元灵儿的情夫,是西夏的那对姐妹提前就挑选好的军方将领。并且将他一手培植成了项嫦儿这边的势力。
但是伍朝阳还是从这件事当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毕竟通州造的弩箭,一定是沈墨亲自批准出售,才能到了西夏士兵的手中。而且这些弩箭还被集中使用在一支军队里面。并且这支军队的统帅被自己抓住之后,他还一箭射断了人家一条腿!
此时此刻,伍朝阳虽然还没明白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但是他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一定是件机密大事。
最起码,就连自己这样一个老师的亲授弟子,还有面前这位西夏大军的统帅,都不够资格去了解这里面的内情!
如此说来,这个家伙说不定还是有用的。看来他既抓不得……好像也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