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爱情’的恶意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冬木市的教堂中,一位穿着学院长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他面容扭曲,眼眶充血,青筋浮现在他的太阳穴处,他就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世界上最不公正的待遇,正在对着上天发着诅咒。
全完了,全完了,自己的一切全完了,阿奇博尔德家的一切全完了,埃尔梅罗派的一切全都完了。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瘫坐在轮椅上,他的四肢颤抖,就像是被人挑断了手筋和脚筋,以一种不自然的形状扭曲着,这位曾经高傲的埃尔梅罗君主,降灵科的一级讲师,年纪轻轻就高达‘色’位的魔术师,这个时候则是脸色苍白,一副虚弱到极致的样子。
肯尼斯所在的家族阿奇博尔德家正是矿石科(基修亚)埃尔梅罗学派中最大的贵族,理所当然的这个家族成为了埃尔梅罗的君主家系,以贵族派自居,紧紧跟随在时钟塔的无冕之王巴瑟梅罗家的身后。
肯尼斯不管是天赋资质还是家世渊源皆可谓是魔道世界的最顶级人选,年少成名,在小时候就在时钟塔有着‘神童’的美誉,其是典型的时钟塔研究派代表,在其短短的人生中有着极其显著的研究成果,这一代人可以说几乎就是他的天下,无有任何敌手。
唯一的对手恐怕也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被冠以‘冠位魔术师’名号的苍崎橙子了,但是肯尼斯却并不以为意,他坚定的相信以自己的才华与努力,成为‘冠位魔术师’也只是迟早之事。
因为在魔术研究以及政治方面都有着杰出表现,不到三十岁的他就成为了阿奇博尔德家的当主,成为时钟塔最年轻的君主。
与此同时他还和自己深爱的女人订婚,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是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是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嫉妒羡慕的男人。
他的人生本应一帆风顺的,但是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如果拥有能够回到过去的魔法,肯尼斯一定不会来参加这所谓的圣杯战争,不,以他的高傲或许依然会参加这次的战争,但他不会在这样的不以为意,而是会认真准备对待。
本认为身为天才与神童,身为君主的自己在面对那些位格卑微的偏远地区的魔术师时,其获得胜利应是手到擒来,就如同天体科君主那样轻松取胜,所以肯尼斯并没有对这所谓的圣杯战争进行过多的准备,甚至认为只要按部就班的前行,胜利的果实就必然会属于他。
而现在时钟塔又对圣杯战争如此关注,如果他能获得这次战争的胜利,将圣杯带回时钟塔,必然会得到时钟塔其他君主对他这位年轻君主的信任,让他的君主之名名副其实。
应该是这样的,本应是这样的,但是……
但是他却遇到了那个低劣至极的下三滥魔术使,那个被称作‘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
他珍贵的魔术礼装被那个不配称作魔术师的男人用炸药炸毁大楼的方式给摧毁了,好吧,实际上这也是他的大意,那些魔术礼装被毁时并没有开启的原因。
就像是降灵科君主尤利菲斯身上的每一颗宝石,每一件饰物都有着城墙要塞级的防护力一样,身为埃尔梅罗的君主,肯尼斯的那些魔术礼装如果全部开启,甚至足以让他在英灵的攻击下相对轻松的保住性命。
这也是肯尼斯如此自信的来源,除了自己的魔术实力外,就是他有着大量魔术礼装的加持,但谁又能想到他的那些礼装竟然会被人以非魔术手段给彻底毁掉了呢。
但若是他提前就开启那些礼装,区区炸药的威力根本不足以破坏他的那些礼装的防御,这终归是他自己犯下的错误。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名为肯尼斯的幸运男人的命不逢时,是他命运的改变,在愤怒之中去追杀卫宫切嗣,却被对方的‘起源弹’击伤,一身的魔术回路被毁,彻底的沦落为了废人。
深爱的未婚妻索拉背叛,夺走了他的令咒,在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请求教会的庇护。
不过肯尼斯并不怨恨索拉,他相信那并不是索拉的本意,她还是深爱自己的,那只是自己的从者以卑劣的手段诱惑了索拉,用魔术控制了她。
但即使保护了性命又如何呢,如果以这幅面貌回去,他不但会成为时钟塔的笑柄,整个埃尔梅罗学派也会成为笑柄,阿奇博尔特家族甚至因此蒙羞而失去君主家系的位子,他的索拉也不可能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因为索拉的父亲君主.尤利菲斯是一个很注重利益的君主。
‘这都是卫宫切嗣的错,都是迪卢木多的错!’
肯尼斯咬牙切齿,眼中如有血泪,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就这样如丧家之犬般的逃回时钟塔,他还有机会!
圣杯不是号称万能的许愿机吗?只要获得胜利,向它许愿的话,自己的魔术回路也能恢复吧,自己深爱的索拉也能脱离魔术的控制,回到自己的身边吧?所以,只要获得胜利就好。
肯尼斯呼吸粗重,眼中闪过贪婪,看向了身前不远处那位年老的神父,看着他手臂上所拥有的令咒。
据说这些令咒都是过往的圣杯战争遗留下来的东西,至于是否是真的肯尼斯并不想去管,哪怕这些令咒是教会伪造的也好,只要它的功能是一样的,那就足够了。
如果夺得这些令咒他就还有机会,还有夺回属于自己一切的机会。
贪婪与恐惧的心彻底将肯尼斯啃食,他颤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拿出了一把手枪。
身为魔术师的自己竟然也沦落到需要用这种东西了,但是为了胜利,为了夺回一切,为了战胜卑劣,我也只能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给自己找着理由与借口,枪口对准了神父的后背。
“肯尼斯先生,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教会有义务给予主动认输的御主以庇护,请放心的待在这里吧,这里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其他的魔术师是不会敢来攻击教会的,那会让他们面临教会的追杀。”
“……在主与最高主教的庇护下,没有异端能够在这里生事,等到战争结束后教会也会将您送回时钟塔。”
言峰璃正背对着肯尼斯,他手拿《圣经》卑微的躬下身,对着身前的十字雕像进行着虔诚的祈祷。
“啊,真是太感谢您了,言峰神父!”
肯尼斯那颤颤巍巍的手突然变的极其有力,他深吸口气道了声谢,然后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手枪的子弹以每秒三百米的速度射出,如今的言峰璃正并没有启动代行者的武装,在这种距离下,掌握着神秘的他与普通人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但就在子弹即将灌入言峰璃正的背脊时,一只修长的,仿若神迹般的手突然出现,拦在了子弹的前进道路上。
那只手微微一动,就将弹头夹在了指间,与此同时这间教堂中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嘲笑与嘲讽。
“看到了吗?我的Master,那就是被爱所冲昏了头脑,在‘爱’之中彻底沦落的人的结局啊,如此的丑陋,如此的令人作呕,但又如此的令我感到愉悦!”
“……那些亲亲我我,天天说着绵绵情话的爱情我已经腻歪了,感到厌恶了,还是这样扭曲的恋爱,因爱情而苦恼的可悲样子让我喜欢,这个堕落苦恼的人类可真是有趣!”
那女声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爱’的恶意。